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沉默的巨人

　　奥林匹斯的群山，向来沉默。

　　玄麟与姜晁略过山间，负责各地的主神们回归了奥林匹斯，但这些守护山川的山神，无法离开他们的地区，自然，成了饕餮的首选。

　　这些由盖亚自主诞生的神灵，不争神位，不涉纷争，只是静静矗立，看云起云落，听风过林梢。山神们—乌瑞亚，是盖亚最早的孩子，形如巨人，皮肤如岩，双眼如矿脉，从不开口，也从不移动。他们不是战士，只是大地的脊梁。

　　可今天，两位凶兽将踏碎他们的脊梁。

　　赫利孔山巅，晨雾未散。

　　山神赫利孔盘坐在峰顶，如一块万年不动的巨岩。忽然，他缓缓抬头，不是听见声音，而是大地在颤抖。

　　两道身影踏着山脊而来。

　　左边那头，形如巨虎，鳞甲漆黑，双眼一金一赤，周身蒸腾着血色雾气，右边那个，身形如牛，却无颈，一张巨口长在胸前，獠牙交错，涎水滴落处，岩石冒烟。

　　“这座山……有神性。”饕餮低吼，声音像磨石，“我能闻到。”

　　玄麟眯眼：“赫利孔，缪斯女神的圣山。山神虽弱，但神性纯净。正好给你开胃。”

　　赫利孔缓缓站起，身高百丈，皮肤如花岗岩，眼中无怒无惧，只有沉默。

　　他张开双臂，整座山开始震动，巨石滚落，松林倒伏，地脉苏醒了。

　　可玄麟一步跃上半空，血罡炸开，四爪直掏山神胸口！

　　“轰！”山神被击退百步，胸口裂开一道深缝，露出内里发光的晶核，山脉孕育的核心，也是他们的神灵源泉。

　　“就是这个！”饕餮狂喜，巨口一张，竟喷出一股吸力旋涡！

　　山神想逃，可双脚如生根般被大地束缚，他是山，不能离山。

　　玄麟趁机扑上，利爪死死按住他肩膀，獠牙咬住其脖颈岩脉！

　　“咔嚓！”神血如熔岩喷涌！

　　饕餮冲上前，一口咬住山神胸口晶核，疯狂吞噬！

　　赫利孔发出一声低沉如地震的哀鸣，身体迅速干瘪、风化，最终化作一堆碎石，散落在山顶。整座赫利孔山瞬间失去灵性，草木枯黄，泉水干涸。

　　“美味！”饕餮舔着獠牙，“比金银还补！”

　　“玄麟，你等等，我把这座山也吞进去。”

　　说完之后，饕餮张开大嘴，将整座山峰吞进了肚子里。

　　下一站：伊达山。

　　此山曾是宙斯婴儿时的藏身地，神力深厚。山神伊达比赫利孔更高大，浑身覆盖青铜色苔藓，双眼如琥珀，见二人来袭，竟主动迈步迎战！

　　他一拳砸下，如陨石坠地！

　　玄麟闪身避开，地面却被砸出百米深坑。

　　“这家伙有点脾气。”玄麟冷笑，“正好，打服了再吃。”

　　他与伊达缠斗，血罡撕裂岩甲，利爪抓出火星。而饕餮则绕到背后，巨口对准山神后颈神脉，猛地一吸！

　　“呜——！”伊达身体一僵，神性如溪流被抽走。

　　玄麟趁机跃上他头顶，双爪插入其眼眶，狠狠一掰！

　　“咔！”神核暴露！

　　饕餮扑上，一口吞下。

　　伊达轰然倒地，化作崩塌的山体。伊达山，消失在了大地之上。

　　吕卡翁山。

　　此山阴冷荒凉，传说曾有国王在此献祭人肉给宙斯，被罚变狼。山神吕卡翁身形瘦削，皮肤如黑曜石，眼中透着悲悯，他见过太多人性之恶。

　　见玄麟与饕餮到来，他竟不战，只缓缓跪下，双手捧出胸口晶核。

　　“你认命？”玄麟皱眉。

　　吕卡翁摇头，指了指山下村庄，那里有凡人正在祈祷。

　　“你想用自己换他们平安？”玄麟嗤笑，“神？你也配叫神？懦夫罢了。”

　　可他没动手。

　　反倒是饕餮不耐烦了：“管他什么理由，神性归我！”

　　它冲上前，一口咬断吕卡翁手臂，硬生生扯出神核，囫囵吞下。

　　吕卡翁无声倒地，化作焦土。山下村庄当晚遭遇山崩，无人生还。

　　玄麟看着这一切，眼神微暗，却没说话。他知道，这场狩猎，是在宣战，也是在为饕餮补全神力。

　　三座圣山沦陷，消息传遍奥林匹斯。

　　众神震怒，却无人敢下山迎战，连阿瑞斯都闭门不出。这些山神虽弱，却是盖亚之子，地位尊崇。如今被当牲畜一样宰杀吞噬，但他们与盖亚的大战刚结束不久，山中驻守的奥林匹斯神灵，早已退回了奥林匹斯神殿，剩下的，他们可能并不在乎。

　　他站在吕卡翁山废墟上，望向远方连绵群峰：“还要吃多少才够形成本源？”

　　“至少十二座。”饕餮舔着嘴唇，“帕纳塞斯、奥林帕斯余脉、品多斯……每座都有山神。”

　　“那就继续。”玄麟低吼，“盖亚的孩子啊，算你们倒霉”

　　第四夜，他们来到帕纳塞斯山，阿波罗与缪斯的另一圣山。

　　山神帕纳塞斯试图召唤神谕抵抗，可玄麟一爪拍碎德尔斐神庙残柱，血罡腐蚀神纹。饕餮直接吞掉神心，连预言之力都被消化。

　　大祭司普罗米修斯，在不远处看着被摧毁的德尔斐神庙，默默的退回了奥林匹斯。

　　第五日，奥林帕斯余脉的山神集体结阵，以岩为盾，以雾为障。

　　玄麟狂笑：“抱团？正好一锅端！”

　　他引动血罡风暴，撕开迷雾；饕餮张口吞噬，连岩石都化为齑粉。七位山神，尽数被吞。

　　大地在哀鸣。

　　河流改道，森林枯萎，连天空都蒙上灰雾。

　　黎明时分，玄麟坐在一座无名山头，望着东方泛白。

　　“吃饱了吗？”他问。

　　饕餮打了个饱嗝，肚皮鼓胀如山：“先消化一阵，神力本源是够了，这里的大山也出现了”

　　姜晁满足的拍了拍肚皮。

　　“那就歇几天。”玄麟望向奥林匹斯，“等他们派神来报仇……我们再开席。”

　　“若他们不来怎么办”

　　“接着杀，将那些宁芙和半神，也屠杀殆尽”

　　玄麟有些怀念混沌和梼杌，要是他们在的话，足以在这片混乱中，屹立不倒。

　　哈迪斯和波塞冬终会归来，等宙斯回归，奥林匹斯方，四位至高，而加上堤丰，自己这方也只有两位至高。

　　补足饕餮的力量，让他进入临天境，是玄麟目前的最优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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