校园篇Chapter 12

　　篮球场那瓶水跟炸弹似的，炸得唐珏脑子嗡嗡响。

　　周燃那眼神，那掌心滚烫的温度，还有那句沙哑的“谢了”

　　……像烙铁烫在心上。

　　唐珏面上强撑着那点懒散的壳子，心里早他妈乱成一锅沸水。

　　第二天补习班，空气都黏糊糊的。

　　唐珏故意晚到几分钟，推门进去，眼皮一撩。

　　周燃果然在，旁边位置空着。

　　顶着几道好奇的视线，慢悠悠晃过去坐下，书包“咚”地一放，动静不小。

　　周燃正低头看书，闻声抬头。

　　两人目光撞个正着。周燃眼神很静，像昨晚那场燎原大火压根没烧过，嘴角还挂上点平时那温和的笑：“早。”

　　“嗯。”唐珏应得含糊，低头掏书，指尖有点不听使唤。

　　操，装得挺像。

　　老师开始讲课，满屋子英文嗡嗡响。

　　唐珏一个字没听进去。

　　旁边那人存在感太强——

　　周燃翻书页的声音，笔尖划过纸的沙沙声，还有他身上那股干净的皂角味，混着点阳光晒过的气息，全他妈往他鼻子里钻。

　　他烦躁地转了下笔。

　　啪嗒，笔掉地上了，骨碌碌滚到周燃椅子底下。

　　唐珏没动，也没弯腰。

　　就那么坐着，垂着眼看地上的笔，像在思考宇宙起源。

　　下一秒，周燃很自然地弯下腰。

　　他侧身，肩膀几乎蹭到唐珏的膝盖。

　　捡起笔，没立刻递过来，反而用指尖捏着笔杆，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那动作……妈的，故意的吧？

　　笔递到唐珏眼前。

　　周燃的手指没松开笔尾，唐珏伸手去接，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周燃的指腹。

　　温热的，干燥的。

　　一触即分。

　　“谢了。”唐珏声音有点紧，飞快地抓过笔，指腹残留的触感像静电，麻酥酥的。

　　“客气。”周燃收回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眼神落回书本，嘴角那点弧度深了一丢丢。

　　唐珏攥着笔，感觉这笔烫手。

　　他舔了下有点干的嘴唇，目光扫过周燃放在桌上的水杯——

　　空了。

　　机会。

　　他把自己那瓶没开的矿泉水推过去，动作随意得像拂灰尘：“喝吗？没动过。”

　　周燃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在那瓶水上，又慢慢移到唐珏脸上。

　　那眼神，带着点玩味，像在说：又来了？

　　“行啊。”周燃笑着应了，伸手去拿。

　　指尖却没碰瓶身，而是直接覆上唐珏还搭在瓶盖上的手背。

　　力道不重，但稳稳地压着，掌心滚烫。

　　唐珏呼吸一窒，差点没弹起来。

　　周燃没松手，就着这个姿势，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唐珏的手背骨节。

　　动作快得像错觉。

　　然后才施施然拿起水瓶，拧开，仰头灌了一口。

　　“谢了。”周燃放下瓶子，瓶口湿漉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唐珏，带着点意犹未尽的笑意，“……解渴。”

　　解渴？

　　解你个头！

　　唐珏感觉被他碰过的手背那块皮肤火烧火燎。

　　猛地抽回手揣进兜里，指尖在布料上用力蹭了蹭，想把那点触感蹭掉，结果越蹭越热。

　　唐珏扭开脸看窗外，耳朵尖红得能滴血。

　　操！

　　这狗东西！

　　他绝对是故意的！

　　下午化学实验，两人一组。

　　mr. davis讲完安全须知，大手一挥：“pair up! Get started!”

　　唐珏还没动，周燃已经拎着实验服站到他旁边，动作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走着？”

　　躲是躲不掉了。

　　唐珏认命地套上实验服，扣子都懒得扣好，露出一小截锁骨。

　　实验是酸碱滴定。

　　得一个人拿滴管，一个人观察锥形瓶里颜色变化。

　　“我控滴管？”周燃拿起细长的玻璃滴管，看向唐珏，眼神询问。

　　“随你。”唐珏站在锥形瓶前，盯着里面淡粉色的溶液，努力忽视旁边那人的存在感。

　　操作开始。

　　周燃俯身，手臂越过唐珏去够试剂瓶。

　　他靠得极近，实验服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拿试剂瓶的手很稳，手腕线条利落。

　　“小心点，浓硫酸。”周燃的声音低低地响在唐珏耳边，带着气音，呼吸拂过他耳廓。

　　唐珏猛地一僵，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差点碰倒锥形瓶：“……知道！”

　　周燃似乎低笑了一声，很短促。

　　他小心地往烧杯里加酸，动作精准。

　　轮到滴定。

　　唐珏盯着锥形瓶，周燃拿着滴管悬在上方。

　　一滴，两滴……溶液颜色在临界点徘徊。

　　“慢点。”唐珏盯着瓶里，声音不自觉绷紧，“快到了。”

　　“嗯。”周燃应着，全神贯注。

　　他握着滴管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关节微微泛白，控制着极其细微的流速。

　　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微微倾身，肩膀几乎贴上唐珏的后背。

　　隔着两层实验服，唐珏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坚实的、带着热度的身体轮廓。

　　太近了！

　　近得他能闻到周燃颈侧干净的皮肤气息，混着一点实验室里淡淡的化学药剂味道。

　　唐珏屏住呼吸，身体僵得像块石头，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后背那点压迫性的热度上。

　　操……这实验没法做了！

　　“颜色变了！”周燃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发现新大陆的兴奋，身体也跟着往前一凑。

　　他温热的胸膛，结结实实地、短暂地贴上了唐珏的后背！

　　“！”

　　唐珏像被电打了一样，猛地往前一弹，手肘“哐当”一声撞在实验台上！

　　锥形瓶剧烈摇晃，里面的溶液差点洒出来！

　　“woah! careful!”旁边的同学吓了一跳。

　　周燃眼疾手快扶住了锥形瓶，另一只手……非常顺便地、稳稳地扶在了唐珏的腰侧。

　　隔着实验服，那手掌的温度和力度清晰得可怕。

　　“没事吧？”周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关切，但扶在腰上的手……没立刻松开。

　　唐珏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他能感觉到周燃掌心透过布料传来的灼热，还有那看似随意实则充满掌控力的触碰。

　　唐珏猛地挣开，动作大得像被烫到，声音都劈了叉：“……没、没事！你离远点！挡着我看了！”

　　他胡乱抓起记录本，刷刷刷地写下数据，笔尖差点把纸戳穿。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后背被贴过的地方和腰侧被扶过的地方，像着了火。

　　周燃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尖和强装镇定的侧脸，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得逞的、纵容的弧度。

　　他慢悠悠地收回手，指尖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触感，语气轻松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行，你看着。数据记准了，别炸了。”

　　唐珏死死盯着锥形瓶里那点该死的粉色，恨不得把瓶子盯穿。

　　炸？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要炸了！

　　这死狗……绝对是故意的！他全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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