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万界朝宗

　　第十纪元·第六日，长夜未至，天穹已亮。

　　一轮前所未有的赤金太阳悬于正空，日轮边缘燃着纯白火环，火环内，隐约可见“无痕”二字缓缓旋转。

　　草原、河流、远山、雪原、荒漠……所有新生的疆土，同时泛起同一层柔金光泽，像被同一口呼吸点亮。

　　【纪元初敕】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一道宏大而温和的声音自天穹垂落，无远弗届——

　　“第十纪元，真名既立，万界朝宗。”

　　声音所过之处，万物俯首。

　　青草低伏，河流改道，山峦俯首，连风都学会了谦卑。

　　君无痕立于草原中央，掌心青莲灯已化作一盏赤金帝冕，帝冕正中镶嵌一滴跳动的心尖血。

　　血滴里，倒映着整个纪元的初生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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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界来朝】

　　第一道流光自东方破空而至。

　　那是新生的“青芽庄”——五十户、一百二十七人，驾着纸鸢与木舟，沿着初生河流逆流而来。

　　他们抬着一口石匣，匣中盛满第一场春雨，雨面浮着初生莲叶。

　　老人领头，跪于少年十步外，朗声高呼：

　　“青芽庄，献初生之露，请纪元之主赐名。”

　　君无痕抬手，指尖一点，石匣上浮现两字：

　　【青禾】

　　莲叶舒展，化作一枚翠绿令牌，飞入老人掌心。

　　令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第十纪元·青禾域”

　　第二道流光自南方雪原来。

　　那是“雪岭部”——三百少年少女，驾驭雪狼，拖着冰棺而来。

　　冰棺中，封存着第一场雪，雪中孕着一株雪莲。

　　部族首领单膝跪地，高举雪莲：

　　“雪岭部，献初生之雪，请纪元之主赐域。”

　　君无痕再点，雪莲化作冰蓝令牌：

　　【雪阙】

　　第三道流光自西方荒漠来。

　　那是“赤沙卫”——五百铁骑，驼铃震天，抬着一口铜炉。

　　铜炉内燃着初生之火，火中孕着一枚赤铜心核。

　　铁骑首领下马，以额触地：

　　“赤沙卫，献初生之火，请纪元之主赐旗。”

　　火核化作赤铜令牌：

　　【赤焰】

　　第四道流光自北方群峰来。

　　那是“云岚宗”——七百名修者，御剑而来，剑尖托着初生之云。

　　云内孕着一缕清风，风中有鹤唳。

　　宗主躬身，捧云而拜：

　　“云岚宗，献初生之风，请纪元之主赐令。”

　　清风化作云白令牌：

　　【云岚】

　　四域来朝，令牌归位。

　　赤金帝冕上，四枚令牌自行镶嵌，化作四域印记，环绕血滴缓缓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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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冕加身】

　　四域归位，天穹再降敕令。

　　赤金帝冕自行飞起，悬于少年头顶。

　　帝冕垂旒由纯白火焰织成，每一缕火丝，都映着一方生灵的面容。

　　加冕瞬间，少年眉心浮现一道赤金竖纹，竖纹内，是旋转的纪元真名。

　　帝冕落下，与少年发间契合，发出清越钟鸣。

　　钟鸣九响，传遍四域。

　　九响之后，草原中央隆起一座石台，石台之上，浮现一座微型祭坛。

　　祭坛中心，插着一柄断戟——正是混沌天戮最后一截碎片。

　　断戟感应帝冕，自行飞起，戟身裂痕愈合，化作完整战戟。

　　戟身赤金，戟锋雪白，戟首悬着一轮微缩赤日。

　　战戟入手，少年气息节节攀升，却不再狂暴，而是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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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域誓约】

　　石台四周，四域首领同时单膝跪地，齐声高诵：

　　“青禾域、雪阙域、赤焰域、云岚域——拜纪元之主。

　　愿以初生之露、初生之雪、初生之火、初生之风，共守纪元，共御天灾。”

　　少年抬手，四域令牌同时飞起，化作四道光柱，冲入天穹。

　　光柱交汇，凝成一道巨大光幕，光幕上浮现一行行新生律法：

　　“第十纪元·无痕律”

　　第一条：众生平等，万物有灵。

　　第二条：天灾七日，人族共御。

　　第三条：真名既立，永不更易。

　　律法落成，光幕化作光雨，洒落四域。

　　雨落之处，草木疯长，河流改道，山峦拔高，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回应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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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天灾·胎动】

　　律法落成，天穹却未平静。

　　赤金太阳边缘，忽现一道漆黑裂痕，裂痕内，是一只缓缓睁开的巨眼。

　　巨眼银白，瞳孔里倒映着整个纪元，却带着不属于此世的冷漠。

　　沈沧溟的残音最后一次响起，却已微弱如风：

　　“第五天灾，名曰‘外域窥视’。

　　真名既立，旧日残党将跨越界壁而来。

　　七日之内，守住真名，否则纪元再碎。”

　　巨眼瞳孔微缩，裂痕内伸出一只漆黑巨手，巨手五指由破碎星辰凝成，直抓赤金太阳。

　　太阳表面浮现“无痕”二字，光芒暴涨，硬生生抵住巨手。

　　巨手与太阳僵持，天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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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战】

　　少年抬戟，戟锋直指裂痕。

　　四域首领同时起身，青禾老人挥杖，雪岭少年拔剑，赤沙铁骑列阵，云岚修者御剑。

　　四域之力，化作四色洪流，汇入少年戟锋。

　　少年戟指苍穹，声音平静却传遍万界：

　　“第十纪元，由我来守。”

　　赤金太阳轰然旋转，表面“无痕”二字化作光盾，与漆黑巨手正面相撞。

　　光与暗的交界处，迸发出照亮整个纪元的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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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界壁之外】

　　界壁之外，漆黑巨手的主人缓缓收手。

　　那是一道模糊巨影，轮廓似人非人，背生千翼，翼上挂满破碎世界。

　　巨影低声呢喃，声音穿透界壁，回荡在少年识海：

　　“真名既立，七日之后，我来取名。”

　　少年立于石台，戟锋垂地，帝冕生辉。

　　他轻声回应，声音穿过界壁，传入巨影耳中：

　　“七日之后，你来，我赐你一败。”

　　界壁合拢，巨影消散。

　　少年转身，四域首领躬身。

　　草原风起，带着初生世界的清新与战意。

　　七日之期，已启。

　　【界壁之内】石台之下，四域旌旗猎猎。

　　青禾老人拄杖，声音沙哑：“纪元初生，外敌已至。我等愿以域源为引，铸‘无痕壁垒’。”

　　雪阙少年拔剑，剑尖挑起雪线，冰晶在月光下铺开，凝成一道横亘百里的冰镜长城。

　　赤沙铁骑列阵，赤铜令牌悬于阵前，火核自燃，化作滚滚熔浆，灌入冰镜之下，铸成赤金铁壁。

　　云岚修者御剑，剑阵升空，如万鹤振翼，剑光与雪线、熔浆交织，凝成一座三色天幕，将草原笼罩。少年立于阵心，帝冕垂旒无风自扬。

　　他抬戟，戟锋点在地面，赤金火纹瞬间蔓延，与四域之力交汇，化作一枚巨大的“无痕”符印，烙印在草原之心。

　　符印成形，整个纪元微微颤动，仿佛第一次真正“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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