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天理难容

　　张灵枢的剑尖凝滞在白袍主教眉心，杀意如冰锥刺骨。主教面无人色，颤声屈服：“让…我们让！”

　　另一侧，阿骨打已如狂怒的战神般撕裂了圣殿骑士的阵列。满地狼藉，哀鸿遍野。他拄着战斧喘息，暗金血气与残存圣光交织，映照出一幅惨烈的画面。

　　张灵枢并未取其性命，而是迅如闪电般点出数道星辰符印，封禁了主教与几名高阶牧师的气海神魂。几人瘫软在地，眼中只剩屈辱与绝望。

　　“走！”阿骨打抹去嘴角血沫，声音嘶哑。

　　两人不再迟疑，化作两道疾影，直扑圣殿深处。神识如罗网般细致扫过每一寸空间——廊柱后、暗格中、祈祷室、藏书阁，乃至地底密道，皆无所遁形。

　　然而，越是深入，心越沉入谷底。

　　没有六眼魔王那令人作呕的魔气，也没有苏塔那熟悉的生命波动！

　　“血引明明指向此处！”阿骨打焦躁地一拳砸在石壁上。

　　张灵枢面色阴沉，神识最终锁定地底最深处一片被复杂结界笼罩的区域。那里的能量混杂着血腥与黑暗，与表面的圣洁格格不入。

　　“下面有东西！”他率先找到一处隐蔽暗道，破开禁制，两人毫不犹豫地潜入。

　　暗道向下延伸，阴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铁锈味和一种腐败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墙壁上的神圣浮雕逐渐被扭曲阴暗的图案取代。

　　一扇镌刻禁忌符文的黑铁大门挡在面前，邪异气息浓重。

　　“开！”阿骨打怒吼，战斧悍然劈落！

　　轰隆！大门破碎！一股混合着血腥、污秽与绝望的恶臭如潮水般涌出，瞬间淹没了两人。

　　即使是以张灵枢的心境修为和阿骨打的粗犷神经，在看清门后景象的刹那，也不由得浑身剧震，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这是一间巨大的、如同囚笼般的地下石室。空气污浊粘稠，混杂着浓烈的血腥、汗液、排泄物以及伤口腐烂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墙壁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铁链和带着暗红干涸血迹的皮鞭，地面黏腻湿滑，污秽不堪。

　　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十几个少女。

　　她们几乎全身赤裸，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般蜷缩在冰冷的石地上或肮脏发霉的草堆里。原本青春饱满的胴体，此刻布满了令人心惊肉跳的伤痕——白皙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深可见骨的鞭痕，皮肉翻卷，有些已然化脓，流淌着黄绿色的脓液；胸口、大腿内侧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和清晰的、带着齿印的啃咬痕迹，甚至有些敏感部位有明显的烫伤和撕裂伤，结着丑陋的黑痂。她们的长发污秽打结，粘在苍白失神的脸上和裸露的皮肤上。

　　她们的眼神彻底空洞，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麻木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灵魂早已被彻底碾碎摧残，只剩下这具仍在承受痛苦的残破躯壳。当大门破开的巨响传来时，她们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像受惊的幼虫般更加用力地蜷缩颤抖，发出细微如蚊蚋、却撕心裂肺的呜咽，有些下意地用手臂遮挡住身体，尽管那手臂上也满是伤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体液与绝望混合的、属于彻底被剥夺尊严后的屈辱气息。

　　张灵枢瞬间明白了！

　　这哪里是什么圣所？分明是宣泄兽欲、践踏人性的魔窟！

　　“畜…畜生！！！”阿骨打的眼睛瞬间红得滴血，巨大的身躯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握着战斧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他无法想象，在这光鲜亮丽的圣殿之下，竟然藏着如此践踏一切人性的、令人发指的罪恶！

　　张灵枢的脸色苍白如雪，紧抿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强压下翻腾的杀意和胃里的不适，目光扫过这些遭受非人折磨的少女，神识瞬间探查了她们的状态——生命无碍，但身心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摧残。他的目光尤其注意到几个少女手腕脚踝上被铁链长期禁锢留下的深可见骨的勒痕，以及她们下体残留的、明显是遭受多人暴力侵犯后留下的严重撕裂伤和污秽痕迹。

　　这些细节无不昭示着她们在此地经历了何等漫长而残酷的凌辱。

　　他的目光随即投向石室更深处，那里还有一扇小门，门缝里透出的邪异气息更加浓重。

　　他一步踏出，直接震碎了那扇门。

　　门后的景象，更是让见惯了风浪的张灵枢，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这是一个类似祭坛的房间。中央是一个黑曜石垒成的祭台，台上摆放的，根本不是寻常的圣杯或圣器！

　　那赫然是由数枚少女头骨精心打磨、拼接而成的“圣杯”！头骨被洗刷得异常洁白，甚至镶嵌着金色的圣纹和宝石，但眼眶空洞，仿佛在无声地尖叫，下颌骨被巧妙地固定成张开的状态，形成一个杯口。杯壁上，还残留着早已干涸发黑的、疑似血液的痕迹，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和一种亵渎神圣的诡异能量波动！祭坛四周，还散落着一些其他的人类骨骼，被雕刻成各种扭曲的符号和烛台。

　　用少女头骨制作圣杯？！这是何等丧心病狂、亵渎生命的邪恶行径？！

　　“噗——”阿骨打看到此景，再也忍不住，一口逆血猛地喷了出来，不是因伤，而是因那滔天的怒火和极致的恶心！他双目赤红如血，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咆哮：“圣光教会……好一个圣光教会！老子……老子要杀光这帮披着人皮的禽兽！！”

　　张灵枢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这充满罪恶与绝望的空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封万里的死寂与足以焚尽一切的杀意。

　　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六眼魔王或许真的来过，或许没有。但这里，根本不需要魔王的蛊惑。这片圣洁表象之下所滋生的黑暗与罪恶，其污秽程度，早已远超许多深渊魔物！那魔头选择将最后的气息引向这里，根本就是为了嘲讽，为了将他们引入这令人作呕的泥潭，看他所谓的“正道”自相残杀，看他面对这赤裸裸的人间地狱！

　　而苏塔……依旧下落不明。

　　愤怒与焦灼，如同毒火，在他冰冷的道心深处疯狂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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