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许大茂在大院里算有点小聪明，所以就算面对傻柱、易中海，再加上聋老太太，他在院里也不怎么吃亏。

　　要不是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总拉偏架，即便傻柱比许大茂能打，也绝不是许大茂的对手。

　　在轧钢厂里，至少在宣传科，许大茂可以说是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他那些小伎俩，在李成业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许大茂的智商远不如他，更重要的是，李成业对许大茂的为人一清二楚。

　　对于院里这群人，他从来不会轻易相信。

　　许大茂还想在他面前耍花招？李成业只觉得他是人菜瘾大。

　　要不是许大茂想拿那个所谓的秘密来要挟李成业，李成业压根不会理他。

　　结果现在好了，不仅被李成业痛打一顿，还把自己送进了局子。

　　不是人菜瘾大是什么。

　　“你啊，本性难移，还是好好在牢里改造，提高一下思想觉悟吧！”

　　说完，李成业拧开门把手，准备离开。

　　“小李，我赔你钱，赔你一百——不，两百！”

　　许大茂这次学乖了，赶紧把自己的“诚意”

　　摆了出来。

　　他毕竟不算太笨。

　　他明白，以他和李成业的关系，李成业要是真铁了心想让他坐牢，根本不会来这一趟。

　　既然如此，许大茂索性直接亮出了底牌。

　　两百块钱，他就不信李成业不会为之心动。

　　“人啊，最重要是知道错了能改。

　　我忽然觉得你还没坏到骨子里，多少还有挽救的余地。”

　　李成业神奇般地坐回了原位，对着许大茂说道。

　　脸上甚至浮现出久违的、和善的笑容。

　　不过，想用区区两百块钱就把李成业打发走，许大茂也想得太简单了。

　　“这么说，你愿意原谅我，肯写谅解书了？”

　　听李成业这样说，许大茂顿时喜出望外。

　　只要李成业肯出谅解书，他顶多关几天就能出去了。

　　再去赵主任那儿送点礼，工作应该也能保住。

　　但两百块钱，还是让许大茂肉疼得很。

　　他一个月工资四十块五毛，这相当于他五个月不吃不喝的全部收入。

　　将近半年白干，他怎能不心疼？

　　“就当是喂了狗。”

　　许大茂心里当然不想把钱给李成业。

　　可不行啊，不给的话，真要坐牢，到时候损失的远不止两百块。

　　“许大茂，我来给你算笔账。”

　　李成业坐下来，慢悠悠地说。

　　“你一个月工资是40块5，一年十二个月，就是486块钱，嚯，这工资真不低啊。”

　　李成业感叹了一句，又继续说：

　　“你这次犯事，少说也得关一年吧。

　　一年就是486块，十年可就是4860块。”

　　听李成业这样算，许大茂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警察明明说他最多半年起步，算下来顶多三五年。

　　可李成业一张嘴就是十年。

　　这家伙怎么不说他一辈子都出不来呢？

　　“我是做得不对，可你也没受什么损失，我怎么可能关那么久？”

　　许大茂知道李成业这么算是想狮子大开口，赶紧开口。

　　“好，就算你只关一年——你说你坐一年牢，厂里还会留你的岗位吗？肯定要开除你！”

　　“轧钢厂电影放映员这职位你就别想了。

　　出来之后，上哪儿找工资这么高、活儿这么轻松的工作？”

　　“你今年二十八，快二十九了。

　　出来至少三十多。

　　没工作，也找不到好工作，你怎么娶媳妇？”

　　“难道你也想学傻柱那样，一把年纪了还围着个寡妇转，帮别人养孩子？”

　　“不是我说你，秦淮茹好歹模样好，傻柱图她身子，你呢？能找什么样的寡妇，自己心里不清楚？”

　　这话刺得许大茂一脸挣扎。

　　李成业句句扎心。

　　许大茂可不愿变成傻柱那样的舔狗。

　　再说，秦淮茹虽生了三个孩子，脸蛋不差，身材更是丰腴有致，厂里多少男人惦记。

　　傻柱围着她转，至少还能有个漂亮媳妇儿。

　　可漂亮的寡妇哪那么好找？像秦淮茹那样的，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更别提帮别人养孩子——许大茂打心底里不能接受。

　　“你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许大茂压低声音说。

　　看来这回，是逃不过被李成业狠宰一刀了。

　　他会要多少？四百？五百？

　　总不能一千吧！

　　许大茂想着就肉疼。

　　“哎，谈钱多俗，都是邻居，说什么钱不钱的。”

　　李成业摆摆手。

　　这话非但没让许大茂踏实，反而更加紧张。

　　李成业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上次就因劝他跟娄晓娥分手，二话不说就揍了他一顿。

　　这样的人，说不计较钱？前面算得那么清楚，连一年工资都算出来，现在不谈钱，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许大茂脑子里飞快转着：李成业不要钱，是要什么？

　　他有什么能让李成业看上眼的？

　　自行车？李成业的车比他的好太多。

　　收音机？有钱买十台都行。

　　上回从乡下带回的土产，李成业倒是表示喜欢——可那值几个钱？一百块能拉一板车回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冒出来：

　　这家伙胃口不会这么大吧……难道是……

　　“你想要什么？”

　　许大茂艰难开口，喉咙发干。

　　许大茂的神情让李成业明白，对方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

　　“大茂，你是个明白人，自然清楚我的条件。”

　　李成业嘴角浮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仿佛印证了许大茂心中的猜想。

　　“你想要我的房子。”

　　许大茂低声念叨，随即猛地一拍桌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居然图我的房子。”

　　的确，李成业正是看中了许大茂的房产。

　　这院子里的人，他一个都看不顺眼。

　　但他并不打算自己搬离，而是盘算着如何把这些碍眼的人一个个清走。

　　拿下许大茂的房子，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不论在什么年代，房产都是最稳当的财富。

　　穿越而来的李成业比谁都清楚，以后四九城的一座四合院会价值多少——那根本是难以想象的天价。

　　“大茂，决定权在你手上。

　　想要我谅解你，总得拿出点诚意吧。”

　　李成业摊了摊手，语气平淡。

　　他一点也不着急，大不了放弃这个打算。

　　让许大茂去坐牢也不错，院子里少一人，也能清静点。

　　“你休想！你知道我那房子值多少钱吗？少说也要六七千块！你张口就要，做梦！”

　　“我在轧钢厂干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未必能攒下那么多钱。”

　　“就算我被关几年，出来之后还有房子。

　　就算找不到好工作，娶个乡下媳妇，照样能过日子。”

　　对于李成业的要求，许大茂绝不可能答应。

　　房子就是他的命，他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要是真把房子给了李成业，他将来出来睡大街吗？

　　许大茂的两间房，盖起来成本不到三千，但值钱的是地皮。

　　虽然地是国家所有，但使用权是他的，卖房自然连地一起转。

　　两间房加地皮，总共值七八千块，李成业还真是敢开口。

　　“我只要一间，另一间还是你的。

　　你那间小点的，最多也就值两千多块。”

　　“既然你毫无诚意，那就去坐牢吧。”

　　李成业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听说李成业只要一间房，许大茂神情稍微缓和了些。

　　但他仍然舍不得。

　　他一共就两间房，让出一间，就只剩一间了。

　　虽然眼下够住，可将来结婚生子怎么办？等孩子长大，连婚房都没有。

　　尽管身陷囹圄，许大茂已开始盘算未来成家生子之事。

　　“房子可不行，我结婚时要用的！”

　　许大茂犹豫片刻，还是摇头拒绝。

　　“一千块吧，小李，念在我曾请你吃饭的情分上，就一千块。”

　　“这笔钱我不吃不喝也得攒上两年啊！”

　　许大茂哀求道。

　　“你也知道是两年工资。

　　若你被关两年，照样没有收入。”

　　李成业语气透着不耐。

　　“到时候不仅两年白干，工作丢了，还得再蹲两年牢房。”

　　“你自己掂量！”

　　“不行，房子就是我的命。”

　　许大茂心知对方说得在理，却仍咬紧牙关不退让。

　　“你开个价吧小李，除了房子，怎样都成。”

　　“那就两千。”

　　李成业不愿再与许大茂周旋。

　　再不回去，娄晓娥备的饭菜就该凉了。

　　“要么给房，要么两千，你自己选。”

　　“你自己说过，那两间房值七八千，单间少说三四千。

　　我只要两千已是让步，这是我的底线，想清楚。”

　　“要房，还是要钱？”

　　李成业发出最后通牒。

　　“两千？把我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啊！”

　　这个数字让许大茂目瞪口呆。

　　他年薪四百八十六，将近五百块。

　　两千相当于他不吃不喝四年多的收入。

　　许大茂今年二十八，工作已有不少年头。

　　按理说四年的薪水应当攒得下，实则不然——日常吃用开销不小，况且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拿这么高的工资。

　　电影放映员这份差事薪资高、任务轻，觊觎者众多。

　　许大茂靠钻营才得到这份美差，而钻营终归需要本钱。

　　个人开销、打点领导，即便他绞尽脑汁赚外快，如今存款也不过一千出头，根本拿不出两千块。

　　寒夜里，裹着单薄的棉被，思量着赔房还是赔钱，许大茂忍不住潸然泪下。

　　下班时间已到，派出所只剩下几名值班警察。

　　其余人都已回家，周围格外安静。

　　“许大茂，你个畜生，你竟然这样坑我们！”

　　许大茂、傻柱和易中海三人的牢房离得不远。

　　此刻，易中海正对着许大茂不住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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