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记忆封印，地底秘辛

　　玄微融合归来的第七日，碧游宫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表面上看来，这位截教大师兄与三年前并无二致——依旧青衣道袍，依旧温和含笑，依旧清晨在院中练剑，傍晚与多宝论道。

　　但多宝能感觉到，玄微变了。

　　不是外在，而是内在。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仿佛沉淀了亿万年的时光；他的气息更加圆融，终始道韵如呼吸般自然流转；就连练剑时的剑意，也不再是单纯的凌厉杀伐，而是蕴含着新生与终结的轮回韵律。

　　最明显的变化，是他对现代世界的态度。

　　“师兄，我需闭关三日。”这日清晨，玄微结束练剑，对多宝道，“三日之后，我会前往遗忘之渊，彻底闭合两界通道，并……抹去那个世界的相关记忆。”

　　多宝皱眉：“你真的决定了？那些记忆虽然可能引发恐慌，但也是他们人生的一部分。尤其是你的父母……”

　　玄微沉默片刻，道：“正因如此，才要抹去。”

　　他望向东方，目光仿佛穿透无尽时空：

　　“我以陈默的身份生活了十七年，深知那个世界的脆弱。归墟侵蚀虽被击退，但残留的恐惧、混乱、对未知的恐慌，足以摧毁他们的文明秩序。”

　　“而且……”他顿了顿，“我不希望他们活在‘儿子是异界来客’的阴影中。忘记我，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

　　多宝叹息：“那你呢？你会忘记他们吗？”

　　“不会。”玄微摇头，“但我也不会再以陈默的身份回去。从今往后，我只是玄微，截教大师兄，终始道祖。”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多宝知道劝不动了。这个小师弟，一旦做出决定，便无人能改。

　　“需要帮忙吗？”他问。

　　“不必。”玄微道，“此事我一人即可。倒是另一件事……需要师兄协助。”

　　“何事？”

　　“碧游宫地底，诛仙剑阵最核心处。”玄微目光转向脚下的地面，“我在融合时看到了一些记忆碎片——金灵师妹当年撕裂时空，并非单纯为了寻找我的转世。她在遗忘之渊深处，发现了关于‘归墟第三份传承’的线索，而线索最终指向……这里。”

　　多宝瞳孔一缩。

　　碧游宫地底，诛仙剑阵核心，那是截教最隐秘的禁地，历代只有通天师尊和诛仙剑阵执掌者（通常是多宝）有权进入。那里封印着截教最古老的秘密，以及……诛仙四剑真正的起源。

　　“你怀疑第三份归墟传承，藏在地底？”多宝压低声音。

　　“不是怀疑，是确定。”玄微指尖浮现一缕灰金色道韵，“终始道种觉醒时，我感应到了同源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且来自地底深处。”

　　多宝面色凝重：“此事必须禀告师尊。”

　　“自然。”玄微点头，“所以在我去处理现代世界之事前，需与师尊一同探查地底。或许……我们能找到一些被遗忘的真相。”

　　两人不再多言，径直前往通天闭关处。

　　---

　　碧游宫地底，万丈深处。

　　这里是一片完全由剑气构成的奇异空间。

　　无数道剑光如游鱼般在虚空中穿梭，彼此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地底的巨大剑网。剑网的中心，悬浮着四道凝实到极致的剑影——正是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剑的本体投影。

　　通天、玄微、多宝三人立于剑网边缘。

　　“地底共有九层封印。”通天缓缓开口，“第一层是开派祖师上清灵宝天尊所设，封印着截教初代弟子的遗物；第二层是第二代掌教所设，封印着巫妖大战时期的禁忌之物……以此类推，第九层，也就是最底层，封印着什么，连为师也不完全清楚。”

　　他看向玄微：“你感应到的同源气息，来自哪一层？”

　　玄微闭目感应片刻，指向剑网最深处：“第九层。”

　　通天沉默。

　　第九层的封印，是截教创始之初就存在的，年代久远到连典籍都没有明确记载。历代掌教口口相传的只有一句话：

　　“第九层之物，非灭教之危不可动。”

　　“师尊，金灵师妹当年是否进入过第九层？”多宝忽然问。

　　通天摇头：“她虽是四大亲传之一，但权限只到第七层。第八层需要掌教与诛仙剑阵执掌者同时开启，第九层……为师也只在继任掌教时，随师尊下去过一次。”

　　“那一次，您看到了什么？”玄微问。

　　通天眼中闪过回忆：“只看到一扇门。一扇……非金非石，由纯粹剑气构成的青铜门。门上刻着四个古字：终始归墟。”

　　终始归墟！

　　玄微和多宝同时一震。

　　这四个字，与归墟之心、与终始道祖、与玄微的前世“始”，显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看来，截教与归墟的渊源，比我们想象的更深。”玄微喃喃。

　　通天点头：“为师当年也有此疑，但师尊讳莫如深，只让我立誓：非截教存亡之际，不得开启第九层，更不得探究门上四字的含义。”

　　他看向玄微：“如今你既感应到同源气息，且已融合三世归来，或许……是时候揭开这个秘密了。”

　　“师尊的意思是……”多宝迟疑。

　　“开启第九层。”通天斩钉截铁，“既然秘密与玄微有关，那便让他自己去解开。截教，从不畏惧真相。”

　　三人不再犹豫，开始破封。

　　第一层到第八层的封印，在通天和多宝的联手下很快解除。每解开一层，剑气空间中的剑光便浓郁一分，到第八层解开时，整个空间已化作一片剑的海洋。

　　而在海洋最深处，那扇青铜门缓缓浮现。

　　门高九丈，宽三丈，通体由青色剑气凝聚而成，表面流转着古老的终始道韵。门楣上，“终始归墟”四个大字散发着苍凉而威严的气息。

　　“就是它。”通天深吸一口气，“当年为师所见，便是此门。”

　　玄微上前，伸手触碰门身。

　　指尖触及的刹那，门上的终始道韵骤然活跃，如同找到主人般涌入他体内。同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段尘封的记忆——

　　那是洪荒尚未诞生，混沌海依旧沸腾的年代。

　　一位青衣道人盘坐在混沌之中，身前悬浮着四柄尚未成型的剑胚。道人手中托着一枚灰金色的心脏——正是归墟之心。

　　他叹息一声，将心脏一分为三：一份化作核心权柄，留在身边；一份化作辅权之一，投入轮回；最后一份……则被他封印在四柄剑胚之中，随剑胚一同送入新生中的洪荒。

　　“诛仙四剑，当镇归墟。”道人喃喃，“待有朝一日，终始归一，此封印自解。”

　　画面消散。

　　玄微收回手，眼中闪过明悟。

　　“原来如此……”他喃喃，“诛仙四剑，本就是为封印第三份归墟传承而造。或者说……四剑本身，就是传承的载体。”

　　通天和多宝闻言，都露出震惊之色。

　　“你的意思是，第三份传承就在……”多宝看向那四道剑影。

　　“在剑中。”玄微点头，“但不是简单的封印，而是与剑的本源融为一体。所以诛仙四剑才拥有如此恐怖的杀伐之力——因为那份传承，蕴含着‘终结’的权柄碎片。”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这份传承，本就是‘始’（我的前世）留下的后手。为了防止归墟主宰（终）彻底掌控归墟，他将终始权柄一分为三，核心自持，一份投入轮回转世（即我），一份封印于诛仙四剑，留给后人制衡归墟。”

　　通天恍然大悟：“所以截教自创立之初，便与归墟有着因果。诛仙剑阵能成为洪荒第一杀阵，并非偶然，而是因为它本就承载着部分归墟权柄。”

　　“没错。”玄微道，“而现在，三份传承都已现世。核心在我身上，轮回那份随我转世并融合，剑中这份……”

　　他看向青铜门：“只需打开此门，引动剑中传承，便可彻底补全终始权柄。”

　　“那会怎样？”多宝问。

　　“我会成为完整的‘终始道祖’。”玄微平静道，“真正执掌归墟轮回，拥有制衡甚至……取代归墟主宰的能力。”

　　通天和多宝都沉默了。

　　这诱惑太大了。完整的归墟权柄，意味着玄微将成为真正的大道圣人，甚至超越圣人，成为与归墟同等的存在。

　　但代价呢？

　　“你会失去什么？”通天问出关键。

　　玄微沉默良久，缓缓道：“人性。”

　　“归墟权柄的本质，是轮回，是平衡，是终始。彻底掌控它，意味着我必须成为规则本身，不能有偏爱，不能有私情，不能有……‘自我’。”

　　“就像我之前融合时，道种试图吞噬所有记忆、磨灭人格一样。完整的终始道祖，或许就不再是‘玄微’了。”

　　多宝急了：“那不能打开！截教不需要一个无情的道祖，我们需要的是你！”

　　通天却道：“若不开，第三份传承将永远封存，归墟权柄永远残缺。万一再有类似归墟主宰的存在出现，洪荒将失去制衡的手段。”

　　他看向玄微：“选择权在你。开，或不开，为师都支持。”

　　玄微看着那扇门，看着门后隐约可见的四剑虚影，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现代父母期盼的眼神，碧游宫同门的笑容，牧野血战的惨烈，归墟核心合道的决绝……

　　最后定格在玄微残念消散前的那句话：

　　“未来的路，交给你们了。”

　　“开。”玄微最终开口，声音坚定，“但不是为了成为终始道祖，而是……为了彻底解决隐患。”

　　他看向通天和多宝：“归墟主宰虽败，但归墟深处的威胁并未完全消除。那些被祂侵蚀的文明残骸，那些因失衡而诞生的扭曲存在，都是潜在的危机。”

　　“我需要完整的权柄，不是为了掌控归墟，而是为了……重塑它。让归墟真正回归平衡，让终始循环自然运转，不再需要任何‘主宰’。”

　　“然后，我会将权柄重归本源，让它自行运转。而我……继续做我的截教大师兄。”

　　通天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想好了？一旦开始，便无法回头。”

　　“想好了。”玄微微笑，“截教弟子，何曾畏过回头？”

　　多宝眼眶发热：“小师弟……”

　　“师兄不必多说。”玄微抬手，按在青铜门上，“请师尊与师兄为我护法。”

　　通天和多宝重重点头，一左一右立于玄微身后，诛仙剑意全开，护住整个空间。

　　玄微深吸一口气，终始道体全力运转。

　　灰金色的终始道韵如潮水般涌入门中，与门上的道韵共鸣。

　　青铜门开始震动。

　　门上的“终始归墟”四字逐一亮起，每亮一字，空间中的剑气便浓郁一分。当四字全亮时，整扇门轰然洞开！

　　门后，并非实体的空间，而是一片……剑的宇宙。

　　无数剑光如星辰般闪烁，而在宇宙中央，四柄通天彻地的巨剑巍然矗立——正是诛仙、戮仙、陷仙、绝仙的本体！

　　而在四剑交汇处，悬浮着一枚灰金色的剑印。

　　那剑印的形状，正是终始轮回图腾的变体，只是更加古老，更加深邃。

　　“那就是第三份传承。”玄微感应着剑印中的同源气息，“一份纯粹的‘终结’权柄碎片，与诛仙四剑的杀伐之道完美融合。”

　　他踏步，走向剑印。

　　每走一步，身上的终始道韵便浓郁一分，与剑印的共鸣便强烈一分。

　　当他走到剑印前时，整片剑之宇宙都开始震颤，无数剑光朝他涌来，如同朝拜君王。

　　玄微抬手，触碰剑印。

　　轰——！！！

　　无法形容的庞大信息涌入他的识海！

　　那是关于“终结”的一切奥秘：万物的凋零，文明的湮灭，星辰的熄灭，乃至……归墟的本质。

　　更关键的是，他“看到”了归墟深处的真实景象——

　　那是一片浩瀚的“记忆坟场”，埋葬着无数纪元的文明残骸。而在坟场最深处，沉睡着一个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存在。

　　那不是归墟主宰（终），而是……归墟本身孕育的“初代意志”，是终始诞生之前的“混沌归墟”。

　　这个意志在无数纪元前陷入沉睡，归墟主宰（终）不过是祂沉睡期间，归墟自行孕育的“代行者”。

　　而现在，因为终的陨落，因为归墟平衡的重塑，这个初代意志……正在苏醒。

　　“原来如此……”玄微喃喃，“终不过是个傀儡，真正的威胁，还在后面。”

　　他收回手，剑印已融入体内。

　　第三份传承，吸收完毕。

　　现在的他，已拥有完整的归墟之心权柄——新生、终结、平衡，三位一体。

　　他的气息开始暴涨！

　　从圣人中期，到后期，到巅峰，最终突破某个界限，踏入……大道圣人的门槛！

　　灰金色的终始道韵化作实质的光环，笼罩整个碧游宫，甚至扩散到整个东海！

　　洪荒所有生灵都感应到了这股浩瀚如天道、却又更加亲切的气息。

　　“玄微……突破了？”首阳山中，老子睁眼。

　　“而且不是普通的突破。”昆仑山上，元始天尊面色凝重，“这是……真正的大道圣人。”

　　“好小子！”碧游宫地底，通天大笑，“不愧是我截教弟子！”

　　多宝则是担忧地看着玄微。

　　因为随着修为突破，玄微的眼神正在变得越来越……淡漠。

　　那不是冷漠，而是超然。如同高高在上的天道，平静地注视着一切，包括他自己。

　　“小师弟，你……”多宝欲言又止。

　　玄微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温和：“师兄放心，我还记得糖葫芦的味道。”

　　多宝一愣，随即眼眶红了。

　　还好……还好他还有人性。

　　“现在，该去做最后一件事了。”玄微看向上方，目光穿透层层地底，看向那个遥远的现代世界。

　　“处理完那边，我们再来解决归墟深处的……真正威胁。”

　　---

　　现代世界，滨海市。

　　距离那场“末日般的幻觉”已经过去七天。

　　官方将事件定性为“罕见的大气光学现象配合集体幻觉”，专家们在电视上侃侃而谈，市民们也逐渐恢复平静。

　　只有少数人还记得那晚的细节：那柄灰金色的古剑，那个青衣虚影，以及虚影消散前的回眸一笑。

　　陈默家中。

　　陈父陈母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上的新闻重播，相顾无言。

　　儿子失踪七天了。

　　报警、寻人启事、动用一切关系……毫无线索。就像人间蒸发，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默默他……会不会……”陈母眼眶又红了。

　　“别瞎想。”陈父强作镇定，“孩子那么大了，可能……可能只是出去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了。”

　　但他知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儿子的房间还保持着那晚的样子：桌上摊开的《山海经》，写了一半的作业，窗台上那盆他最喜欢的多肉……

　　一切都还在，唯独人不见了。

　　夜深人静时，陈父陈母相对无言。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一个青衣身影正站在他们家窗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玄微来了。

　　他履行承诺，来抹去这个世界的相关记忆，让一切回归平凡。

　　但当他看到父母憔悴的面容时，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真的……要抹去吗？

　　抹去他们关于儿子的记忆，让他们彻底忘记陈默这个人，从此人生中少了一个最重要的存在……

　　这样，真的好吗？

　　玄微陷入前所未有的挣扎。

　　玄微获得完整归墟权柄，踏入大道圣人境！但他发现归墟深处还有更古老威胁——初代意志正在苏醒！而现代世界，面对憔悴的父母，他能否狠心抹去记忆？

　　更关键的是，在吸收第三份传承时，玄微还看到了另一个画面：

　　终始归墟门的背后，除了剑印，还有一具……被锁链缠绕的枯骨。

　　枯骨手中，握着一卷竹简。

　　竹简开头第一句：

　　“吾乃上清灵宝天尊，此乃……截教起源之秘。”

　　（光茧状态：终始权柄完整度100%……大道圣人境界稳固……检测到归墟深处“初代意志”苏醒进度：27%……警告：现代世界因果线出现异常波动！）
　　http://www.hlys.cc/54683/17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