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了！这老太婆不是也说了李成业的坏话吗？我可以把这事告诉李成业。”

　　让他去找聋老太太理论。

　　李成业性子直，稍微挑拨就会上当。

　　许大茂眼珠一转，就想出了个损主意。

　　红星轧钢厂下班铃一响，李成业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准备回家。

　　如今有了这副强健的体魄，连干活都成了一种享受。

　　忙碌了一整天，精神依然饱满。

　　想到回家能享用半只烧鸡，再喝上两瓶啤酒，心里就美滋滋的。

　　“什么时候也能弄辆二八大杠骑骑。”

　　看着工友们推着自行车下班，李成业眼里流露出几分羡慕。

　　他的商场里虽然有平衡车、电动车，甚至还有几辆展示用的轿车，可偏偏没有自行车。

　　在这个年代，那些车显然都不合适骑出来。

　　且不说路况不允许，光是那么招摇的交通工具，就太惹人注目了。

　　“一定要想法子搞到一张自行车票！”

　　李成业手里攒着不少钱，都是原主以前留下来的。

　　他一个人生活，没什么花销，也没什么特别的嗜好，不知不觉几年下来，也存了一笔。

　　要不是易中海那几位大爷时不时用各种捐款的名目从他那儿弄走一些，现在还能存得更多。

　　可这年头，光有钱还不够，买东西还得有票才行。

　　李成业想买辆车，得先拿到自行车票。

　　虽然没有自行车，但李成业个子高、腿也长，没走多久就回到了院子里。

　　“小李，小李，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件事！”

　　许大茂一直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就等着李成业下班回来。

　　一见他进院子，立马迎上去拉住他。

　　“怎么了？”

　　李成业见许大茂突然这么热情，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原主和许大茂本来也没什么交情，许大茂这人一向心眼多、不老实。

　　突然这么殷勤，准是又在打什么主意，李成业暗暗提高了警觉。

　　“我跟你说，今天我听见老太太……”

　　许大茂叽里呱啦、添油加醋地把聋老太太说李成业坏话的内容全转述给他听，

　　甚至连老太太骂他的话，也一股脑全推到了李成业头上。

　　“小李，你说说，娄晓娥那么好看一姑娘，好像对你有意思，结果被老太太给搅和了，你气不气？”

　　许大茂故意煽风点火地说。

　　只要李成业被激怒，去找聋老太太理论，他就能顺顺当当地出一口气。

　　许大茂觉得自己这招挺高明，既能解气，又不会惹上麻烦，黑锅全让李成业背。

　　反正到时候院子里的人追究起来，李成业也没证据说是他说的。

　　就算说出来也没用，聋老太太确实讲了那些话，而且他许大茂又没动手。

　　“不对啊，许大茂。”

　　这么明显的挑拨，要是从前的李成业说不定还真信了。

　　但现在的李成业，一眼就把许大茂看透了，怎么可能上这种当。

　　他相信许大茂说的可能是实话，但他更清楚，这家伙绝对没安好心。

　　“娄晓娥不是跟你相亲的吗？聋老太太搅黄的也是你的相亲啊，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你吗？”

　　李成业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反问。

　　许大茂没想到李成业会这么问，一时噎住了。

　　“这个……我这不是知道娄晓娥没看上我嘛。

　　她主动找聋老太太问你的事，说明对你有好感。”

　　“古书上不是说了吗，君子成人之美！”

　　许大茂强词夺理地辩解道。

　　他自然是对娄晓娥动了心。

　　娄晓娥年轻貌美，身形也窈窕，若不是家庭背景不好，又怎么会轮得到他呢？

　　这么好看的姑娘，他哪里甘心拱手让给李成业。

　　他早就盘算好了，李成业体格像头蛮牛，要是真去找聋老太太麻烦，说不定就把老太太弄伤甚至弄出更严重的事。

　　到时候李成业肯定要吃官司，那娄晓娥不还得嫁给他吗？

　　傻柱的家庭成分本来就不算好。

　　“许大茂，你啥时候成了君子了？”

　　李成业一句话，气得许大茂脸都青了。

　　“李成业，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许大茂气得够呛，觉得李成业现在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许大茂，你想报复聋老太太，尽管自己去，我绝不出卖你。”

　　“不过想骗我去惹老太太，那就别做梦了，我李成业不做那种事。”

　　李成义正言辞地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只剩下许大茂一个人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

　　晚饭时，李成业美滋滋地吃上了烧鸡，配着啤酒。

　　烧鸡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四合院，不少人悄悄吸着鼻子，使劲闻着那味儿。

　　那年头虽然也有烧鸡，但谁家也不是常能吃到的。

　　聋老太太的院子离李成业很近，闻到的香味最浓。

　　那烧鸡味儿早把老太太馋坏了，她大声喊着李成业的名字，指望他能送点过来。

　　可李成业理都不理，自顾自吃得满嘴油光。

　　“这没良心的，大半夜吃这么香，缺德！”

　　“一点不知道孝敬老人，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聋老太太喊了几声没人应，就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骂了起来，话越来越难听。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李成业和她心里都清楚骂的是谁。

　　李成业依旧没动气，没送烧鸡，也没回嘴。

　　老太太骂了几分钟，没力气了，只好歇下来。

　　李成业还是高高兴兴地啃着鸡、喝着酒。

　　吃完喝足，他从商超书店里拿了本小说，躺在床上慢慢翻看。

　　到了半夜十二点，院里人都睡了，李成业端着一盆水出了门。

　　没过几分钟，他又回来了，烧了壶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脚。

　　随后钻进暖和的被窝，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院子里传来有人摔倒的声响。

　　凄惨的尖叫划破了四合院的宁静，把李成业从美梦里拽了出来。

　　聋老太太的哀嚎声在整个大院里回荡。

　　睡在隔壁的李成业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如今睡的床铺被褥都是从商场新拿的，暖和柔软，舒服得不得了。

　　“大早上的，真败兴！”

　　听见聋老太太杀猪般的嚎叫，李成业翻了个身，继续睡。

　　“哎呦，老太太，您这是怎么啦？”

　　二大爷刘海中也住在后院，离聋老太太屋子很近。

　　年纪大了本就醒得早，听到惨叫声，他赶紧跑出来看个究竟。

　　只见聋老太太坐在自家门口，抱着一条腿，不停地哭喊。

　　她试了几回想从地上站起来，可地面太滑，手边也没个能扶的东西，怎么也起不来。

　　“刘海中，还不赶紧扶我起来，我腿摔断啦！”

　　聋老太太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看见刘海中就急忙喊道。

　　“老太太，您等等！”

　　二大爷刘海中刚要去扶，眼珠一转，却又停住了脚。

　　他反而跑到李成业房门前，咚咚敲起门来。

　　“小李，小李，快起来，老太太摔了，你去扶一把。”

　　刘海中自己可不想动手，万一被讹上就麻烦了。

　　他就想到了隔壁的李成业，这小伙子向来老实，叫他来正好。

　　真要被赖上，就让李成业顶这个锅。

　　刘海中敲了半天门，才听见李成业懒洋洋的回应。

　　“别敲了，再敲门都要给你敲坏了，坏了你赔吗？”

　　“李成业，你还有没有点公德心？老太太摔在地上等着扶呢，你还磨磨蹭蹭！”

　　刘海中在外头等得一肚子火，见李成业这么慢，忍不住吼了起来。

　　“二大爷，您平时不是最敬重老太太吗？您就不能去扶一把？”

　　“我衣服都没穿齐整，怎么出门？冻病了算谁的。”

　　李成业还是不慌不忙。

　　“刘海中你个没良心的！还当二大爷呢，看着我老太太在地上也不来扶一把！”

　　聋老太太见刘海中迟迟不来扶自己，地上冰凉，腿又疼又冷，张嘴就骂开了。

　　后院的动静渐渐传到了前院，傻柱一边披着衣服一边急匆匆跑了过来。

　　“老太太您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地上了？我来扶您！”

　　傻柱急忙上前搀扶老太太，却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连带把聋老太太又撞了个正着。

　　原本就疼得不行的聋老太太，被傻柱这结实的身板一撞，当场便昏了过去。

　　“地上怎么会有水！”

　　傻柱疼得直咧嘴，回头一看，忍不住骂出声来。

　　老太太房门口不知被谁泼了一盆水，四九城的冬天寒风刺骨，到了早晨，那摊水早已结了层薄冰。

　　别说老人家，就是年轻人走过，也难免摔个跟头。

　　“老太太，老太太……”

　　傻柱嘴里还在嘟囔，一边爬起来想去扶老太太，却见她一声不吭，双眼紧闭，像是没了气息，吓得他魂飞魄散。

　　“哎呀傻柱，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老太太撞成这样？”

　　二大爷刘海中赶了过来，见傻柱摔在地上、聋老太太昏在一旁，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刚才不是他来扶，不然这祸事就落自己头上了。

　　他这身子骨，可禁不起摔。

　　“老太太怎么了？”

　　一大爷易中海从前院匆匆跑来，身后跟着许大茂、贾张氏、三大爷一家子人，也不知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老太太摔了一跤，晕过去了。”

　　傻柱有点慌，没敢说实话。

　　万一老太太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脱不了责任。

　　看着老太太不省人事的样子，他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真担心。

　　傻柱虽然人不算善，可也不糊涂，这院里对他最好的就是聋老太太。

　　就算老太太是为了有人养老，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图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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