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书院钟鸣·密道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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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声还在响,最后一声余波卡在半空,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陈砚舟站在书院大门前的台阶上,伞尖点地,没收。

  他盯着那扇炸碎的门框,黑雾已经散了大半,露出里面那个捧着《偃武录》的老者。可那人影一晃,像是被风吹灭的蜡烛,直接没了。

  “走了?”苏怀镜从侧墙绕过来,手里银针还没收。

  “不是走。”陈砚舟低头看脚下,“是沉下去了。”

  石板裂了一道缝,不宽,但足够一个人滑进去。边缘参差,像是被什么力量从下面硬生生顶开的。他蹲下,手指蹭了蹭裂缝内壁,指尖沾了层灰绿色的粉末。

  “机关润滑粉。”他说,“老型号的,带铜屑。”

  苏怀镜皱眉:“这种配方,只有书院工坊十年前用过。”

  “那就对了。”陈砚舟站起身,“有人从内部打开了地脉通道,还用了淘汰零件,故意留下线索。”

  她没接话,目光扫过门内大殿。灯笼歪斜,烛火摇晃,照出墙上挂着的阵图——护城河七桥连线,正中央一点红光忽明忽暗。

  “阵眼被人动了。”她说。

  “不止。”陈砚舟往前走,“是有人在引路。”

  他们刚踏进大殿门槛,一道人影从偏廊快步走来,穿着执事长袍,帽檐压得很低。

  “二位同学,请速离现场!”那人声音刻意压着,却还是漏出一丝紧绷,“护城大阵异常,所有师生正在疏散。”

  陈砚舟没动,反而把伞往地上一顿。

  “你是哪位执事?登记编号报一下。”

  对方顿了一下:“丙字三十七号,负责钟楼值守。”

  “那你应该知道。”陈砚舟走近一步,“刚才那七声钟响,是谁敲的?”

  执事抬头,眼神闪了一下:“按规程,地脉波动超阈值,自动触发警钟。”

  “哦?”陈砚舟笑了,“可我刚才看见你站在钟楼下,手里拿着锤子。”

  那人手一抖,袖口往下落了半寸。

  陈砚舟目光立刻钉在那枚校徽上——银质,刻着云州书院字样,右下角有一道细痕,像是被刀片刮过又补了墨。

  他认得这痕迹。

  三个月前,他交给这位“学长”一份实验报告,让他帮忙交到李存功办公室。结果第二天数据被改,原始记录页上,就有这么一道划痕,和现在校徽上的完全一样。

  而且那人改完还心虚,在边角用消痕水擦过,但纤维断口的角度骗不了人。

  “原来是你。”陈砚舟轻声说。

  执事呼吸一滞。

  “你说什么?”

  “我说。”陈砚舟抬起钢笔,笔尾轻轻敲了敲对方袖口,“这枚校徽,是你自己动手改的吧?原编号被磨掉,重新刻了个假的。”

  他顿了顿:“而且你右手习惯性摸耳后三下,是不是痒?”

  话音落下,那人的手猛地抽回,贴在耳边。

  苏怀镜立刻往后退半步,低声说:“闭气。”

  下一秒,执事甩手扔出一颗灰球。

  砰!

  烟雾炸开,带着一股刺鼻的苦杏味,瞬间弥漫整片前厅。陈砚舟早有准备,抬臂用伞面挡脸,同时往后跃出两步。

  “别吸!”他对苏怀镜喊。

  她已经捏住了鼻梁,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三根银针,往空中一弹。针尖沾着淡黄色药粉,在烟雾里划出三条弧线。

  烟雾碰到药粉,竟开始逆向流动,朝执事方向卷回去。

  “反嗅剂?”陈砚舟挑眉。

  “加了薄荷脑和雄黄。”她咬牙,“撑不了十秒。”

  十秒够了。

  陈砚舟耳朵里响起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强度金属共鸣,方位——正前方三米,地下一丈。”

  他旋身,钢笔尾端一拧,柳叶刀弹出。

  第六式·崩山!

  刀风横切,直奔地面裂缝。一声巨响,青砖翻飞,一头青铜铸造的虎形机关兽破土而出,四足带轮,双眼赤红,嘴里铁钳死死咬着一块泛金光的残片。

  “玉玺碎片!”苏怀镜惊呼。

  那机关虎落地即动,后腿一蹬,就要往侧廊逃。陈砚舟追都不追,反手将伞掷出。

  黑伞旋转着飞出,伞骨张开,像一张网,正好罩住机关虎头顶。

  咔嚓!

  伞尖刺入虎背关节,卡住齿轮。机关虎猛地一歪,前肢打滑,撞上廊柱,口中钳子松了一瞬。

  苏怀镜抓住机会,银针疾射,两根扎进虎口机关缝隙,第三根挑开锁扣。

  啪嗒。

  半块玉玺碎片掉落,滚到她脚边。

  她弯腰去捡,指尖刚碰上,地面突然震动。

  “不好!”陈砚舟一把拽她后退。

  机关虎虽被卡住,但尾巴还在转,尾椎处弹出一根铜管,喷出黑烟。烟里夹着细小的铁砂,打在墙上叮当作响。

  “自毁程序。”陈砚舟眯眼,“它不是来抢碎片的,是来送信的。”

  “什么意思?”

  “它嘴里本来就有碎片。”他说,“说明玄冥早就拿到了另一块,现在故意放出来,让我们看见。”

  苏怀镜脸色变了:“他们在示威。”

  “不。”陈砚舟盯着那截冒烟的铜管,“是在标记。”

  他弯腰,从伞下抽出机关虎尾部的铜管,倒出一撮黑色粉末。凑近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但在指腹搓开后,留下一道微弱的荧光。

  “夜行粉。”他说,“专用于追踪活物体温。”

  苏怀镜立刻摸向自己衣领:“我们被标记了?”

  “不一定。”陈砚舟把粉末拍掉,“但有人会顺着这条线找上来。”

  两人回头,才发现那名“执事”早已不见。烟雾散尽,只留下地上一道拖痕,通向钟楼后的排水井盖。

  井盖边缘,嵌着一枚小小的红色装置,闪着光。

  “录音器。”苏怀镜伸手要拿。

  “别碰!”陈砚舟拦住她,“这是清武司的老款汇报器,触发式反制,一拔就炸。”

  他从怀里摸出钢笔,笔尖挑起一点血纹红光,轻轻点在装置侧面。红光游走一圈,滴答一声,红灯熄了。

  “拆了。”他说。

  苏怀镜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

  “卖药翁死前教的。”他收起笔,“他说,有些机关,得用血纹才能关。”

  她没再问,只是把玉玺碎片小心包好,塞进药箱夹层。

  陈砚舟走到井盖前,用力掀开。下面是一条狭窄的石阶,向下延伸,漆黑一片。

  “密道。”他说。

  “你确定要下去?”苏怀镜站到他身边,“刚才那股震动,不像是单纯启动机关。”

  “我知道。”他握紧黑伞,“是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去了。”

  “谁?”

  “能拿到《偃武录》,又能调动旧机关的人。”他冷笑,“要么是书院高层,要么……就是那个本该死了的人。”

  苏怀镜沉默片刻:“陆玄冥?”

  “他死了。”陈砚舟说,“但我妈留下的血书,背面写着‘天然容器’四个字。陆玄冥书房里也有同样的笔记。他们不是同类,就是同源。”

  他踩上第一级台阶。

  石阶很冷,湿漉漉的,像是刚有人走过。他往下走了五步,忽然停住。

  “怎么了?”苏怀镜问。

  “听。”

  下面传来轻微的摩擦声,像是金属在石头上拖行。还有水流,缓慢,规律,像某种节拍。

  他掏出钢笔,笔尖亮起微弱红光,照向前方拐角。

  拐角处,地上有一串湿脚印,但不是人的。

  是虎爪印。

  “机关兽不是唯一一个。”他低声说。

  苏怀镜立刻按住药囊:“它带路了?”

  “或者……”陈砚舟往前迈一步,“它在等我们。”

  他继续往下走,脚步放轻。苏怀镜紧跟其后,银针已在指间备好。

  走到第七级台阶时,陈砚舟忽然抬手,示意停下。

  前方拐角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背对着他们,穿着灰色长衫,手里抱着一本册子。

  封面上三个字,血迹未干。

  《偃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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