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买肉不仅要钱，还得有肉票，李成业手头的肉票也不多。

　　更何况他有一整座大商超，里面两个生鲜超市存满了各式各样的肉。

　　那些肉都是上等货，娄晓娥和李成业两个人十辈子也吃不完。

　　有这么多现成的肉，何必再花钱和肉票去外面买呢。

　　听李成业这么说，娄晓娥有些惊讶地抬眼看了看他。

　　但她很聪明，什么都没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不管李成业是从黑市、还是通过其他途径弄到肉的，既然他不说，娄晓娥也不会追问。

　　她知道，如果李成业觉得该告诉她，自然会告诉她。

　　不告诉她，必然是有不方便的地方。

　　“这些钱太多了，既然不买肉，我留十块就够了。”

　　娄晓娥看了看手里的钱，才发现李成业给了她整整一百块钱——十张大团结。

　　这些钱要是不买肉，光买菜和粮食，怕是能用半年。

　　所以她只留了一张，把剩下的都还给了李成业。

　　“让你拿着就拿着，你我之间还分这么清楚干嘛。”

　　李成业脸色一沉，语气似乎有点不高兴。

　　“哦……”

　　看他板起脸来，娄晓娥有点怕，心里却漾起一丝甜。

　　“主食你也不用操心，买点蔬菜水果就行。

　　剩下的钱，你想买点心、衣服，都随你高兴。”

　　蔬菜水果李成业商超里也有，但如果他们什么都不买，肯定会引人注意。

　　至于衣服，商超里虽然多，但那些款式明显不是这个年代的，在这个特殊时期根本穿不出去。

　　——除了内衣。

　　想到内衣，李成业眼睛一亮，目光在娄晓娥身上来回打量。

　　他刚才亲手量过，娄晓娥身材极好，甚至比脸蛋还要出众，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前凸后翘的类型。

　　想到商超里那些设计大胆、花样繁多的内衣，李成业脑海中闪过无数旖旎的念头。

　　只等结婚之后，一一在娄晓娥身上实现。

　　望着李成业唇边浮起的笑意，娄晓娥心头莫名一紧，隐约觉得他像是盘算着什么会令她脸红心跳的举动。

　　虽是冬日，但离入睡的时辰尚早。

　　这年代娱乐稀罕，院里的人依旧爱走动，不是互相串门子，便聚在院中闲话。

　　院子里，被派到乡下放电影的许大茂也回来了。

　　他正站在院子当中，对着众人夸夸其谈，讲述这回下乡的经历。

　　这回他去的是陈家沟一带的山村放电影，翻山越岭的，着实累得不轻。

　　不过每次下乡总有些油水可捞，即便这次去的穷乡僻壤，许大茂也没少往家带东西——各样的乡土特产，要么低价收来，要么近乎白拿。

　　“你们是不知道，那陈家沟是真苦啊，好些人家还住茅草屋，夜里睡下，虱子蚂蚁咬得人没法安生。”

　　“吃的也差，顿顿不是窝头就是玉米面，菜就只有大白菜，连土豆都见不着，更别提荤腥了。”

　　许大茂在这儿大倒苦水，仿佛这趟下乡遭了多大的罪。

　　可院里的人都知根知底，谁也不信他这一套——要真那么苦，他许大茂早就撂挑子溜回来了。

　　“不至于吧许大茂，我可听说你们宣传科的到乡下放电影，村里人都拿最好的招待啊。”

　　“那些生产队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全都端给你们了！”

　　三大爷阎埠贵一脸不信地说道。

　　他也下过乡，每次去，大队干部总是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鸡蛋、河鱼，偶尔还能见着点肉。

　　他们都这待遇，更别说许大茂这样的电影放映员了。

　　这年头，城里娱乐虽少，好歹还有电影院、工人文化宫，休假时也能逛逛公园景致。

　　相比之下，农村的娱乐简直贫瘠得可怜。

　　文化宫、电影院一概没有，想看场电影得走上几十里路去县城。

　　至于野外的风景，乡下人从小看到大，早就腻了。

　　可以说，农民们最大的娱乐，除了扭秧歌、看戏班，就是盼着放电影——每次一放，几乎全村老小都会出动。

　　虽然每个地方放电影的天数是固定的，但电影放映员在实际操作中还是有不少灵活性的。

　　比如提前开场或者推迟收工，都是他们可以调整的范围。

　　为了讨好这些放映员，各个大队都会准备丰盛的饭菜，好好招待他们。

　　“三大爷，您可别信许大茂说的。

　　我以前在乡下时见过，那些放电影的人吃得可好了，顿顿有鸡蛋，还常有鱼有肉。”

　　秦淮茹本就是乡下出身，曾亲眼见过放映队下乡时的待遇，他们吃的东西，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她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嫁到城里。

　　毕竟随便一个城里人到了乡下，都能吃到她们过年都舍不得吃的东西。

　　“哈哈，你们别说，许大茂每次放完电影回来，都得胖个四五斤，这回倒好像轻了点。”

　　“就胖了两三斤的样子。”

　　二大爷刘海中故意仔细打量了许大茂几眼，像是在比对他体重似的，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许大茂，你回来的时候，我看你带了不少土特产，还有一只老母鸡，又是从老乡那儿 ** 来的吧？”

　　一大爷易中海冷哼一声，语气里透着对许大茂行为的不屑。

　　“一大爷，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许大茂是那样的人吗？”

　　“都是老乡非要塞给我的，我一直坚决推辞，说不收礼。

　　可他们说啥都不行，再说那些东西也卖不上价。”

　　“我这才收下的，而且我可没让老乡吃亏，我是给了钱的——我出的钱，在咱菜市场买那些东西，起码能买双份！”

　　许大茂伸出两根手指，得意洋洋地说着，好像自己是在帮老乡的忙。

　　对于许大茂这番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信的。

　　在一个院里住这么久，谁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

　　那些东西，八成是许大茂利用职务之便 ** 来的。

　　给钱？还给双倍？

　　就许大茂这为人，肯出一半的市价，老乡都得谢天谢地了。

　　“许大茂，你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你会出双倍价钱？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傻柱和许大茂是死对头，一看许大茂在那儿吹牛，立马跳出来挖苦他。

　　“嘿，傻柱，你怎么说话呢？大爷我的人品可比你强多了！”

　　被傻柱当众嘲讽，许大茂脸上挂不住，立刻怼了回去。

　　“大茂啊，那只老母鸡就给我吧。”

　　这时贾张氏也插了进来，对许大茂说道。

　　“我家棒梗上小学，学习特别用功，脑子消耗大。

　　那老母鸡要是能下蛋，肯定是正宗土鸡蛋，我拿来给我孙子补补身子。”

　　“你都得了那么多土产了，那只老母鸡就留给我们家吧。”

　　“凭什么，那也是我花钱买来的。”

　　许大茂对贾张氏的话根本不屑一顾。

　　就棒梗那个笨样子， ** 考试垫底？

　　还用补习？那成绩还能往哪儿退？

　　他直接顶了回去：“再说了，贾大妈，你家棒梗那成绩，补不补习都一个样。”

　　这话一下子激怒了贾张氏和秦淮茹。

　　“许大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家棒梗哪儿差了？他聪明得很！”

　　贾张氏气呼呼地说。

　　“聪明？聪明还能次次考倒数第一？”

　　许大茂一脸讥讽。

　　“那是我们家棒梗没认真学，要是认真起来，准能考第一。”

　　秦淮茹也跟着说。

　　尽管棒梗成绩确实不好，她也不愿听许大茂这样说孩子。

　　“刚才贾大妈不是还说棒梗天天用功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没认真了？”

　　许大茂虽然在傻柱面前总吃亏，但论嘴皮子可不输人。

　　这会儿他以一敌二，把秦淮茹和贾张氏堵得无话可说。

　　“许大茂，你不给就不给，扯我们家棒梗做什么！”

　　贾张氏被说得脸上挂不住，有些恼了。

　　“我好歹还有个孙子，总比你连媳妇都娶不上强！你也不看看自己，坏事儿做尽，每次下乡都刮一层皮回来，哪家好姑娘敢跟你？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贾张氏越说越气，直咒许大茂一辈子单身。

　　棒梗就是她的心肝，许大茂敢说他笨，她怎能忍？

　　“就是，许大茂，你连老婆都讨不到，孩子也生不出来，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家棒梗？棒梗以后肯定比你强百倍！他将来是要当大官的，哪像你，整天到处放电影，尽骗乡下人的钱和土产。”

　　秦淮茹也忍不住，跟着一顿数落。

　　“许大茂，你胡说什么，棒梗多聪明的孩子，咱们院儿谁看不出来？”

　　一大爷易中海也开口训斥许大茂。

　　“许大茂，你怎么可以这样指责一个孩子？”

　　“这么大的人还和孩子计较，真不脸红。”

　　二大爷、三大爷等人也纷纷开口批评许大茂。

　　倒不是他们有多喜欢棒梗。

　　可以说，棒梗这样的顽皮孩子，除了贾张氏和秦淮茹，

　　还有一心追随秦淮茹的傻柱，以及照顾贾家的易中海之外，

　　院里几乎没人不烦他。

　　不过既然有机会落井下石，他们自然要站在道德高点上指责许大茂一番。

　　二大爷刘海中想借机摆摆长辈威风，体验一下当领导的感觉。

　　反正许大茂也不是什么好人。

　　三大爷阎埠贵则因为许大茂从乡下带回不少土特产，眼红得很，琢磨着能不能占点儿便宜。

　　特别是三大爷最近刚输给李成业三十块钱，正急着从别处找补回来。

　　“得得得，我惹不起各位爷，是我说错话，行了吧！”

　　见自己惹了众怒，许大茂只好举手认错。

　　但他心里并不服气。

　　凭什么贾张氏张口就白要他的鸡？

　　这鸡虽然没花多少钱，可也是他费了不少劲从乡下带上来的。

　　棒梗又不是他儿子，秦淮茹也不是他媳妇，更不让他碰，他凭什么让贾家占这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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