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玄雷界·鼓昼之章

　　【无痕纪元·元年·第十三日·寅时】

　　玄雷界·鼓昼之章

　　【玄雷界·入口】

　　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雷。

　　雷不是声音，也不是光，而是一种“介于未响与未亮之间”的寂静。

　　寂静之中，悬着无数“雷胚”。

　　它们形如心脏，色作深紫，表面遍布银纹，每跳动一次，便发出“咚”的一声鼓点。

　　鼓点落处，虚空塌陷，塌陷里生出漆黑“雷池”。

　　池中没有水，只有被压缩到极致的雷霆——

　　它们凝成一根根“雷骨”，骨节处锁着赤铜锁链，链上刻满已无人识得的“古篆·敕雷”。

　　灯骨之舟甫入，鼓点骤急。

　　舟身被震得寸寸抬离无形之轨，龙骨发出痛苦的嗡鸣。

　　沈归墟的虚影被鼓点震得模糊，仍勉力抬手，指向最深处：

　　“玄雷界，又名‘无音庭’。这里的雷，已忘记如何炸响，只剩心跳。

　　若你们听见心跳停了，切勿回头——

　　那是它终于想起自己曾是‘咆哮’。”

　　少年站在舟首，指尖抚过长戟。

　　戟身三万六千星钉、一万风纹、一万霜钉，同时亮起，化作一面“昼盾”，将鼓点隔绝在外。

　　少年低声道：“那就让它想起——

　　这一次，为众生而响。”

　　【第一劫·雷胎鼓】

　　舟行三百息，鼓点忽止。

　　雷胚悬停，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攥住。

　　随后，它们同时剥落。

　　剥落的壳，化作十万面“雷鼓”。

　　鼓面由雷胚薄膜绷成，鼓槌却是森森雷骨。

　　鼓阵中央，立着一尊“雷胎巨人”。

　　巨人身高三千丈，胸腹透明，内中悬着一枚“玄雷核”。

　　核内封印着旧纪元最后一次怒吼——

　　“愿我死后，雷霆仍为人间发声。”

　　巨人抬手，拔下一根雷骨，作鼓槌，敲落。

　　咚——

　　鼓声未至，众人神魂已先被震出体外。

　　寒魄的雪阙剑自行离鞘，剑身映出众人“尚未出生”的面孔。

　　慕容雪眉心灯火被震得四散，化作一群白鸽，又被鼓声震回体内。

　　煌星张口，火鸦未出，先喷出一口鲜血。

　　少年左手一翻，星钉灯台飞起，化为一柄“星锤”。

　　右手一抛，风角灯台化作“风槌”。

　　双槌交击，星风共鸣，发出“叮”的一声。

　　那声音极轻，却压得雷鼓哑然。

　　少年踏鼓而行，一步千丈，瞬息来到巨人心口。

　　雷胎巨人举槌再敲。

　　少年以长戟为钉，以星锤为槌，一钉贯入玄雷核。

　　轰！！！

　　鼓声与雷声重叠，化作一声真正的“咆哮”。

　　雷胎巨人胸口炸裂，玄雷核化作第一枚“雷鼓钉”——

　　长七寸七分，通体深紫，钉头刻着“吼”字。

　　巨人崩散，十万雷鼓同时失声。

　　鼓面剥落，化为十万片“雷羽”，在少年身后铺成一条“雷羽之径”。

　　【第二劫·雷池锁】

　　雷羽之径尽头，是一片“雷池”。

　　池面平静，却倒映着无数“被雷劈碎的未来”。

　　每一道碎影里，都有一人形焦炭，保持着向天伸手的姿势。

　　池中央，悬着一条“锁雷舟”。

　　舟长九十九丈，舟体由赤铜锁链编织，链孔间跳跃着幽蓝电弧。

　　舟首，锁着一名“雷囚”。

　　雷囚赤膊，胸口嵌着第二枚玄雷核，核内雷光凝成一柄“雷钥”。

　　囚者抬眼，目光如裂电：“我乃旧纪元的‘敕雷使’，

　　曾替天罚恶，却被众生指为‘暴君’。

　　他们夺我雷钥，将我囚于此，让我日日听自己雷霆的回声，却再也劈不开一寸黑暗。”

　　少年抬手，长戟遥指：“今日劈开。”

　　雷囚大笑，胸核炸出万道雷蛇。

　　雷蛇缠身，化作一副“雷铠”。

　　雷铠成形，雷囚一步踏出锁雷舟，赤手空拳，拳上雷光凝聚为“雷锤”。

　　少年迎上。

　　戟与锤相撞，没有金铁之声，只有雷光炸裂。

　　炸裂的光里，少年看见——

　　雷囚被囚的十万年里，每一日都以拳轰池，池面却无波。

　　雷囚的拳骨寸寸碎，碎骨化作雷池的涟漪。

　　少年收戟，撤后半步，抬手，霜轮灯台升空，化为“冰镜”。

　　镜中映出雷囚碎骨的全部疼痛。

　　疼痛被镜光折射，凝为一束“痛线”。

　　少年以痛线为鞭，一鞭抽向雷池。

　　池面终于裂开。

　　裂口处，雷囚的碎骨飞起，与少年手中长戟融为一体。

　　戟锋雷光暴涨，少年一戟贯入雷囚胸口。

　　雷囚胸口玄雷核炸裂，化作第二枚“雷钥钉”——

　　长八寸八分，通体赤铜，钉头刻着“赦”字。

　　雷囚低头，看着贯穿自己的戟，轻声道：“谢了。”

　　身形随之化雷而散，散作漫天雷光，在少年背后凝成一双“雷翼”。

　　【第三劫·雷音碑】

　　雷池之后，出现一座“雷音碑”。

　　碑高万丈，碑面空白，却自内向外迸出“无声之音”。

　　那声音听不见，却震得众人骨髓生电。

　　碑下，盘坐着一名“雷僧”。

　　雷僧身披破碎袈裟，袈裟由闪电织成，电丝游走，发出微光。

　　僧人头盖骨被掀开，内中悬着第三枚玄雷核，核内封印着一句“哑雷之咒”。

　　咒文如蛇，在核壁游走，却始终无法脱口。

　　雷僧睁眼，目光慈悲：“我乃旧纪元的‘听雷僧’。

　　那一世，我欲以雷音说法，度尽众生苦。

　　众生却捂耳，说我‘太吵’，将我毒哑，埋我于此，让我永世听雷，而雷永不出声。”

　　少年合十：“今日，让雷开口。”

　　雷僧微笑，伸手，指向自己头顶玄雷核。

　　核内雷蛇狂舞，似要破壳。

　　少年抬手，风角灯台化“风槌”，星钉灯台化“星锥”，霜轮灯台化“冰凿”。

　　三器合一，少年一凿击向玄雷核。

　　凿落，核碎。

　　碎核中，雷音炸响！

　　那是被压抑十万年的“第一声雷”。

　　雷音化作实质，凝为第三枚“雷音钉”——

　　长九寸九分，通体无色透明，钉头刻着“说”字。

　　雷僧合掌，身形随风而散，散作无数雷音，在少年耳畔低语：

　　“谢谢你，替我说出那一声。”

　　【第四劫·雷鼓·玄雷主核】

　　雷音之后，虚空忽现一座“雷鼓天宫”。

　　宫门紧闭，门上悬着一面“万雷鼓”。

　　鼓面由整个玄雷界炼成，鼓槌却失踪。

　　少年立于宫门前，背后雷翼舒展。

　　他抬手，一掌按在万雷鼓上。

　　鼓面冰凉，像按在一颗停止跳动的心脏。

　　少年闭眼，舌底那粒自幽霜界含来的冰晶，悄然融化。

　　冰晶化作一滴“极寒”，寒极生热，热极生雷。

　　少年张口，吐出一道“寒热雷”。

　　雷光在空中凝成一柄“雷槌”。

　　槌首，是雷鼓钉；

　　槌身，是雷钥钉；

　　槌尾，是雷音钉。

　　少年举槌，一击万雷鼓。

　　咚——

　　鼓声初响，玄雷界震颤。

　　鼓声再响，雷池翻涌。

　　鼓声三响，鼓面开裂。

　　裂缝中，露出最后一枚“玄雷主核”。

　　主核大如山岳，核内封印着整个旧纪元的“雷魂”。

　　少年抬戟，戟锋指核。

　　核中雷魂睁眼，发出一声叹息。

　　叹息未落，少年已一戟贯核。

　　轰！！！

　　主核炸裂，化作最后一枚“雷主钉”——

　　长九十九丈，通体雷光，钉头无字，只刻着一道闪电。

　　少年持钉，反手钉向万雷鼓。

　　鼓与钉合一，化作“雷鼓灯台”——

　　灯柱由一万枚雷钉缠绕而成，柱顶悬着一面小鼓，鼓内封存着那一道闪电。

　　少年抬手，鼓面自鸣。

　　咚——

　　鼓声化作光，光化作雷，雷化作雨。

　　雷雨所过之处，玄雷界十万雷胚同时睁眼。

　　它们第一次，真正“咆哮”。

　　咆哮声中，玄雷界所有寂静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滚滚雷潮。

　　雷潮之上，少年负手而立，雷翼舒展，像一柄被天穹举起的炬火。

　　【玄雷界·终】

　　灯骨之舟掉头，万雷随行。

　　舟首，烈日、星钉、风角、霜轮、雷鼓——五灯并列，光照之处，雷潮化为雷河，雷河汇成雷海，雷海托举舟身，像托举一轮新生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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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心塔内，卷轴第五枚投影熄灭，玄雷界裂缝合拢，化作一面紫铜小鼓，悬于塔身第六层。

　　鼓旁，金色古篆浮现——

　　【六界灯台·其五·玄雷界·雷鼓灯台·完成】

　　【赐福：雷鼓永昼】

　　【下阶段：归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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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顶，少年收戟。

　　沈归墟的虚影端着桂花酿，酒面倒映五灯列阵，像五轮交叠的日。

　　“只剩最后一界。”老人声音沙哑，“归墟，无日无月，无光无声，乃是旧纪元的坟场，也是新纪元的产门。”

　　少年接酒，一饮而尽，酒里映出他眼底雷光。

　　“那就去归墟。”

　　“去把最后的黑暗，也擂成鼓面。”

　　【无痕纪元·元年·第十三日·终】

　　【雷鼓灯台·已立】

　　【归墟界·开启倒计时：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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