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碗面的温暖

　　夜已经很深了，但小区楼下那家“王叔面馆”的灯却还亮着。

　　老板王叔正哼着小曲，收拾着最后一桌的碗筷，准备打烊回家。他是个勤快人，每天都起早贪黑，就指着这个小面馆养家糊口。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王叔抬头一看，只见十几个流里流气、手持棍棒砍刀的年轻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他们这栋居民楼。为首那个光头脖子上还纹着个蝎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嘿，这帮小兔崽子，大半夜不睡觉，又想搞什么名堂？”王叔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在这片混了半辈子，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这帮人来势汹汹，目标明确，绝对不是来串门的。

　　他们要去哪？

　　王叔的目光下意识地就投向了楼上。这栋楼里住的都是些老街坊，要么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要么是拖家带口的上班族，谁会惹上这种麻烦？

　　突然，一个身影从王叔的脑海里闪过。

　　是那个今天早上来店里吃面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年轻人！

　　他住在顶楼！

　　王叔的心“咯噔”一下。

　　他立刻猜到，这帮人，八成就是冲着那个叫牛凯的小伙子去的！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王叔总觉得那个年轻人不像坏人。他那双眼睛虽然冷，但很干净。而且，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

　　怎么办？上去帮忙？

　　王叔看了一眼自己因为常年揉面而有些粗壮的手臂，又看了看门外那十几个手持利器的混混，最终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把老骨头，冲上去也是白给。

　　报警？

　　可等警察来了，楼上的小伙子估计早就被打得半死了。

　　王-叔的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他只是个开面馆的普通老百姓，不想惹事，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年轻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他这心里又过意不去。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楼上传来了一连串“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还有小混混们刻意压低的叫嚣。

　　“妈的，就是这！给老子把门踹开！”

　　王叔一咬牙，不再犹豫。

　　他猛地抄起灶台上的电话，躲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快速地按下了三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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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

　　在“蝎子”下令的瞬间，牛凯房间那扇薄薄的木门，就已经被他自己从里面，缓缓地拉开了。

　　他没有待在房间里，而是主动走了出来，站在了狭窄楼道的正中央。

　　昏暗的声控灯，因为十几个人的闯入而全部亮起，将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哟呵？”

　　正准备踹门的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愣了一下，随即不屑地笑了起来：“小子，还挺有种啊？知道爷爷们要来，还敢主动开门送死？”

　　他身后的十几个小弟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纷纷挥舞着手中的钢管，一步步地逼近，将牛凯所有的退路都彻底封死。

　　牛凯没有说话。

　　他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眸子，平静地扫视着眼前这群在他看来，如同蝼蚁般的存在。

　　狭窄的楼道，对普通人来说，是被围攻的绝境。

　　但对他来说，却是最完美的，一对多的战场。

　　“兄弟们，给我上！先打断他的两条腿！”蝎子被牛凯那轻蔑的眼神彻底激怒，他嘶吼着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小混-混，怪叫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钢管，狠狠地朝着牛凯的脑袋和膝盖砸了过去！上下两路，配合默契，下手狠辣，势要一击建功。

　　然而，在他们的钢管即将及体的瞬间，牛凯动了。

　　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侧，精准地躲开了砸向头颅的致命一击。

　　同时，他抬起右腿，膝盖如同战斧般，自下而上，狠狠地撞在了另一个小混混挥来的钢管上。

　　“当！”

　　一声脆响！

　　那根碗口粗的钢管，竟然被他用膝盖，硬生生地撞成了一个V字形！

　　而那个小混混，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钢管上传来，虎口瞬间被震裂，钢管脱手而出，整个人更是被这股力量带得倒飞了回去，将身后两个同伴都撞翻在地。

　　一招！

　　仅仅一招，就废掉了三人！

　　这恐怖的一幕，让所有前冲的小混混，脚步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但牛凯，却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动了。

　　他如同一头冲入羊群的猛虎，主动迎向了那片闪烁着寒光的钢管森林。

　　在狭窄的楼道里，一场单方面的、堪称艺术的屠杀，正式上演。

　　牛凯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他就是最恐怖的人形兵器。

　　他的拳头，快如闪电，每一次击出，都精准地命中敌人手腕的关节，让他们吃痛之下，武器脱手。

　　他的手肘，坚如钢铁，每一次撞击，都狠狠地砸在敌人最脆弱的肋骨和下颌，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痛苦倒地。

　　他的双腿，如同钢鞭，每一次扫出，都带着千钧之力，将敌人成片地扫倒。

　　他甚至还利用了楼道里的一切——斑驳的墙壁、生锈的扶手、堆在角落的杂物……都成为了他手中致命的武器。

　　整个过程，没有一声多余的惨叫，只有沉闷的撞击声、骨骼的碎裂声、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蝎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混了这么多年，砍过人，也挨过刀，自认为也是个狠角色。但他妈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打的人！

　　这……这还是人吗？这他妈是拍电影吧？！

　　不！电影里的武打明星，都没他这么干净利落，没他这么狠！

　　蝎子怕了。

　　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再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转身就想往楼下跑。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感觉自己的后颈一紧，仿佛被一把铁钳死死地夹住。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他整个人被硬生生-地提了起来，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砰！”

　　蝎子只觉得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艰难地回头，看到牛凯那张近在咫尺的、毫无感情的脸。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牛凯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在他耳边响起。

　　“下一次，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说完，牛凯松开了手。蝎子像一滩烂泥，顺着墙壁滑倒在地，彻底昏死了过去。

　　整个楼道，恢复了死寂。

　　从第一个人出手，到最后一个人倒下。

　　前后，不到三分钟。

　　地上，躺满了痛苦呻吟的混混。牛凯站在他们中间，身上甚至没有沾染到一丝灰尘。

　　他精准地控制了自己的每一分力道，让这些人失去了行动力，但又不至于致命。

　　因为，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急促而刺耳的警笛声。

　　警察，到了。

　　牛凯没有理会地上的这群垃圾，他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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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几名警察冲了上来，看到满楼道躺着的伤员，都惊得目瞪口呆。在简单地询问和控制了现场后，他们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寻找目击者。

　　当然，没人开门。

　　当他们敲响牛凯的房门时，牛凯拉开了门。

　　“你好，警察。请问，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动静吗？”一名年轻的警察问道。

　　牛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有，我睡着了。”

　　警察看着他那张平静得有些过分的脸，又看了看他那身板，虽然怀疑，但没有任何证据，也只能例行公事地做了个笔录，然后就带队收押伤员去了。

　　等到楼道里彻底恢复了安静，牛凯才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没有回家，而是走进了楼下那家依旧亮着灯的面馆。

　　老板王叔正坐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看到牛凯下来，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朝他笑了笑。

　　“饿了吧？等着，叔给你下碗面。”

　　王叔没有问楼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那些人是不是来找他的。他只是转身走进了厨房，很快，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牛肉面就端了上来。

　　和早上不同，这一次，碗里多了两个金黄色的荷包蛋。

　　王叔把面放在牛凯面前，然后在他对面坐下，重新点上了一根烟，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才用一种饱经沧桑的语气，轻声说道：

　　“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吧？”

　　牛凯默默地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

　　他的眼神，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意。

　　“叔，面钱多少？我连刚才的报警电话费，一起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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