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洪荒第一项目经理

　　那个声音响起的刹那，陈凡的精神内核陡然一紧。

　　老板醒了。

　　顷刻间，那枚巨大到无法度量的混沌青莲“蛋壳”，开裂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只巨手从中探出，其掌纹便是一整个星云旋涡的轨迹。巨手伸出，便握住了那柄被陈凡擦拭到连光线都无法附着的开天神斧。

　　“嚯，有长进，实习的。这斧子比我上次自己收拾的要利索。”

　　一个身高无法用任何已知单位衡量，躯体肌肉纤维纠结如山脉，发丝蓬乱，面容上还残留着亘古长眠后混沌惺忪的巨人，从青莲中直起身。

　　他就是盘古。

　　可这个形象，与陈凡认知中那个威严、神圣、不可直视的存在，存在着某种本质上的偏差。

　　这分明就是一个刚从深度睡眠中被唤醒，极度不情愿开始工作的壮汉。

　　盘古拎着神斧，略微舒展了一下筋骨，周遭的混沌虚空便因他这轻微的动作而产生了不堪忍受的扭曲与折叠。

　　“行了，快点弄完，好收工。”盘古低声咕哝一句，而后，他吸入了一口足以抽空一片虚无的气息，摆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发力架势。

　　“哈！”

　　一声沉喝，开天神斧的锋刃划开了一道无法用任何概念去描述的轨迹，那轨迹本身就是一种全新的光，将这片无垠的混沌，利落地劈斩开来！

　　“轰——”

　　整个世界，有了光。

　　清灵之气决然上升，为天。浑浊之物断然下坠，为地。

　　陈凡意识呆滞地看着这创世的景象，一切思维都被排空，只剩下最原始的震撼。

　　这就是开天？未免也太过……随意了。那一斧的姿态，找不到丝毫神圣的仪式感，只有一种工程收尾前，出于惯性的最后一次挥动。

　　盘古劈完这一斧，似乎已有了收工的念头。

　　就在此刻，系统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再次于陈凡的意识深处响起。

　　【紧急事态。因甲方操作力度超出阈值，导致天地分离速率过急，世界结构出现不稳定风险。】

　　【主线任务变更：世界稳定项目启动。】

　　【任务一：擎天。请宿主即刻前往天地连接处，辅助盘古，阻止天地重新弥合。】

　　【任务道具已发放：【鸿蒙大力手套】，【天地支点（临时）】。】

　　陈凡尚未完全消化这段信息，一股沛然大力已经裹挟着他，将他精准地投送到了那正在缓慢闭合的天与地之间。

　　“且慢！我这是文职岗！这种重体力作业我做不了！”

　　盘古显然也察觉到了问题。他眉头紧锁，干脆地扔掉斧子，双臂向上伸出，手掌直接顶住向下塌陷的天穹，双脚则死死踩住不断上浮的大地。

　　“淦！使过劲了！这玩意儿怎么还带回缩的？”盘agu的脸因为巨力而涨得通红。

　　他看见了被系统“投送”过来的陈凡，眼神陡然一亮。

　　“实习的！别在那儿发愣！过来搭把手！那边，西北角那个结构缺陷看见没有？天穹掉下来一块，赶紧给我顶回去！”

　　陈凡顺着盘古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大片天空的结构正在崩解，向下坠落。

　　他戴上那双材质不明、外观朴素的【鸿蒙大力手套】，模仿着盘古的姿势，冲至下方，双臂上抬，用尽全力一托！

　　一股无法计算的质量瞬间压下，陈凡感到自己的精神体本身都在这股压力下出现了濒临溃散的迹象。

　　“这重量……”

　　【系统提示：请宿主注意，保持正向工作心态。您的每一次支撑，都在为新世界的奠基做出贡献。】

　　“贡献个鬼！我的灵体核心快要崩了！”

　　虽然意识在哀嚎，陈凡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真的顶住了。

　　那【鸿蒙大力手套】内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则层面的力量，将那片崩塌的天空牢固地托举住。

　　“干得还行啊小子！”盘古的声音传来，其中有一丝认可，“看来这次人事部没给我塞废物。你顶住那儿，我去处理另外几处裂隙。”

　　于是，洪荒纪元最为诡异的景象出现了。

　　创世神盘古，像个经验丰富的施工总管，在初开的天地之间到处奔走，不时发出一声号令：

　　“实习的，东南角有点翘边，你过去用脚踩实！”

　　“喂！那道地缝快要延伸到东海了，拿块混沌原石给我塞进去！”

　　“我这老腰……不行了不行了，你过来替我撑一会儿……”

　　陈凡就此成了盘古的首席项目助理兼现场施工员，哪里出现险情，他就被调往哪里。

　　他搬运过混沌石，调和过地火水风，甚至还为初具雏形的大地规划山川河道的走向。

　　整个开天辟地的宏伟史诗，因陈凡的介入，变成了一个紧张忙碌的建设工地现场。

　　而陈凡也察觉到，随着他完成的“杂务”越来越多，他所获得的“报酬”也越来越实质。

　　填堵地缝，系统赋予他【大地亲和】的属性；梳理水脉，系统赋予他【水德之体】；规划山川，系统则让他领悟了【堪舆宗师】的法则……

　　他的意识体，也在这些劳作中，被海量的功德与玄黄之气反复淬炼，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与坚固。

　　不知又流逝了多少时光。

　　天地，终于彻底稳定。

　　盘古耗尽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倒在地，引发了大地的一阵剧烈震动。

　　“呼……总算搞定了。他娘的，这活真不是神干的。”他抹了一把具象化的汗水，对着一旁的陈凡竖起拇指，“小子，你很可以。等这个项目交工，我跟人事说，给你报个‘宇宙级卓越贡献奖’。”

　　陈凡同样疲惫至极，虚弱地摆了摆手：“老板过誉，分内之事。”

　　一百句腹诽，也抵不过一句“明白”。职场存活的要义，他很清楚。

　　就在一人一“灵”准备稍作喘息时，系统警报再度尖锐响起。

　　【警告！警告！检测到混沌魔神残余怨念集合体，正在冲击世界胎膜，企图污染新生世界！】

　　【紧急副本任务开启：世界保卫战！】

　　【任务目标：清除所有入侵的混沌魔神怨念体。】

　　天地的边缘，一道道漆黑的裂痕凭空出现，无数形态扭曲、散发着滔天凶煞之气的黑影，正疯狂地从裂缝中钻入这个崭新的世界。

　　盘古脸色剧变，猛然站起：“这帮杀不绝的杂碎，死了都不得安生！”

　　他伸手想去拿斧子，身体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为了支撑天地，他的力量已经彻底耗空。

　　“可恶……动不了了……”盘古咬紧牙关。

　　黑影的数量越来越多，整个新生世界都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崩坏。

　　陈凡吓得魂魄不稳。

　　“系统！老大！这怎么办？我的定位是辅助！你让我去跟这些一看就凶残到极点的东西战斗？这不合理！”

　　【系统检测到宿主战意低下，现开启激励模式。】

　　【本次副本任务，每清除一个怨念体，奖励1000点基础功德。清除精英怨念体，奖励翻倍。若能清除首领级‘怨念之源’，将一次性获得百万功德，并解锁‘混沌清道夫’荣誉称号。】

　　【提示：功德点可用于项目结束后兑换最终奖励。百万功德，机会难得，一步登圣，未来可期！】

　　陈凡的双眼，瞬间被一种炽热的情绪填满。

　　什么恐惧，什么畏缩，在“百万功德”和“一步登圣”这两个词组面前，都显得毫无意义。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住那些蜂拥而入的黑影，那眼神，与盯着限时抢购商品的购物者别无二致。

　　“都别动！谁也别和我抢！这些……都是我应得的绩效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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