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见端倪

　　晚上一到「蜂巢」，祝星歌就把这事给陆衢说了。她的重点是那个叫贺许嘉的人傲慢无理，还说陆老师的坏话。

　　但陆衢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

　　“他们又来找你了？”他问。

　　“是啊。”祝星歌回答，“周澄还好说，人很有礼貌。那个贺许嘉，简直神经，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哪种眼神？”陆衢追问。

　　祝星歌可能真是个全能天才，在演技上也很有天赋，对着陆衢学了学当时贺许嘉的表现，足足有七分像。

　　陆衢自然看出了那眼神中的试探和兴奋，他沉思片刻，先是拿出题目让她做，随后才问：“这件事，你介意我插手吗？”

　　他征询她的意见，只有获得允许，他才会去查后面的事。

　　“啊，发生了什么？”祝星歌不解，虽然那人是奇怪了点，怀着某种目的，但还不至于出动陆老师吧。

　　“你应该感觉到了，他在查你。”

　　祝星歌迟疑片刻，点头。

　　“这两人是连城有名的家族周家和贺家的孩子，你的候选经纪人周舒蕴的母亲就是周家人。”陆衢说，“这件事有古怪，贺许嘉这个人，他完全不愿意和不是同一阶层的人接触，为什么会突然找你，你身上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祝星歌停下转笔的动作，抬眼看他：“我一个孤儿，他图什么？”

　　“不知。”陆衢递给她一杯热牛奶，“这得查了才知道。”

　　祝星歌捧着温热的杯子，抿嘴：“那就拜托陆老师了。”

　　陆衢走到角落拨了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她只能隐约听到几个词：“贺家”、“最近动向”、“尽快”。

　　不到二十分钟，手机就亮了起来。陆衢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信息，眉头越皱越紧。

　　“有意思。” 他低声自语，将手机递给祝星歌，“不是贺许嘉在查你，是贺家家主贺锐鸿。”

　　祝星歌的手指一颤，牛奶差点洒出来。

　　“还有更奇怪的。”陆衢指着屏幕下方，“他还查了他妻子的母亲，穆老夫人。早年就听过这一家子不和睦，但也不到需要暗地里查对方的地步。”

　　“亲戚也能关系这么僵吗？”祝星歌好奇。

　　“是陈年旧事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想了想，又吩咐人找了两张穆老夫人的照片。

　　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祝星歌的呼吸骤然停滞。

　　屏幕上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眉眼间却与她有几相似。

　　“这......”祝星歌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声音发颤，“怎么会......”

　　陆衢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他往后滑动，老妇人年轻时的一张旧照赫然在目——和祝星歌有五分相似。

　　“你父母是穆老夫人的孩子？”陆衢有些不确定的说，“可穆老夫人只有一个独生女，就是嫁到贺家的穆兰儿。”

　　说着他像是想到什么，又看了一眼祝星歌，随后调出了贺锐鸿的照片，仔细对比。

　　“怎么了陆老师？”祝星歌有些不安。

　　陆衢看着眉宇间有几分相似的人，叹了口气说：“我好像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了。”

　　他将手机举到祝星歌面前：“你看这里。”

　　照片上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和祝星歌有一两分相像，分开看不觉得，但凑在一起却能看出血缘关系。

　　祝星歌的呼吸一滞，她不用陆衢说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很可能就是她的父亲。

　　“不过贺锐鸿也只有一对双胞胎孩子，那就是贺许嘉和贺许雅。”

　　“所以这一切都不确定是吧，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祝星歌急急忙忙的说。

　　“你好像并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陆衢看出了她的抗拒。

　　“我不知道......”她只是想努力的过好自己的生活，然后养活福利院的弟弟妹妹，认亲什么的，根本不在她的人生规划里。

　　“你不需要现在做决定。”陆衢看又把卷子塞给她，“好了，时间过去很久了，今天的题目还没做。”

　　祝星歌看着手上的卷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抬起头，正对上陆衢沉静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没有催促，只有一如既往的信任。她突然就笑了，“陆老师，你这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也太老套了。”

　　“有用就行。”陆衢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两下，“计时开始。”

　　祝星歌立刻收敛笑意，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起来。那些关于身世的困惑、对未来的不安，此刻都被她暂时锁进了心底最角落的抽屉。现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数学题，和即将到来的比赛。

　　陆衢看着她瞬间进入状态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

　　“第三题错了。”他突然开口，手指轻轻点了点试卷，“积分区间弄反了。”

　　祝星歌猛地瞪大眼睛：“啊？真的假的？”她急忙擦掉重算，嘴里还念叨着，“完了完了，要是比赛时犯这种低级错误......”

　　“放松点，以你现在的水平，正常发挥就能拿奖。”

　　祝星歌抬头冲他做了个鬼脸：“陆老师，你这是在给我压力吗？”

　　两人相视一笑，方才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此刻，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什么比眼前的数学题和即将到来的比赛更重要的事了。

　　·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RONA数学竞赛的开赛时间。

　　王晓彤很重视这次比赛，拉家人开车送祝星歌去比赛现场。

　　两人在门口遇上了坐着自家车来的王雪溪。

　　“打工妹，这次比赛你输定了。”

　　王晓彤冲着她喊：王雪溪，你......

　　“晓彤。”祝星歌轻轻按住闺蜜的手，冲王雪溪微微一笑，“早上好，祝你考试顺利。”

　　王雪溪显然没料到这个回应，表情僵了一瞬。就在这时，王家的司机突然开口：“小姐，老爷说比赛前要您先......”

　　“知道了！”王雪溪不耐烦地打断，最后瞥了祝星歌一眼，“赛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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