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压轴的一道，他一定要自己端上桌。

　　通常这时候，他还会向领导们介绍每道菜的来历与特色，这种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傻柱从不放过。

　　“水煮肉片来咯，各位领导请慢用！”

　　傻柱吆喝着，将菜端进包厢，稳稳放在桌子中央。

　　这一盆水煮肉片一上桌，立刻赢得领导们连声称赞。

　　领导们边吃边聊，话题渐渐转到热得快上。

　　轧钢厂已开设一个小型分厂，正式开始生产热得快。

　　今天的招待餐，也顺便讨论起这件事。

　　“领导，你们说的是热得快吗？就是那个烧水特别快的新玩意儿？”

　　傻柱听得心痒难耐，忍不住插嘴问道。

　　他迫切想知道热得快是谁发明的，好去找李成业，把那辆凤凰牌自行车骑回来。

　　“哟，傻柱，你也知道热得快？是易工给你用的吧？”

　　杨厂长见领导们对傻柱的菜赞不绝口，也觉得脸上有光，听傻柱问起热得快，便笑着接话。

　　热得快试制初期，杨厂长曾给易中海两个样品，让他带回家试用，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厂里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工人都拿到了样品。

　　以傻柱和易中海的关系，能用上热得快也不奇怪。

　　“是啊厂长，那东西确实好用，一暖瓶水一会儿就烧开了，大冬天不用在外面烧水，我们这种单身汉，家里没个婆娘照顾，以前只能自己烧水，现在可方便多了。”

　　傻柱笑呵呵地说道：

　　“连何雨柱同志都这么讲，看来这东西一旦推出，肯定会大受欢迎。”

　　“一定能成为轧钢厂分厂的主打产品。”

　　“小杨、小李，这得归功于你们领导班子啊。”

　　一位大领导见傻柱对热得快评价这么高，也显得很高兴。

　　热得快技术含量不算高，但确实很实用，因此厂里非常重视。

　　“哪里哪里，这都是李副厂长的功劳，这一块是他负责的。”

　　杨厂长连忙推辞。

　　他和李副厂长一直不对付，但这次的热得快确实是李副厂长拿出来的成果。

　　即便杨厂长是一把手，也没法抢这个功劳。

　　大领导虽然把他一起表扬了，但这份功劳主要还是会记在李副厂长头上。

　　“厂长您太谦虚了，您是咱们厂的主心骨，厂里任何发展都离不开您的领导。”

　　李副厂长也对杨厂长说了一番客套话。

　　两人虽然明争暗斗，但在大领导面前，场面上的和气还是要维持的。

　　“李副厂长，这东西究竟是谁发明的？是哪个大学生工程师做的吗？”

　　傻柱对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的暗斗并不感兴趣，何况这也不是他能插话的场合。

　　他现在只想知道热得快到底是谁做出来的。

　　只要确定是谁，他就可以去找李成业要自行车了。

　　“是啊李副厂长，你之前一直保密，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难道这东西是李副厂长你自己做出来的？我记得你也是搞技术出身的。”

　　杨厂长也开口问道。

　　之前试制的时候，李副厂长一直没透露发明人是谁，杨厂长也很好奇。

　　一旦知道是哪个高材生做的，他也想拉拢对方，看能不能收到自己这边。

　　手下人才越多，成绩越大，升迁的机会也就越多。

　　“要不然我们连奖励该给谁都不知道。”

　　听到“奖励”

　　两个字，傻柱眼睛一亮，心里非常羡慕。

　　这么多领导都这么重视，奖励肯定不小。

　　“傻柱，这你可猜错了，这东西还真不是哪个大学生做的。”

　　李副厂长神秘地笑了笑，准备公布答案。

　　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对杨厂长来说，肯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做出这个热得快的，是一个二级钳工，叫李成业！”

　　“说起来，这个人和傻柱你住同一个院子，傻柱你应当也认得。”

　　李副厂长提到这是位二级钳工设计的，周围的领导听了有点意外。

　　不过大家也没太吃惊，毕竟“热得快”

　　技术并不复杂，只是想法很巧妙。

　　就算是二级钳工，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也不奇怪。

　　何况这个年代总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李成业正是典型的劳动人民，能做出这样实用的小电器，更利于宣传。

　　“一个二级钳工能做出来，说明这个人挺机灵的。”

　　“果然群众的智慧无穷，这热得快就是个好例子。”

　　“这个二级钳工竟和傻柱住一个院，看来那院里能人不少。”

　　一些领导纷纷议论着，但轧钢厂内部的一些中层干部神色却有点微妙。

　　上面的大领导或许不清楚，他们可都心知肚明。

　　傻柱和易中海，很多人都知道是杨厂长的心腹，很受他器重。

　　从热得快一出来，杨厂长就让易中海试用就能看出来。

　　更别说每次给大领导做饭，杨厂长都亲自带着傻柱去。

　　可现在，和易中海、傻柱同院的李成业，搞出这么个新产品，

　　不先向杨厂长汇报，却交给了李副厂长，这其中颇有意味。

　　“领导您可能不知道，那个院子确实人才多，咱们厂的八级钳工易中海也住那儿。”

　　李副厂长向两位大领导介绍。

　　“还不止，院里还有一位七级锻工。”

　　八级钳工、七级锻工，都是技术等级最高的老工人，在轧钢厂也不多见。

　　这附近几百上千个四合院，很多院子一个都没有。

　　这个院子不但有七级工、八级工，还有傻柱这样的大厨，

　　现在又出了个能发明“热得快”

　　的二级钳工，确实人才济济，大家都啧啧称奇。

　　“二级钳工就有这头脑，这年轻人真不简单，将来很可能又是一个八级钳工。”

　　杨厂长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也跟着李副厂长一起表扬李成业。

　　但在他心里，对易中海已经相当不满。

　　至于傻柱，杨厂长倒没太多想法，一个厨子，做好菜就是本分。

　　傻柱菜做得好，大领导很喜欢，这就够了，这也是杨厂长看重他的原因。

　　易中海不是总把自己标榜成公平公正的代表，声称在他的引领下四合院众人亲如一家吗？

　　如果真是这样，李成业研发出那件新发明之后，理应头一个告诉易中海才对。

　　那样一来，主导项目的人就该是他，哪轮得到李副厂长来接手？

　　杨厂长暗下决心，下午非得找个时机，当面问问易中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同一时间，傻柱听到李副厂长确认那东西确实是李成业所造时，

　　整个人彻底懵了。

　　这回，他真是赔得连底裤都不剩。

　　“老易啊，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院里出了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厂长办公室里，杨厂长从办公桌后起身，走到待客沙发前。

　　他招呼易中海坐下，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

　　“什么？我们院里有优秀的年轻人？”

　　刚被叫来的易中海一头雾水。

　　“厂长您说的是谁？刘光福、刘光天、阎解成？总不会是许大茂吧！”

　　“就是那个叫李成业的，发明热得快的，不是你们院的吗？”

　　刘光福、刘光天、阎解成……

　　这些名字，杨厂长一个都没印象。

　　说实在的，要不是这次热得快的事，他连李成业的名字都记不太清。

　　那个四合院里，除了易中海和傻柱，他也就认得刘海中。

　　哦，对了，还有个秦淮茹。

　　其他的人，他根本没心思去记。

　　这也没什么奇怪，他管着几万人的工厂，日理万机，哪能记住每个人。

　　可易中海不一样。

　　他是院里的一大爷，理应对院里每个人都熟悉。

　　可听听他报出的这些名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了这么多，偏偏漏了李成业。

　　“李成业？那个热得快是他发明的？”

　　听杨厂长说热得快是李成业所造，易中海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顶灌到脚底。

　　完了，这下亏大了。

　　易中海心里像在滴血，这次真是亏惨了。

　　两百块钱，整整两个月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虽说这钱是借给傻柱的，不是他直接赔给李成业，傻柱以后得还。

　　但他太了解傻柱了——傻柱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还要补贴秦淮茹、照顾聋老太太……

　　他时不时地还会请对方喝酒，自己那点工资勉强够花，哪里还有余钱还账？

　　这回答应借钱给傻柱，也是想着绝不可能输，才愿意借出去。

　　反正是稳赚不赔，还能顺手做个人情。

　　谁知道这热得快居然真是李成业搞出来的？就凭李成业那学历、那个死脑筋，哪能做出这种东西？

　　现在该怎么办？整整两百块，要易中海就这么往外掏，他实在不甘心。

　　可不掏也不行——他是当众答应了的，到时候全院的人会怎么看他？傻柱又会怎么看他？

　　他绝不能让养老的大计落空。

　　“干脆就赖账好了，反正又不止我一个人输，阎埠贵、刘海中也都输给李成业不少钱。”

　　“整个院子的人都输给他，大家一块儿赖账，李成业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易中海盘算了一会儿，终于厚着脸皮决定赖账。

　　他知道，这个主意肯定会得到刘海中、阎埠贵他们的附和。

　　那些人，也绝不会心甘情愿掏这笔钱。

　　到时候全院都不认账，看他李成业还有什么招。

　　想到这里，易中海脸色稍微放松了些。

　　就在易中海暗自琢磨对策的时候，杨副厂长又开口了：

　　“可不是嘛，李副厂长都说了，这热得快是李成业发明并报给他的。”

　　“你也试用过了，应该知道这东西一旦推出会有多受欢迎。

　　这本该是我的功劳，却被李副厂长抢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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