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属疑声起，“妖女” 流言初滋生

　　“哐当！”

　　门锁应声崩碎！

　　一股夹杂着冰渣的夜风灌入，桌上烛火狂颤，几乎被这股煞气掐灭！

　　冷青璃指尖那缕准备绞杀来犯之敌的妖气尚未散去，森然的眸光如出鞘的利刃，直刺门口！

　　来的不是刺客。

　　是两名浑身煞气的督军府亲兵！

　　他们端着枪，本是来执行命令，可踏入屋内的瞬间，两人脚步齐齐一僵，脸色“刷”地惨白如纸！

　　这是什么人间地狱！

　　血腥气、清冽的草木香、还有一股阴冷到骨子里的妖气，三种味道狠狠撞在一起，闻得人头皮发麻，几欲作呕！

　　桌上，溅着已经凝结成诡异冰霜的黑血！

　　地上，是碎裂的铜盆和狼藉水渍！

　　而他们监视的目标——那个传闻中柔弱可欺的冷家小姐，正鬼魅般立在屋子中央。

　　她衣衫未乱，神色冰冷，一双眼在昏暗中亮得骇人，哪里有半分垂死的模样？

　　反倒是她身后，那个叫碧梧的小丫鬟，像被吸干了所有精气，惨白着脸歪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领头的亲兵喉结疯狂滚动，强压下心头的惊骇，举枪的手都在抖！

　　他对着冷青璃，声音干得像砂纸：

　　“冷、冷小姐！我等奉督军令，前来‘保护’您的安全！”

　　“保护？”

　　冷青璃玩味地重复，唇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比刀还冷。

　　她指尖的黑气无声散去。

　　原来不是新来的豺狼，只是夜祁那条疯狗，派来的两条看门犬。

　　她懒得跟这些小角色废话，转身走到碧梧身边，指尖轻轻搭上她的脉搏。

　　确认她只是脱力昏睡，冷青璃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才稍稍落下。

　　“滚出去。”

　　她头也不回，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告诉你们督军，我的死活，他还没资格操心。”

　　两个亲兵被她那股睥睨的气势震住，竟一时不敢动！

　　“我、我们的命令，是守在门外！”

　　领头的那个回过神，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壮胆。

　　吼完，他再不敢看冷青璃的眼睛，拽着同伴，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重重合上了那扇破门！

　　门外，两人背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心脏擂鼓般狂跳。

　　“娘的……你看见没……那桌上的黑血……结冰了！”

　　“还有刚才窗户里的绿光！跟鬼火一样！这女人……她绝对不是人！她把她丫鬟的精气都吸干了！”

　　“快……快去禀报！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

　　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

　　“小楼闹鬼”、“冷小姐是吸干丫鬟精气的妖女”的流言，像插上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督军府的每个角落！

　　连天津卫几日来的阴雨，都被归咎于是“妖女”带来了晦气！

　　书房内。

　　夜祁猛地砸断电话听筒，那张记载着“昙魂”秘术的残页，被他攥得扭曲变形！

　　“去查！给老子查清楚！冷青璃在南边，到底他妈的跟哪个野男人有婚约！”

　　“尽忘挚爱……”

　　她要为了别的男人，炼制“昙魂”，然后……忘掉他？！

　　忘掉他夜祁？！

　　这个念头，像一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嫉妒和暴怒的岩浆在他胸腔里疯狂翻涌，要将他整个人都烧成灰烬！

　　他猩红着眼，像一头即将失控的困兽，喉间发出骇人的低吼。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

　　“滚！”

　　“督军！”夜骁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直接推门而入，“出事了！”

　　他快步走到书桌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府里……起了些关于冷小姐的流言。”

　　夜祁现在哪有心情管那些下人的屁话，眼神凶狠得要吃人。

　　夜骁头皮炸开，只能硬着头皮飞快汇报：

　　“您派去看守小楼的卫兵，说……说在门外目睹了异象！”

　　“异象？”夜祁沙哑的声音里满是不耐。

　　“是！”

　　夜骁语速快得像在倒豆子，“他们说，先是听到屋内有古怪琴音，紧接着就看到大片的绿光从窗户里爆出来！他们冲进去后，发现冷小姐安然无恙，但她的丫鬟却像被吸干了精气一样昏死过去，桌上还有……凝结成霜的黑血！”

　　绿光！

　　黑血！

　　夜骁还在继续：“现在整个府里都在传，说冷小姐是……是妖女！会给督军府带来灭顶之灾！”

　　妖女？！

　　轰！

　　这两个字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夜祁的脑子里！

　　他猛地低头，视线死死钉在那张扭曲的残页上！

　　“南疆奇术……”

　　“至阴之体血……”

　　“活死人，肉白骨……”

　　这些原本被他当成无稽之谈的字眼，此刻与“绿光”、“黑血”、“妖女”这些词汇，疯狂地串联、碰撞！

　　最后，凝聚成一个荒诞到让他浑身血液倒流的真相！

　　他母亲的遗物镇魂玉！

　　南疆的诡异秘术！

　　还有她身上所有无法解释的谜团！

　　“呵……呵呵……”

　　夜祁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胸膛剧烈震动，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一片被嫉妒烈火烧过的、寸草不生的荒芜！

　　原来如此！

　　她根本不是人！

　　夜骁被他笑得脊背发凉，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妖女……”

　　夜祁停下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

　　他抬起手，用指腹缓缓摩挲着腰间那块冰凉的镇魂玉，动作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好一个妖女。”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下投出扭曲的巨影，仿佛从地狱爬出的修罗，要将整个世界拖入血海！

　　他走到窗边，目光穿透黑夜，死死锁住远处那栋孤零零的小楼，眸色深不见底。

　　为了别的男人，她不惜暴露身份，不惜一切代价！

　　好！

　　好得很！

　　良久，他转过身，对早已冷汗涔涔的夜骁，下达了一个平静到可怕的命令。

　　“传我的话，把那个妖女，给老子锁到后院的静心堂去！”

　　夜骁心头猛地一炸！

　　静心堂！

　　那名为静心，实为夜家地牢！

　　里面供奉着从各地搜罗来的镇邪法器，是专门用来惩戒叛族和关押最凶恶妖邪的地方！

　　将冷小姐带到那里……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督军！万万不可！冷小姐她……”

　　夜祁一个眼神扫过去，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毁灭欲，让夜骁瞬间噤声，如坠冰窟！

　　他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却已然彻底疯魔的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夜祁停在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到极点的笑，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淬着浓烈的占有欲和寒冰：

　　“我倒要亲眼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凑到夜骁耳边，仿佛在分享一个最恶毒的秘密。

　　“扒了她的皮，验一验她的骨。”

　　“看看里面藏的，究竟是人，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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