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更别提厂里发福利时，也是由车间主任来分配。

　　虽然主任不敢明目张胆地贪污，但谁先谁后、谁多谁少，总有可操作的空间。

　　毕竟偶尔发下来的水果、蔬菜，成色和分量也未必完全一样。

　　秦淮茹所在车间的主任，就曾几次对她动过歪心思。

　　毕竟她模样身段确实出众，那主任几次暗示可以给她安排轻松些的活儿。

　　虽说有傻柱和易中海帮衬，对方不敢太过分，但为了自己能轻松点，秦淮茹也确实让那主任占过些便宜。

　　在她心里，车间主任已经是大得不得了的领导，手握实权。

　　“早知如此，当初真该牢牢抓住李成业。

　　跟李成业一比，傻柱除了炒菜做饭，还有什么用？”

　　秦淮茹心里懊悔不迭。

　　要是能跟李成业在一起，好日子不就来了吗？别说养活这一大家子，就连她娘家的兄弟，说不定也能跟着沾光。

　　说不定能借着李成业的关系进厂工作，摆脱种地的辛苦，当上城里人。

　　“得找个机会再去接近小李，要是能怀上孩子，生下一儿半女，以后的日子就不愁了。”

　　秦淮茹暗自在心里盘算。

　　她原本不想再要孩子了，毕竟已经有棒梗、槐花和小当三个。

　　再多生，实在照顾不过来。

　　况且这年头的医疗条件，生孩子虽不像建国前那样凶险，也仍有一定风险。

　　加上物资不丰富，即便怀孕也补不了多少营养，活儿还得照干。

　　秦淮茹嫁到城里，本就是图个轻松。

　　要不是贾家要求，她连槐花和小当都不愿生，有个棒梗就够了。

　　如今为了抓住李成业，她觉得必须有个孩子才行。

　　毕竟李成业不是傻柱那种人，他有本事、有见识，肯定不会愿意替别人养孩子。

　　只有怀上他的骨肉，才有可能拴住他。

　　更重要的是，这年头对作风问题看得很重。

　　尤其是领导干部，稍有不慎就前途尽毁。

　　只要怀上李成业的孩子，除非他不在乎工作和未来，否则只能和娄晓娥分开，娶她过门。

　　这年代，寡妇改嫁不算丢人，但领导干部有了私生子，可是要丢官的。

　　“我哪儿不比娄晓娥强？小李只是还没发现我的好，等他知道了，肯定就对那黄毛丫头没兴趣了。”

　　秦淮茹对自己很有信心。

　　她觉得论成分，自己是贫农，娄晓娥是资本家女儿，显然自己更配李成业。

　　论样貌身段，她也不输娄晓娥。

　　对方年轻，但她更有风韵。

　　而且她结了这么多年婚，比娄晓娥更懂怎么伺候男人。

　　“算算日子，还有一个星期最合适，到时候一定要把握机会，必须怀上。”

　　秦淮茹连日子都算好了，务求一次就中。

　　时间不等人，她觉得自己必须抓紧。

　　毕竟娄晓娥现在每晚还回家，她还有机会。

　　等娄晓娥真嫁进这院子，整天在这待着，

　　再想接近李成业可就难了。

　　“各位，各位！”

　　李成业并不知道这些，听院里的人都嚷着让他请客，便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

　　请客是不可能请。

　　他升职凭的是自己本事，又不是院里这帮人帮的忙。

　　凭什么要请大家吃饭？

　　要是他们愿意送礼也就算了，看这群人的样子，估计一分钱都不会掏。

　　就算李成业现在不缺钱，也不愿意白白当这个冤大头。

　　“我当上车间主任，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的信任。”

　　“再说了，虽然现在算是个领导，但跟大家一样都是为工厂做事，没什么高低之分。”

　　“要是请客，反而显得我跟大家疏远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当上主任，也就是担子更重了，我和大家还是一样的。”

　　经历过互联网时代，这种场面话李成业张口就来。

　　他讲得声情并茂、言辞恳切。

　　可说到底，核心意思就一个：

　　请客？不可能！

　　“这小子才当几天领导，场面话比厂长说得还顺溜。”

　　刘海中听了又羡慕又嫉妒。

　　他一辈子想当官没当成，只能靠模仿领导过过瘾。

　　走路、说话都学，可听李成业这一套，他觉得自己半辈子白学了。

　　“这小子，还真是块当官的料！”

　　阎埠贵心里闷得慌。

　　李成业比他还能绕。

　　明明没上过大学，这些套话从哪儿学来的？

　　难道是天生就会？

　　他本来想鼓动李成业请客。

　　可这番话滴水不漏，把不请客说得理所应当。

　　好像请了客，就成了腐败分子似的。

　　再逼他请，倒显得他们像要腐蚀干部似的。

　　“行了行了，不请就不请吧！”

　　三大妈听不下去了。

　　平时听刘海中打官腔、阎埠贵拽文就够烦了。

　　李成业这一套，她更听不进去。

　　“一大爷，您身体好点了吗？”

　　李成业安抚了众人请客的提议，随后关切地看向易中海。

　　“你今天在厂里都晕倒两回了，医生虽说问题不大，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你可是八级钳工，厂里的宝贵财富，万一有个闪失，对厂里可是重大损失。”

　　听到这里，易中海差点忍不住骂出声。

　　我晕倒两次，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气的？

　　听听这叫什么话，晕两回而已，怎么就扯到我没不没的事？

　　说不定李成业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巴不得我早点没了。

　　可易中海还不能发火，毕竟李成业表面上还是在关心他。

　　“李——”

　　易中海刚开口，就被李成业打断了。

　　“一大爷，不用叫我李主任，喊我小李就行。

　　厂里我是领导，但院里您是一大爷，是我的长辈。”

　　“咱们各论各的。

　　在厂里您叫我李主任，我叫您老易。”

　　“回到四合院，我还叫您一大爷，您叫我小李就行，不用客气！”

　　李主任、老易。

　　这两个称呼让易中海差点又喘不上气来。

　　太气人了！

　　易中海心里清楚，李成业绝对是故意的。

　　他刚才根本没想叫李主任，是打算直呼其名的。

　　在四合院里，李成业还能拿他怎样？

　　别说在院里，就是在红星轧钢厂，以他的资历，大小领导见了他都得给几分面子，不会摆什么官架子。

　　你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年轻，刚当上主任几天，就在我面前端架子？

　　李主任？

　　我呸！

　　尽管心里把李成业骂了个遍，易中海还是不敢当面发作。

　　他想起李成业说过，这个车间主任的位置不是李副厂长提拔的，而是杨厂长亲自任命的。

　　正因为这个，易中海对李成业多了几分忌惮。

　　他实在摸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李成业和杨厂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杨厂长用了什么方法，让李成业背离了李副厂长，转而投靠了他这边。

　　甚至有可能，杨厂长是通过出卖他和傻柱，来拉拢李成业。

　　否则易中海怎么也想不明白，杨厂长为何会任命李成业当他们车间的主任。

　　“难怪我们进监狱的时候，杨厂长都没帮我们一把，说不定他就是去拉拢李成业了。”

　　“李成业不过是个二级钳工，就算现在也只是五级。

　　我和傻柱帮了你那么多，傻柱还天天去大领导家做饭，让你在大领导面前多有面子。”

　　想到这里，易中海越想越觉得可能，心里不由得一阵憋闷。

　　他哪里知道，杨厂长其实尝试过救他。

　　只是没成功，觉得丢脸的杨厂长自然不会告诉他。

　　“小李啊，谢谢关心，我身体好多了。”

　　易中海勉强挤出笑容，对李成业说道。

　　虽然心里恨透了李成业，连带着对杨厂长也很不满。

　　但正因如此，他更不敢得罪李成业了。

　　万一真是杨厂长的意思，以后在车间里，李成业还不得整死他们。

　　“你当上我们车间主任，这事我也挺高兴。

　　我觉得，你真该在院里请大家吃个饭。”

　　“院里的都不是外人，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跟自家人一样。”

　　“你摆一桌，请大家吃一顿，大家也给你包红包，置办点行头，比如买几件好衣服，或者买块手表。”

　　“现在你是领导了，领导得有领导的样子，你穿得体面点，传出去，咱们院也有面子不是？”

　　易中海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笑眯眯地对李成业说道。

　　这一刻，他仿佛真成了为晚辈升职而由衷高兴的长辈。

　　“老头子不会是气糊涂了吧，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刚出来的一大妈听到易中海的话，心里有些担忧。

　　今天下午易中海回来时，在家里发了很大脾气，骂骂咧咧了两个小时。

　　咒骂的对象不用问，自然是李成业。

　　当时那样子一大妈还记得，要是李成业在场，估计老伴儿得咬他两块肉下来。

　　怎么一到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不仅恭喜李成业升职，还说给他包红包。

　　“一大爷怎么突然变了？难道要跟小李和好了？要是他能帮我撮合跟小李就好了，比傻柱那个没用的强多了。”

　　一旁的秦淮茹也有些惊讶，还以为李成业和易中海真的和解了。

　　如果真的能和解，易中海要是愿意帮忙促成她和李成业的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二大爷、三大爷，你们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易中海说完，笑呵呵地转向刘海中和阎埠贵等人。

　　“你小子要是真敢摆酒收礼，我立马就去厂里的监察部门举报你，让你直接卷铺盖走人。”

　　易中海嘴上恭喜着李成业，心里却早已盘算起坏主意。

　　当上领导就摆酒，确实容易惹人闲话。

　　虽然升职是值得庆祝的事，通常也就是自家人加顿好菜，最多叫上一两个亲近的亲戚朋友吃顿饭、喝两杯。

　　哪有人大摆宴席，甚至还收礼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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