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击掌

　　此刻作为厅长的姚强电话已经被打爆了，警方内部人员驾驶直升机叛逃的消息让姚强脸色漆黑。

　　而最让他想不到的是，作为副厅长的刘守竟然也失联了，刘守负责的基本上全是幕后工作，之前迫不得已才在镜头前出面为自己挡刀。

　　在这时间点失联，不禁让姚强有了不好的猜想。

　　“姚厅长，查到了，那些直升机是刘副厅长给批的。”

　　姚强的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目视着面前的警员。

　　“为什么出事了消息才传到我这？”

　　这警员也是第一次见到姚强如此难看的面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个...据负责人说刘副厅长说您在忙，并且事态紧急没时间走那么多程序，他愿意以副厅长的身份负责......”

　　“负责？现在谈负责有个屁用！”

　　此刻又是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姚强极力平息自己的愤怒，接通了电话。

　　“我是姚强，有什么事？”

　　“姚厅长，我是老杨，白凯旋和他的儿子遇害了，凶手还直接坐着警用直升机逃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姚强心中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呼吸瞬间变得困难。

　　他知道杨副局长并不是想要汇报这件事，而是想找他要个说法。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亲自到场，这边......”

　　姚强的话猛地顿住，他原本想说这边会交给刘守处理，但......

　　“抱歉，我恐怕没法到场了。”

　　双方都沉默了，无论是杨副局长还是姚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刻的警员神色复杂，此刻他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怎样，一直处理着内部事务的刘守副厅长竟然是毒贩的内应，这是任谁都想不到的。

　　此刻的某间高层办公室内，一个头发花白，脸上满是苍老神色的男人呆呆地望着手机屏幕，对于这件事，他并没有错愕，只是有深深地惋惜。

　　“终究还是走出这一步了吗？”

　　老人用颤抖的手打开抽屉，拿出一张信纸，用胸前口袋里的钢笔写着什么。

　　白义此刻看着自己的任务面板，各项属性依旧是自己的一半，刚刚的两个裹尸袋也证明自己的分身死后并不会消失，而是会继续存在。

　　白义此刻并没有坐在椅子上，也没有躺在床上，就这样蜷缩在墙角，无尽的悲伤被面具掩盖，喉咙传来的干涩感让他越发确定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现实。

　　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在这一夜之间崩塌了。

　　白义热爱这个世界，所以对于涤尽世间罪这件事十分向往，他想让世界变好，而不是被崩塌的道德一点点毁灭。

　　而如今，白义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产生了绝对的怀疑。

　　罪恶的滋生是无穷无尽的，人们对于罪人往往也是宽恕的。

　　杀人如麻的恶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成佛，而坚守底线的善人只要做一件坏事就会被打入地狱。

　　一生行善的白凯旋接连遭到报复，先是被夺走了自己的家庭，而后又被夺走了自己的生命，在白凯旋死前，甚至看到了白义的分身死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切对于他太过残酷了，此刻的白义还不知道白凯旋死前护住了自己已经死去的分身，若是知道，或许此刻早已崩溃。

　　悲伤过后，白义的脑中唯有复仇，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执行任务的工具，任务也从不是为了自己，非要说起来也只是为了实现自己心中那虚无缥缈的理想。

　　“既然这样，那就都别活了。”

　　白义的双眸中满是红血丝，此刻的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要将杀死自己在世上唯一亲人的那伙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之前的白义需要维持自己干净的身份，处处都需要伪装，保持自己不被怀疑。

　　如今自己再无牵挂，做事也再也不需要有所顾忌。

　　白义起身，顿感浑身一阵酸痛，他不知道自己在墙角颓废了多久，只感到心中宛如黑洞的空虚感依然在不断扩张，想要执行自己的复仇计划，第一步就是解除分身状态，恢复自己的全盛姿态。

　　白义向着涤罪屋门口走去，推开门，门外依旧是自己熟悉的房间，白义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仔细打量着自己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白义还是收回了目光，事情发展到此等地步，也该和过去的一切说再见了。

　　事实上，现实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天，此刻的法医办公室内，法医组已经将两具尸体身上的子弹取出，伤口也缝合好，此刻的两具尸体看上去没了之前的狰狞，多了几分安详，和熟睡的模样无异。

　　法医组的组长将尸体再度盖上，看着从白凯旋的床头柜中找到的一张报告单，不免红了眼眶。

　　这张报告单不是其他，正是一张胰腺癌晚期确诊的报告。

　　这张报告单也是李岚在整理遗物的时候无意间找到的，当他看到这张报告单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怎么都想不到平时看起来十分健康的白凯旋竟然已经确诊了癌症晚期。

　　此刻的李岚双目无神地瘫坐在椅子上，想起了之前自己去处理武墨的案子时曾经挂断了白凯旋一通电话。

　　而那张报告单上的时间也正是在自己挂断电话前不久的时间。

　　李岚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往事如潮水般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郭坚此刻也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红着眼眶看着桌上的各种文件，任谁都没想到作为副厅长的刘守竟然会是毒贩的内应。

　　“这个局长原本应该是你的，要是你当时没有退役，或许......”

　　郭坚想到了当时白凯旋心死脱去警服的那天，众人眼的不舍似似是捆住白凯旋的锁链，而白凯旋挣脱了所有锁链，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自己刑警的身份，即便当时的他知道自己前途无量。

　　“让他们父子俩安息吧。”

　　处理完尸体的法医组组长也是将那张报告单收入了证物袋，示意法医组离开。

　　尸体被放入冰柜中，临走前法医组的祖上在门口停留了一瞬，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冰柜，最终还是关上了门。

　　在门关上后，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脚步缓慢地走到了冰柜前，看到躺在里面身上有着数个已经缝合伤口的白凯旋，白义的双手颤抖。

　　白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没有伸手去触碰，也没有对着白凯旋的尸体说些什么，因为白义认为那样或许会让他睡得不安稳。

　　白义站在尸体前足足看了一分钟，这次啊深吸了一口气，深深鞠了一躬。

　　随后白义走到了另一个冰柜前，看着自己尸体胸前的两个被缝合好的伤口，白义自然知道那是隔着门打穿自己胸膛的弹孔。

　　白义缓缓打开了冰柜，抬起自己分身那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臂，带着血色手套的右手伸出，与分身完成了击掌。

　　分身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虚化消失，白义也感受到自己一身的属性翻倍，回到了自己的全盛姿态。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白义没有回头，右手抬起，推开了涤罪屋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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