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中天之路

　　云舟破晓，星辉作帆。

　　东荒尽头，一座古老祭坛悬在万仞绝壁之上，仿佛被岁月遗忘的石莲。

　　今日，它第一次亮起璀璨银纹。

　　祭坛四周，站着十人。

　　君无痕、慕容雪、君小晚，以及七名由宗主亲自挑选的星辰宗真传。

　　他们面前，是通往“中天域”的唯一星门——“逐天古路”。

　　“中天域，星力浓度百倍于东荒，碎星境方可立足。尔等此去，先至‘星阙城’，持我星辰宗荐书，拜入‘天阙书院’潜修一年，再争九天榜。”

　　牧辰殿主衣袍猎猎，声音压过山风，也压在每个人心头。

　　他抬手，一枚紫金星符飞入君无痕掌心。

　　“持此符，可调动星辰宗在中天的一切暗线。

　　记住，东荒的荣耀，只是起点。”

　　君无痕握紧星符，目光平静而炽热：“一年之内，我会让中天知道，混沌星子之名。”

　　轰——

　　祭坛星纹冲天，凝成一道旋转的银白光柱。

　　十人踏入，身影被星光吞没。

　　下一瞬，天地倒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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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眩晕感如潮水，持续不过三息。

　　脚下已踩到坚硬石地，耳边却传来排山倒海的喧嚣。

　　“东荒来的土包子，也配走星阙正门？”

　　“啧啧，连星铠都不穿，怕不是乡巴佬进城。”

　　君无痕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恢宏到极点的巨城。

　　城墙以整块星陨铁浇铸，高百丈，绵延不见尽头；城门之上，悬着一轮直径千丈的星镜，镜面倒映出每一个人的骨龄、修为、血脉。

　　城门下，人潮汹涌。

　　有骑星兽的世家子弟，有驾驭飞舟的宗门天骄，也有身披星铠的独行客。

　　他们看向君无痕一行，目光里带着天然的俯视与审视。

　　“东荒，星辰宗，君无痕，骨龄十五，修为——聚星巅峰？”

　　星镜声音宏大，回荡全城。

　　“聚星巅峰也敢来中天？哈哈，怕不是走错路！”

　　四周哄笑。

　　君无痕神色如常，抬手一按。

　　嗡——

　　星镜骤然一震，镜面灰光一闪，倒映出一朵混沌青莲。

　　莲叶八片，摇曳之间，镜面“咔嚓”一声，裂出一道细纹。

　　笑声戛然而止。

　　守城军士脸色大变：“星镜裂？此人不可轻辱！”

　　慕容雪莞尔，传音入密：“下马威不错，但中天规矩森严，先别动手。”

　　君无痕微微颔首，带着众人走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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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阙城·天阙书院

　　书院位于城中央，占地方圆百里，楼阙重重，星阵环绕。

　　入院第一关——“问心石阶”。

　　石阶共九百九十九级，每踏一步，皆有心魔幻象。

　　君无痕让众人先行，自己落在最后。

　　他抬脚踏上第一阶。

　　幻象骤现：

　　君家族人跪地求饶，鲜血染红演武场。

　　少年目光淡漠，一步踏碎。

　　第二阶：

　　柳擎苍披头散发，诅咒他不得好死。

　　少年再踏。

　　第三阶、第四阶……

　　血月老祖、域外邪帝、混沌天帝……

　　所有幻象，在混沌青莲前如泡沫破灭。

　　九百九十九阶，不过百息。

　　君无痕收势，石阶尽头，一名灰袍老者抚须而笑。

　　“老夫天阙书院外院主‘沈长卿’，小友心志之坚，百年来仅见。可愿直接入外院甲榜？”

　　少年拱手：“甲榜不够，我要内院。”

　　沈长卿笑意更深：“内院需碎星方可考核，你虽聚星巅峰，却未破境。规矩不可废。”

　　“那就今日破境。”

　　君无痕盘膝而坐，混沌星核悬于头顶，灰光垂落，化作万条混沌气流，灌入四肢百骸。

　　轰！

　　聚星巅峰壁障，瞬间松动。

　　咔——

　　一声轻响，丹田青莲第九片莲叶，缓缓舒展。

　　少年气息暴涨，星力如海，直冲云霄。

　　“碎星一重天，成！”

　　沈长卿目光一凝：“碎星亦可，但内院考核还有第二关——‘星斗台’。三日后，凭实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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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间，星阙城风起云涌。

　　东荒来了个十五岁的碎星，消息像长了翅膀。

　　“听说那人星魂混沌，星镜都镇不住！”

　　“天阙书院内院考核，怕是要腥风血雨。”

　　“中天十大天骄已有三人放出话来，要在星斗台教他做人。”

　　君无痕充耳不闻。

　　他在书院外租下一座幽竹小院，白日闭关稳固境界，夜晚与小混研究混沌星核。

　　第三夜，小院来了不速之客。

　　“中天榜第七，风阙世家·风无羡，请赐教。”

　　来人一袭青衫，手执折扇，笑意温润，眼底却寒光流转。

　　君无痕倚门而立：“私斗违规，三日后星斗台，一并解决。”

　　风无羡折扇轻合，星力如潮：“规矩是给弱者定的。我若现在胜你，你便失去资格。”

　　话音未落，折扇化作千道风刃，封死小院。

　　君无痕抬手，一指点出。

　　灰光一闪，风刃尽碎。

　　风无羡胸口一闷，连退三步，脸色终于凝重。

　　“混沌星力……果然诡异。三日后，星斗台见。”

　　他转身离去，背影竟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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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斗台

　　位于天阙书院内院上空，由三百六十根星柱托起，台面以星髓石铺就，可自行修复。

　　考核规则：

　　外院弟子连胜三场，可入内院；

　　连胜六场，可入甲等；

　　连胜九场，可破格直入内院核心。

　　君无痕登台，第一场对手是内院老生“雷千绝”，碎星二重，雷系星魂。

　　十招。

　　雷光尚未爆发，咽喉已被戟锋抵住。

　　第二场，火雀楼真传“雀青萝”，碎星三重，火雀星魂。

　　五招。

　　火海被混沌雾气吞噬，雀青萝星魂哀鸣，主动认输。

　　第三场，风无羡。

　　两人立于台心，星力冲霄。

　　风无羡率先出手：“风阙九击！”

　　九道龙卷，携碎星之力，撕裂虚空。

　　君无痕闭目，再睁眼，背后混沌星相浮现——

　　无面帝者睁眼，一拳轰出。

　　轰！

　　九道龙卷瞬间湮灭，风无羡被震出台外，吐血三升。

　　满场死寂。

　　沈长卿朗声宣布：“君无痕，连胜三场，入内院；连胜六场，入甲等；连胜九场——”

　　他话未说完，看台上传来清冷女声。

　　“我来做第九场。”

　　人群自动分开，一名银甲少女缓步而来，背负长枪，眸若寒星。

　　“中天榜第三，星阙城主之女——星澜。”

　　沈长卿皱眉：“星澜，你已是内院核心，何必——”

　　“我想看看，混沌星力，能否挡住我的‘天阙枪’。”

　　星澜抬手，长枪出鞘，枪尖一点寒芒，直指君无痕眉心。

　　少年微微一笑，战戟斜指。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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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戟交击，星辉炸裂。

　　百招之后，星澜枪势稍缓，君无痕戟锋停在少女咽喉一寸。

　　“承让。”

　　星澜收枪，目光复杂：“混沌星力，名不虚传。内院核心，有你一席。”

　　沈长卿高声道：“自今日起，君无痕晋入内院核心，赐独立洞府‘混沌居’。”

　　人群沸腾。

　　十五岁，入天阙书院内院核心，破百年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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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

　　混沌居，竹影婆娑。

　　君无痕盘坐，星核悬于头顶，灰雾如潮。

　　忽然，一道传音符破窗而入。

　　【三日后，中天榜前十将入“星陨秘境”，争夺帝阶机缘——混沌青莲本源。】

　　少年睁眼，唇角微勾。

　　“帝阶机缘？看来，我得提前动身了。”

　　窗外，月色如水，照在他冷冽的侧脸。

　　中天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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