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从银行的死亡通知单上，抢走我要的人

　　渡边彻的公寓，在新宿区一栋快要散架的木结构老楼里。

　　房间狭小，榻榻米上堆满了空酒瓶和过期的赛马报。

　　林清风把一台崭新的验钞机放在桌上。

　　“哗啦啦——”

　　一张张万元大钞被送进机器，红色的数字飞速跳动。

　　1980万日元。

　　现金堆在发黄的榻榻米上，散发着油墨的气味。

　　渡边彻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林清风没有看他，从钱堆里拨出五百万，推了过去。

　　“你的酬劳。”

　　渡边彻愣住了。

　　他设想过对方会黑吃黑，或者至少会讨价还价。

　　“你……就这么给我了？”

　　“我讨厌麻烦。”

　　林清风把剩下的1480万日元扫进一个黑色的旅行袋。

　　“我需要一个干净的公司，一个能让这些钱在阳光下流动的壳。”

　　渡边彻看着那五百万现金，又瞥了眼林清风手臂上重新包扎的伤口。

　　“黑潮资本。”

　　渡边彻点了一根烟，吐出的烟雾遮挡了他的表情。

　　“明天早上，法人章、银行账户，所有手续都会办好。”

　　“我还需要人。”

　　林清风拉上旅行袋的拉链。

　　“能干活的，不是你这种烂赌鬼。”

　　“要求呢？”

　　“能从一堆数字里，找出漏洞和机会的人。”

　　渡边彻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同样被这套金融体系排挤，无路可走的家伙。

　　“高桥绘里。”

　　渡边彻说出这个名字。

　　“三菱日联银行，风险分析部。”

　　“她怎么了？”

　　“她上周查到了一家上市公司在做假账，把报告交了上去。”

　　渡边彻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结果那家公司的社长，是她顶头上司的大学同学。”

　　“所以？”

　　“她的调职通知已经下来了。”

　　渡边彻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下周一，她就会被调去北海道的分行，一辈子坐柜台。”

　　林清风站起身。

　　“把她的资料发给我。”

　　……

　　第二天。

　　银座八丁目，那间空荡荡的办公室变了样。

　　几名工人正在安装服务器机柜和一整面墙的液晶显示屏。

　　地板上铺设着密集的网线。

　　空气里是新家具和电子元件混合的气味。

　　林清风坐在唯一一张刚装好的办公桌后。

　　面前的“黑金一号”屏幕上，是高桥绘里的全部资料。

　　东京大学经济学部第一名毕业。

　　入职三年，连续三年绩效考核全优。

　　照片上的女孩，留着齐肩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林清风拿起桌上的新手机。

　　他没有打给高桥绘里本人。

　　电话直接拨通了三菱日联银行总部的副行长办公室。

　　“你好，我是黑潮资本的CEO，佐藤彰。”

　　林清风的声音平直，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有一笔五亿日元的资产，需要和贵行的专业人士谈一下管理方案。”

　　电话那头的声音马上变得恭敬起来。

　　五亿日元的大客户。

　　“佐藤先生，我们最好的理财顾问随时可以为您服务。”

　　“不。”

　　林清风打断他。

　　“我只要一个人。”

　　“风险分析部，高桥绘里。”

　　“我只和她谈。”

　　……

　　半小时后。

　　三菱日联银行，VIP会议室。

　　高桥绘里局促不安地站在长桌旁。

　　她今天一早就被部长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现在又被莫名其妙地带到这里。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她的直属上司，那个叫山田的油腻中年部长，陪着笑脸领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佐藤先生，让您久等了。”

　　山田部长点头哈腰，拉开主位的椅子。

　　他转头看向高桥绘里，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换上了一副训斥的口吻。

　　“高桥，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佐藤先生倒茶！”

　　“佐藤先生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能让你旁听，是你的荣幸。”

　　山田部长完全没把高桥绘里当回事。

　　在他眼里，这笔五亿的大单，是他职业生涯的又一个功绩。

　　高桥绘里只是个负责端茶倒水的背景板。

　　林清风没有坐下。

　　他的视线越过山田部长那张油腻的脸，落在高桥绘里身上。

　　“你就是高桥绘里？”

　　高桥绘里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佐藤先生……”

　　山田部长刚想插话。

　　林清风把一个文件袋，直接扔在了高桥绘里面前的桌子上。

　　“黑潮资本，首席风控分析师。”

　　林清风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

　　“年薪八百万日元，另加项目分红。”

　　“这是聘用合同。”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

　　山田部长的笑容僵在脸上。

　　高桥绘里看着桌上的文件袋，又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脑子一片空白。

　　八百万年薪？

　　是她现在薪水的两倍。

　　“佐藤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山田部长结结巴巴地问。

　　“高桥她业务能力很一般，经常捅娄子，这种重要职位，还是由我们银行的资深专家来……”

　　林清风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只是盯着高桥绘里。

　　“五分钟。”

　　林清风说。

　　“我要你的答复。”

　　高桥绘里呼吸一滞。

　　她想起了山田部长威胁她的话。

　　想起了自己那份被当成废纸的调查报告。

　　想起了即将被发配到北海道的命运。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里，燃起了怒火。

　　她没有去看那份天价合同。

　　而是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啪！”

　　她把那份文件狠狠地拍在山田部长的脸上。

　　文件不厚，封面上的三个字，却让山田部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辞职信】

　　“我的答复。”

　　高桥绘里看着林清风，一字一顿。

　　“我加入。”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林清风叫住了她。

　　“等一下。”

　　他拿起桌上那杯山田部长亲手倒的、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走到脸色铁青的山田部长面前。

　　“噗——”

　　整杯茶水，被他从山田部长的头顶，浇了下去。

　　滚烫的茶水顺着山田油腻的头发流下，茶叶粘在他的额头和脸上。

　　“啊！”

　　山田发出一声惨叫。

　　“我的人，你没资格碰。”

　　林清风把空茶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另外。”

　　“通知你们银行的法务部。”

　　“黑潮资本，正式向三菱日联银行，发起业务脱离。”

　　“从今天起，我们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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