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帝阙血书

　　青铜帝阙，无日无月，唯有莲灯高悬。

　　灯火照出十万甲士，也照出甲士胸口那十万枚竖瞳——

　　瞳仁漆黑，血丝如藤蔓，爬满青铜胸铠，像活物一般微微鼓动。

　　君无痕立于阙心高台，掌心莲灯轻颤，火焰投下两重影子：

　　一道青金，澄澈如昼；一道漆黑，森冷如夜。

　　影子交叠处，一缕血线悄然渗出，落地无声，却在青铜地面蚀出细小字迹——

　　【帝路第三关：万瞳朝圣】

　　【以血为墨，以瞳为笔，书帝名者，方可开阙】

　　字迹浮现的刹那，十万甲士同时抬头。

　　没有头颅，只有胸腔竖瞳睁开，十万道漆黑视线汇聚成一束，

　　笔直落在少年眉心那枚竖黑印记。

　　印记灼痛，像被烙铁贯穿。

　　君无痕闷哼，脚步却未退。

　　他抬手，指尖沾取自己眉心血，在阙心残镜上，缓缓写下一个字——

　　【君】

　　一笔落下，残镜裂痕中亮起第一束光。

　　光中浮现画面：

　　上古帝战，尸山血海，一名黑衣少年持戟立于天巅，

　　戟名葬天，少年无名。

　　画面一闪而逝，残镜裂痕却愈合一分。

　　十万甲士中，最前排千名，胸口竖瞳同时爆碎，

　　碎瞳化作血墨，溅在阙壁，凝成第二字——

　　【无】

　　星澜银枪横胸，月华凝为实质，替少年挡住反噬血箭。

　　慕容雪托灯，灯焰化作青金囚笼，将千名爆瞳甲士焚为灰烬。

　　灰烬未落，已化作血墨，凝出第三字——

　　【痕】

　　三字成，残镜轰然大亮！

　　镜面裂痕尽数愈合，照出一道完整帝影。

　　帝影与少年容貌九分相似，却高万丈，身披残破龙袍，

　　胸口九颗竖瞳，已开其八，只余正中一枚，血丝如龙，盘踞心脏。

　　帝影抬手，指尖沾血，于阙顶天穹，补全最后一字——

　　【帝】

　　四字合一，化作一道血诏，诏书展开，覆盖整座帝阙。

　　血诏之上，十万竖瞳同时流血，血流汇聚成河，

　　河面浮起一页页空白帝经，经文字迹尚未生成，

　　却已散发镇压万古的威压。

　　帝影俯瞰少年，声音如洪钟，响彻帝阙——

　　“后世之身，欲承帝名，须先承帝难。”

　　“万瞳朝圣，一瞳一难，十死无生。”

　　“你可敢受？”

　　君无痕抬眸，左瞳青莲盛放，右瞳竖黑幽深，

　　他并指如剑，割开左腕，鲜血淋漓，却不落地，

　　而是在虚空凝为一柄血笔，笔尖直指帝影眉心。

　　“我承。”

　　……

　　第一难·【碎星劫】

　　血诏翻动，第一页帝经浮现字迹——【碎星】

　　十万甲士中，前排万名竖瞳同时飞起，

　　于天穹化作一万颗漆黑陨星，陨星表面布满竖瞳纹路，

　　拖拽血色尾焰，砸向少年。

　　每一颗陨星，皆蕴含碎星巅峰之力，

　　万星齐落，足以灭城。

　　君无痕混沌领域撑开，灰雾天幕笼罩帝阙，

　　领域内，无面帝者虚影抬手，太极火环旋转，

　　青金为昼，漆黑为夜，昼夜交替间，万星被火环吞噬，

　　化作精纯星力，灌入少年丹田。

　　丹田内，第十六片莲叶，缓缓舒展，

　　叶脉间，浮现万星纹路，璀璨夺目。

　　少年气息暴涨——

　　碎星十一重！

　　第二难·【帝骨劫】

　　血诏再翻，第二页帝经浮现——【帝骨】

　　帝阙地面裂开，爬出一具具残破帝骨，

　　每一具帝骨，皆曾在此关陨落，

　　骨缝滴落漆黑血珠，血珠凝为骨矛，

　　骨矛所指，直指少年心脏。

　　星澜银枪一顿，枪尖月华化作银白屏障，

　　挡下第一波骨矛，屏障却被血珠腐蚀，寸寸崩裂。

　　慕容雪灯焰化作火凰，焚尽第二波骨矛，

　　火凰却被帝骨抓住双翼，撕成碎片。

　　君无痕抬手，葬天戟影浮现，一戟横扫，

　　帝骨尽碎，碎片化作骨粉，被莲灯吞噬，

　　灯芯火焰暴涨，化作一条骨火苍龙，

　　苍龙盘旋少年周身，骨骼重塑，

　　少年左肩竖瞳印记，被骨火灼烧成一枚细小骨纹，

　　骨纹形状，赫然是一柄战戟，名：葬天。

　　丹田内，第十七片莲叶，舒展成形，

　　叶脉间，浮现骨火纹路，森冷幽寂。

　　少年气息再涨——

　　碎星十二重！

　　第三难·【帝魂劫】

　　血诏翻至最后一页，空白处浮现第三字——【帝魂】

　　帝影胸口，最后一枚竖瞳，轰然睁开！

　　竖瞳之中，走出一道少年虚影，

　　虚影与少年容貌十成相似，却身披漆黑龙袍，

　　胸口九颗竖瞳全开，散发滔天邪威。

　　虚影抬手，一柄漆黑战戟凝形，戟名：噬帝。

　　少年与虚影，同时踏前一步，

　　灰雾战戟与噬帝戟，轰然相撞！

　　轰！！！

　　帝阙剧震，十万甲士同时跪伏，

　　膝盖砸碎青铜地面，血流成河。

　　星澜与慕容雪被震飞，落地吐血，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骇然——

　　那虚影，竟是少年前世帝魂，

　　被帝阙囚禁至今，如今脱困，欲夺今生之躯！

　　君无痕混沌领域撑至极致，灰雾天幕龟裂，

　　无面帝者虚影与少年重叠，

　　左瞳青莲，右瞳竖黑，

　　昼夜火环旋转，将帝魂虚影困于火海。

　　帝魂虚影却大笑，笑声如夜枭：

　　“你斩我前世，我夺你今生，

　　因果循环，方是帝路！”

　　少年不语，抬手，莲灯升空，

　　灯芯火焰化作一条太极火龙，

　　火龙缠绕帝魂虚影，将其拖入莲灯。

　　帝魂虚影疯狂挣扎，

　　“你敢炼我？！”

　　少年声音平静：“前世之我，败于帝路，

　　今世之我，以你为灯油，照亮前路。”

　　轰！

　　帝魂虚影被火龙吞噬，化作灯油，

　　灯焰暴涨，照亮整座帝阙。

　　少年气息暴涨——

　　碎星大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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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诏收拢，化作一卷血色帝书，

　　书封之上，四字熠熠生辉——

　　【君无痕帝】

　　帝书展开，空白处浮现一行小字：

　　【帝路第三关：万瞳朝圣，渡！】

　　少年抬手，帝书没入眉心，

　　眉心竖瞳印记，化作一枚细小帝纹，

　　帝纹形状，赫然是一卷帝书，名：君无痕。

　　帝阙深处，十万甲士同时起身，

　　胸口竖瞳尽数爆碎，

　　爆瞳化作血墨，于阙壁之上，

　　书成一行大字——

　　【后世之身，已承帝名】

　　【帝阙开，帝路现】

　　轰隆隆——

　　青铜帝阙，自中而裂，

　　裂口之内，一条由青金火铺就的新路，

　　蜿蜒而上，直通未知。

　　少年收戟，转身，对两位少女伸出手：

　　“愿与我同行否？”

　　星澜大笑，银枪一顿，枪尖直指新路：“愿！”

　　慕容雪托灯，灯焰化作青金火凰，绕少年盘旋：“愿！”

　　三人并肩，一步踏入新路。

　　身后，十万甲士化作尘埃，

　　尘埃之上，一盏莲灯高悬，

　　灯火照出四字——

　　【帝阙血书，万瞳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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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阙之外，血月忽敛，晨曦初照。

　　帝关之巅，沈长卿立于残镜前，

　　镜面裂痕中，倒映少年踏入新路的背影。

　　老人抬手，以指蘸取眉心血，

　　于残镜之上，补全最后一字——

　　【帝】

　　字迹成，残镜愈合，

　　镜面之内，十万竖瞳同时睁开，

　　却不再漆黑，而是青金。

　　老人轻声呢喃：

　　“帝子，愿你此去，

　　踏碎帝路，重开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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