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着更大的机遇

　　“虚空秘境？”

　　云染重复着这个名字，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内门弟子历练之所？机遇与危险并存？他是在询问她的意愿？

　　月光透过竹窗，在他玄色的衣袍上流淌，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专注，等待着她的回答。

　　愿意吗？

　　当然愿意！

　　她来到这个世界，历经艰辛，拼命修炼，不就是为了抓住一切变强的机会，去看更广阔的天地，去弄清缠绕在身的谜团吗？虚空秘境，一听就知道绝非普通之地，其中蕴含的机遇，恐怕远超她的想象！

　　危险？她早已不是那个在青云广场上因一声大笑就惶恐不安的穿越菜鸟了。幽影之森的啼魂兽，落星镇的魔化矿工，悟道塔的精神威压……哪一次不是与危险擦肩而过？她早已明白，修炼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更何况……是他亲自问她。

　　云染抬起头，迎上夜珩的目光，那双因悟道而变得更加清澈沉静的眸子里，此刻燃起了灼灼的火焰，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我去！”

　　两个字，清晰，有力，没有丝毫犹豫。

　　夜珩看着她眼中那簇熟悉的、不肯服输的火焰，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极快，快得如同错觉。

　　“好。”他淡淡应道，随即手腕一翻，一枚样式古朴、边缘刻着复杂云纹的青铜钥匙出现在他掌心，“这是秘境信物，持此物，三日后辰时，至学院后山‘接引台’集合。”

　　他将钥匙递过来。

　　云染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钥匙入手冰凉沉重，上面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秘境之内，规则自成一界。机遇各凭本事，生死……各安天命。”夜珩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记住，活着回来。”

　　最后五个字，他说得很慢，很沉，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云染看不懂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云染握紧了手中的钥匙，用力点头：“我会的。”

　　她会的。她会抓住一切机遇，也会……活着回来见他。

　　---

　　接下来的三天，云染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泡在了七彩仙霖湖畔。

　　悟道塔的收获需要消化，《炼神诀》需要巩固，新领悟的“水”之真意需要实践。她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此地的灵气和道韵，实力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稳步提升。

　　夜珩没有再出现，似乎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准备。但云染知道，他一定在某个地方关注着她。那种无形的、被他守护着的感觉，让她心安，也让她更加不敢懈怠。

　　第三天傍晚，云染结束了最后一次修炼，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神光湛然，精神力凝练如实质，对水灵力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虽然修为依旧停留在聚气期六层巅峰，未能突破，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战力，比三日前强了不止一筹！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深深吸了一口气。

　　明天，就是进入秘境的日子了。

　　她回到竹楼，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夜珩给她的青铜臂环（已修复）、传送符、丹药都妥善收好。那枚秘境钥匙更是贴身放置。

　　想了想，她又将从百草阁兑换来的几种常用解毒丹、止血散、以及自己利用新领悟的水系治疗技巧凝练出的几颗“水愈珠”也一并带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微安心。

　　夜色渐深，她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夜珩那句“活着回来”，心里既充满了对未知秘境的期待，又隐隐有一丝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睡着之际，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冷冽气息的灵力波动，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间。

　　她猛地惊醒，刚要有所动作，那股灵力却如同温柔的潮水般，轻轻拂过她的身体，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随即又悄然退去。

　　是夜珩。

　　他来了，又走了。只是……来看她一眼？

　　云染怔怔地躺在黑暗中，感受着那残留的、令人心安的气息，心里那股不安奇异地平复了下去。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柔软枕头里，嘴角微微扬起。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

　　翌日，辰时。

　　学院后山，一座巨大的、由白玉砌成的圆形“接引台”上，已经聚集了近百名气息精悍、眼神锐利的弟子。这些人大多身着内门弟子的服饰，修为最低也是聚气后期，更有不少达到了凝液期，周身灵力波动强横，显然都是学院精英中的精英。

　　云染穿着一身利落的月白劲装，站在人群边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修为最低，又是生面孔，引来不少好奇、审视甚至略带轻蔑的目光。

　　“啧，怎么还有个黄字班的混进来了？”

　　“聚气六层？进去送菜吗？”

　　“看她那样子，怕是连秘境入口的空间撕扯都扛不住吧？”

　　窃窃私语声毫不掩饰地传入耳中。

　　云染面不改色，只是默默运转《炼神诀》，将那些杂音隔绝在外，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她看到了慕容珏，他站在人群前方，依旧是那副倨傲的样子，只是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她也看到了几个在地字班小有名气的天才弟子。

　　看来，这次秘境开启，竞争会异常激烈。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骤然降临！

　　接引台上空，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缓缓裂开一道巨大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电光的漆黑裂缝！裂缝之后，是光怪陆离、扭曲变幻的未知景象，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虚空波动！

　　秘境入口，开启了！

　　一位负责主持的长老悬浮在半空，声音如同洪钟，传遍整个接引台：“虚空秘境已开！持信物者，依次进入！秘境开启时间一月，时间一到，无论身处何地，皆会被自动传送而出！切记，秘境之内，生死自负！”

　　话音落下，早已准备好的内门弟子们纷纷亮出信物——大多是各种颜色的玉牌或令牌——化作一道道流光，争先恐后地射入那空间裂缝之中！

　　慕容珏冷哼一声，周身剑气勃发，如同一柄出鞘利剑，瞬间没入裂缝。

　　云染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那枚青铜钥匙。钥匙在她掌心微微发烫，散发出淡淡的毫光。

　　她不再犹豫，脚下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月白色的流光，紧随着前面的人影，冲向了那深不见底的空间裂缝！

　　在身体没入裂缝的瞬间，一股强大的、仿佛要将人撕成碎片的恐怖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空间乱流如同无形的刀刃，切割着她的护体灵光！

　　云染早有准备，《炼神诀》催动到极致，凝练的精神力如同最坚韧的铠甲护住识海，同时体内精纯的水灵力在周身形成一层流动不息、卸力极强的水膜！

　　“嗤嗤嗤——”

　　空间乱流切割在水膜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却难以寸进！

　　她咬紧牙关，顶着巨大的压力，奋力向前！

　　眼前光影疯狂扭曲变幻，失重感与挤压感交替袭来，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又短暂的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灵力即将耗尽，水膜快要支撑不住时——

　　“噗！”

　　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膜，周身压力骤然一轻！

　　她重重地摔落在坚实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

　　到了！

　　云染顾不得摔得生疼，立刻一个翻滚跃起，警惕地环顾四周。

　　她正身处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暗红色的荒原之上。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些扭曲的光带如同极光般缓缓飘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一种腐朽的气息，灵气虽然浓郁，却带着一股暴烈混乱的意味，远不如外界精纯。

　　这里，就是虚空秘境？

　　与她想象中的仙境福地截然不同，反而透着一股苍凉、死寂和危险。

　　她看向周围，之前一同进来的弟子早已不见踪影，显然是被随机传送到了秘境的不同区域。

　　孤身一人。

　　云染握紧了拳头，非但没有害怕，眼底反而燃起了更盛的斗志。

　　这样，更好。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选了一个看起来相对平缓、远处似乎有山峦轮廓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其走去。

　　《炼神诀》带来的强大感知力被她发挥到极致，神念如同无形的丝线，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缓缓蔓延开，探查着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除了几株长得奇形怪状、散发着微弱毒气的暗红色荆棘，并未遇到什么活物。

　　就在她稍微放松警惕时——

　　“嗖！”

　　一道迅疾无比的黑影，猛地从侧面一处不起眼的土丘后窜出，直扑她的咽喉！

　　那是一只约莫野狗大小、形似蜥蜴却长着蝙蝠般肉翼、通体覆盖着暗红鳞片的怪物！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獠牙森白，滴落着带有腐蚀性的涎水！

　　一级巅峰妖兽，飞翅毒蜥！

　　速度极快，毒性猛烈！

　　云染瞳孔一缩，脚下水流瞬间涌动，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滑开，险险避开那致命一扑！

　　同时，她并指如刀，一道高度压缩、边缘闪烁着寒芒的“水流破甲钻”瞬间凝聚，精准地射向飞翅毒蜥相对脆弱的眼睛！

　　“噗嗤！”

　　飞翅毒蜥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反应如此迅捷，躲闪不及，左眼直接被水流钻洞穿，发出凄厉的惨叫！

　　但它凶性更甚，忍着剧痛，肉翼猛地一扇，带起一股腥风，再次朝着云染扑来，尾巴如同钢鞭般横扫！

　　云染眼神一冷，不再躲闪。

　　她双手快速结印，周身水汽瞬间变得浓郁！

　　“水镜幻身！”

　　一道与她本体一模一样、连气息都极其相似的幻影瞬间出现在她左侧！

　　飞翅毒蜥的扑击和尾扫，全部落在了幻影之上！

　　“噗！”幻影如同气泡般破碎。

　　而云染的本体，则借着这瞬间的空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飞翅毒蜥的侧后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由水流凝聚而成的、薄如蝉翼的短刃！

　　“水流刃·断！”

　　短刃带着刺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划过飞翅毒蜥的脖颈！

　　“嗤——！”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飞翅毒蜥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秒杀！

　　从遇袭到反杀，不过短短两三息的时间！

　　云染散去水流短刃，微微喘息。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新领悟的幻身配合攻击，效果出奇的好。

　　她走到飞翅毒蜥的尸体旁，熟练地剖开它的头颅，取出一枚鸽卵大小、散发着微弱毒性能量的妖核，又将其毒腺和几片相对完整的鳞甲取下收好。这些都是不错的炼器或炼丹材料。

　　做完这一切，她正准备继续赶路，神念却忽然捕捉到远处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以及……隐约的呼救声？

　　有人遇险？

　　云染眉头微蹙，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那个方向潜行而去。

　　翻过一座低矮的土丘，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下方一处干涸的河床中，三名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男修，正被十几只通体漆黑、形如猎豹、额头却生着一只独角的诡异妖兽围攻！

　　那些妖兽速度奇快，爪牙锋利，更可怕的是，它们额头的独角能射出一种黑色的、带着腐蚀和精神冲击的光线！

　　那三名内门弟子显然已经支撑了很久，个个带伤，护体灵光黯淡，被逼到了河床角落，岌岌可危！

　　“是‘蚀魂豹’！二级妖兽！”云染认出了那种难缠的妖兽，心头一凛。蚀魂豹单体实力不算顶尖，但擅长群攻，那蚀魂光线更是防不胜防，极为难缠。

　　看那三人的样子，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救？还是不救？

　　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中，人心难测。贸然出手，很可能引火烧身。

　　就在云染权衡利弊之际，场中异变再生！

　　一只体型格外硕大、气息达到二级中阶的蚀魂豹首领，猛地发出一声咆哮，额头独角黑光大盛，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的蚀魂光柱，如同死亡射线般，悍然射向那三人中伤势最重、已然摇摇欲坠的一人！

　　那人面露绝望，已然放弃了抵抗。

　　眼看就要殒命当场！

　　云染眼神一厉，不再犹豫！

　　救人！

　　她脚下水流炸开，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同时双手疾挥！

　　“水幕天华！”

　　一道厚重凝实、流转着七彩霞光的水幕，瞬间出现在那名弟子身前，堪堪挡住了那致命的蚀魂光柱！

　　“嗤——！”

　　黑光与水幕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腐蚀声！水幕剧烈震荡，霞光急速黯淡，但终究没有破碎！

　　与此同时！

　　“神念丝·缚！”

　　三道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精神力丝线，如同灵蛇出洞，悄无声息地缠向了那只蚀魂豹首领的四只爪子！

　　蚀魂豹首领正要再次攻击，忽然感觉四肢一紧，动作瞬间迟滞！

　　就这瞬间的破绽！

　　“流水剑阵·绞！”

　　云染清叱一声，数道由高度压缩水灵力凝聚而成的、薄如蝉翼的蓝色水剑，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各个刁钻的角度，瞬间绞杀向那只被暂时束缚的蚀魂豹首领！

　　“噗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密集响起！

　　蚀魂豹首领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哀嚎，庞大的身躯瞬间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化作漫天血雨！

　　首领毙命，剩下的蚀魂豹群顿时一阵骚动，攻势为之一缓。

　　那三名死里逃生的内门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又惊又喜地看向那个如同神兵天降的月白身影。

　　云染却顾不上他们，秒杀首领后，她毫不停留，身形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兽群中穿梭，水流刃与神念丝交替使用，专挑蚀魂豹的关节、眼睛等薄弱处攻击！

　　她的身法灵动诡异，攻击精准狠辣，往往在蚀魂豹反应过来之前，便已将其重创或击杀！

　　不过短短十数息功夫，剩下的蚀魂豹便被她如同砍瓜切菜般解决了大半，剩下的几只见势不妙，发出惊恐的嘶吼，夹着尾巴逃入了远处的荒原。

　　战斗，瞬间结束。

　　干涸的河床上，只剩下满地狼藉的妖兽尸体，和三个惊魂未定、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的内门弟子。

　　云染微微喘息，平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消耗过半的灵力。一次性对付十几只二级妖兽，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她转过身，看向那三人。

　　为首一人是个面容敦厚的青年，他挣扎着站起身，对着云染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感激和后怕：“多谢师妹救命之恩！在下丹鼎峰赵莽，这两位是我的师弟！若非师妹出手，我等今日恐怕……”

　　另外两人也连忙躬身道谢，看向云染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救下他们的，竟然是一个修为比他们还低的、看似柔弱的少女！而且其实力，简直恐怖！

　　云染摆了摆手，语气平淡：“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可能会引来其他东西，你们尽快疗伤离开吧。”

　　她并不想与这些人有太多牵扯。

　　赵莽连忙点头：“师妹说的是！不知师妹尊姓大名？来自哪一峰？日后我等必当厚报！”

　　“云染。黄字丁班。”云染报出名字和班级，没有隐瞒。

　　“黄字丁班？”赵莽三人再次愣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黄字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猛人？

　　云染没理会他们的惊讶，目光扫过满地妖兽尸体，淡淡道：“这些战利品，你们自行处理吧。告辞。”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便欲离开。

　　“云师妹请留步！”赵莽急忙叫住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双手奉上，“师妹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株‘三百年份的赤阳参’，是我等之前偶然所得，聊表谢意，还请师妹务必收下！”

　　赤阳参？三百年份？这可是炼制多种高阶丹药的珍稀主材，价值不菲！

　　云染脚步一顿，看向赵莽手中那株通体赤红、散发着浓郁阳刚之气的灵参，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人倒是知恩图报。

　　她略一沉吟，没有推辞。秘境之中，资源宝贵，这赤阳参对她确实有用。

　　“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她接过玉盒，收入储物袋（夜珩给的），对着赵莽点了点头，“后会有期。”

　　这一次，她不再停留，脚下水流涌动，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暗红色的荒原尽头。

　　赵莽三人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未能回神。

　　“黄字丁班……云染……”赵莽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好奇，“学院里，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尊大神？”

　　---

　　离开河床后，云染找了个隐蔽的背风处，布下几个简单的预警禁制，开始调息恢复。

　　刚才一战，虽然短暂，却消耗巨大。她一边运转功法吸收秘境中暴烈的灵气（经过《炼神诀》和自身水灵力的过滤提纯，勉强可以吸收），一边复盘着战斗过程。

　　幻身配合本体攻击，神念丝干扰控制，水流刃精准狙杀……她对自身能力的运用越发纯熟。尤其是新领悟的“水”之真意，让她对水灵力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如臂指使的境界，威力倍增。

　　“看来，这秘境果然是个锤炼实战的好地方。”云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危险，同样也意味着机遇。

　　调息完毕，她站起身，望向秘境深处那隐约可见的、更加巍峨神秘的山脉轮廓。

　　那里，一定有着更大的机遇，和……更危险的挑战。

　　她握紧了拳，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坚定。

　　迈开脚步，她再次踏上了征途。

　　属于她的秘境历练，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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