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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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伊藤光还是没能拒绝桐野汐的留宿请求。晚饭过后伊藤光先洗了澡，现在便轮到了桐野汐。
伊藤光手持干净衣物走向浴室。
“我把衣服放在外面了。”
因为浴室有做干湿分离的设计，浴缸和洗手池之间是门的。
伊藤光将手中干燥的衣物放在了栏杆上，难免对门内的景象产生遐想。
水流声稀疏，泛起的白雾将门内染成一片迷离的世界，连带门上也是一片水雾。
什么都看不清。
有点可惜。
片刻，水流声停止。
“给你添麻烦了，伊藤君。”
桐野汐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显得有些空灵。
“麻烦倒不至于。”伊藤光说，“不过衣服只能穿我的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
“胖次的话...当然不能穿我的了，只能先穿你自己的。”
“嗯。”
桐野汐整个人缩在浴缸中，抱着膝盖，小脸有一半埋在了水中，脸色通红，还在吐着泡泡。
两人之间的关系趋于友情和暧昧适中的区域。
说好听点，这是双方相处起来最舒适的关系，而且十分牢固。
说不好听点，小头一充血，就没大头什么事了。
容易玩脱节。
若是其他女性，伊藤光自是没有这些顾虑，但桐野汐不行。
伊藤光唯独不想对小天使做人渣的事情。
这大概算是他的底线。
但话又说回来，原来桐野汐的身材这么好的吗？
伊藤光看着装有衣服竹篮中的贴身衣物，那尺码可不小。
“伊藤君你还在吗？”
“还在。”
“你，你为什么还在！”
“正在试图通过想象力去构造浴缸中的场景。”
嘎！
一声鸭子叫从浴室里传来。
那是伊藤光买了陪自己泡澡的小黄鸭，按压可以吸水喷水，可以漂浮在浴缸中，还会嘎嘎叫。
嘎嘎嘎！
又是一声急促的鸭子叫。
似乎是在代替桐野汐赶他出去。
伊藤光莞尔。
“好了，我先出去了。”
“谢谢你伊藤君。”
“你已经和我说了好多声谢谢了。”
“谢谢。”
又多了一声。
伊藤光推门准备离开，临走前想了想，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二十分钟后你要是没出来，我就默认你泡晕了，到时候我会冲进去把你抱出来。”
嘎！
小黄鸭替桐野汐回答了伊藤光。
好在伊藤光这里有备用的被褥，空间也还够在地上打地铺。
趁着桐野汐洗澡的功夫，伊藤光将她的床铺好，又坐上去感受了一下。
嗯，很软。
这世上有利己主义者，也有利他主义者。
但伊藤光才不在乎这些标签，他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桐野汐，如果小天使需要帮助，伊藤光一定会帮。
不管结果对他是否有利。
甚至，她不用开口，只要伊藤光知道她存在的困难，那就一定会帮。
就像桐野汐对他一样。
伊藤光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思考桐野汐和父亲的那通电话。
从结果来看，桐野汐和家庭成员的关系应该不太好，而且电话中有提到“像你母亲那样抛弃这个家”。
多半，桐野汐是和父亲一起生活。
如果桐野汐想说的话，也许今晚可以和她聊一聊。
“伊藤君。”
“嗯？”
桐野汐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伊藤光的思考。
抬头一看，小天使从浴室探出半个脑袋，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脸色泛红，也不知是刚出浴还是因为别的。
“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想借用一下吹风机。”
“吹风机在外面。”伊藤光指了指书桌前的落地镜，“我一般都是在这儿吹头发。”
“好。”
说着桐野汐从浴室走了出来。
她穿着伊藤光的白色长t恤，衣袖将她的双手给藏住，甚至t恤底部足足向下延伸至大腿根。
此时就像一个误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很奇怪吗？”
桐野汐被伊藤光看的有些不在，低着头扭捏着问了一句。
“没有，比想象中的要可爱。”伊藤光回答，“头发，需要我帮你吹吗？”
“不用了。”桐野汐连忙摆手。
“别客气嘛。”
伊藤光笑眯眯的站了起来，走到桐野汐的身边，接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路将女孩推到了落地镜前坐下。
打开吹风机开始帮她吹头发。
事实证明。
一个女孩的身上和头发散发出和你一样的香味时，你很难不为此心动。
特别是透过镜子看着桐野汐的红扑扑的脸蛋，手指拂过她的长发。
“伊藤君，那里不是头发。”
“我知道。”
“伊藤君不要捉弄我了。”
伊藤光笑着收回了正戳着少女脸颊的手，这事他老早就想做了。
几分钟后，头发吹好了。
“你睡地上，我睡床上，没问题吧。”
伊藤光指着床和地铺，笑着询问桐野汐意见。
后者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接着，伊藤光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桐野汐。
“那么，可以开始聊了。”
“伊藤君想聊什么？”
“什么都行，说你想说的。”
桐野汐坐在被褥上，抱着枕头，情绪看上去有些纠结。
伊藤光想过了，如果桐野汐没有主动去提起家里的事情，他就不去多过问。
东京男神要学会倾听。
“对不起伊藤君。”
“为什么要道歉？”
面对桐野汐的突然道歉，伊藤光感到疑惑。
抬眼望去，少女的头低的很下，埋在了松软的枕头中，声音嗡嗡了。
“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呢？”
“可以把灯关上吗再说嘛？”
啪。
伊藤光起身关上了灯，眼睛短时间内没有适应黑暗环境，仅有一束月光透过窗子照到屋内。
正正好，照在了桐野汐的身上。
月光下，少女的眼神明亮，其中带着浓浓歉意的望向伊藤光。
她深吸一口气。
“其实，那天我可以躲过那辆车的。”
“嗯？”
伊藤光不解。
“很早我就发现了那辆汽车失控了，我可以躲开，但我没有这么做。”
桐野汐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是因为愧疚。
伊藤光恍然大悟，这是在说他救下桐野汐的那天。
至于为什么没躲开，即便桐野汐不说，冥冥之中伊藤光似乎也能猜到些什么。
也许被车撞就是桐野汐当时最希望的结果。
结果伊藤光替他挡了那一下，也难怪桐野汐一直对他新生愧疚。
“那天该被撞的人是我，不是伊藤君。”
“一直以来我都没能对你说出口。”
“对不起伊藤君，对不起。”
原本以为桐野汐会和他聊聊家庭矛盾的事情。
没想到都这时候了，她的脑袋里仍满是伊藤光。
伊藤光笑着起身，纵身一跃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侧身看着那位愧疚的女孩。
也许桐野汐需要的从来就不是开导，她比谁都清楚是非对错，也知道何为情深不寿。
她所寻求的不过是内心的那一丝救赎。
而伊藤光就是她的救赎。
“那天那我有一个很精彩的转身，不知道桐野注意到了没有。”
“所以我只被撞到了脚，只住院了三个月。”
“伊藤君，我...”
“还没听过桐野的人生志向呢。”伊藤光声音加大了一些，盖过了桐野汐，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上面。
又接着说。
“我的话，短暂的人生目标是实现财务自由，至少是不再为钱发愁。”
“你呢？”
“我没有人生志向。”桐野汐轻轻摇头。
“理想呢？”
“没有。”
“未来想要成为的人呢？”
“没有。”
“那至少有愿望吧。”
“我想回到那一天，这样伊藤光就不会受伤了。”
怎么又绕回来了啊！
伊藤光扶额叹气。
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凑近了一些，把手放在了少女的头顶，轻抚着。
“就像你觉得那天该受伤的应该是你一样，我也庆幸还好那天受伤的是我。”
“如果你实在心中觉得过意不去，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桐野汐微微抬起头。
“明年春天陪我去箱根看樱花。”伊藤光笑着说。
少女错愕，眸子看着他。
“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够了。”
伊藤光又伸出了一只手，这次没在抚摸桐野汐的脑袋，而是捧着她的脸蛋，搓揉着：
“听说那儿的樱花很美，我还没看过，想去看一看。”
啪。
桐野汐抓住了伊藤光使坏的手，眼神嗔怪，脸色红晕的看着他。
“那么，有一件事我希望伊藤君能答应我。”
“say。”
“我希望伊藤君能让我一直照顾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伊藤光微微张嘴，被少女简单的愿望震惊到了。
“这个世界上，有伊藤君该做的事情，也有我该做的事情。”
桐野汐轻轻握着伊藤光的手，她接着说：
“是我连累了伊藤君，所以照顾伊藤君就是我该做的事。而且，是别人都不行，这是只有我能做的事情。”
“桐野...这是在向我告白？”
“不是。”
“那就好。”伊藤光抽回双手，作势拍了拍胸口，开玩笑道，“我刚刚还在想该怎么礼貌地回拒你呢。”
小天使幽幽的看着伊藤光，面无表情：“是吗。”
“开玩笑。”伊藤光说，“我想请你照顾我一辈子，直到你讨厌我为止，可以吗？”
“伊藤君是在向我告白吗。”
“不是。”
“我现在就讨厌你。”
“桐野生气的时候也是好看的美少女呢。”伊藤光用手戳了戳少女因不满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很有意思。
像只小仓鼠似的。
“我如果要向桐野告白，不会是在这种场合。”
“那该在哪？”
“还没想好。”
“那你想吧。”
桐野汐一把推开了伊藤光，随后躺在了被褥上，背对着他说了一句“晚安我睡了”。
伊藤光暗笑，鲜少能看见桐野汐这般赌气的模样。
便也开口道了一句“晚安”。
翻身躺在了床上。
房间内陷入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
“那该在哪。”
“还在纠结这个吗？”
“嗯。”
“应该会在一棵樱花树下吧。”
“箱根？”
“东京吧。”
“镰仓可以吗？”
“考虑一下。”
“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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