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散修疑窦满城议

　　“毒手匠”刘麻子在“金阁”吃瘪狼狈而逃的消息，比之前任何一次成功的优化案例传播得都快、都广。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尤其是这种带着邪异色彩和打脸情节的故事，最能刺激修士们的谈兴。

　　“听说了吗？刘麻子那身毒功，居然是被删改过的绝路！”

　　“金阁那位东主一眼就看穿了，还说原本是什么地阶的《万毒尊皇功》！”

　　“地阶功法？！我的乖乖！真的假的？”

　　“刘麻子当时脸都绿了，屁都没敢放一个就溜了！”

　　“这金阁东主到底是何方神圣？连这种隐秘都知道？”

　　流言在发酵中不断变形夸张，到最后，几乎将“金阁”东主描绘成了能洞悉万法、掌握无数失传绝学的活化石级老怪物。每天都有更多好奇的、仰慕的、或是别有用心的人聚集在百工坊街区，使得这片原本冷清的角落变得异常热闹，连带周围的店铺生意都好了不少。

　　沈家众人对此保持低调。沈青山严格按照“每日三位”的规矩接待，筛选顾客，优先选择那些功法问题典型、优化后效果显着且便于传播口碑的案例。优化服务的价格也根据功法等阶和难度进行了细分，从几百到数千灵石不等，但“优化不成，分文不取”的承诺始终不变，赢得了大量散修的好感与信任。

　　优化功法带来的巨额收入，被沈渊迅速转化为家族实力。他通过刘执事的渠道，大量采购适合筑基期修士提升修为的“真元丹”药材，以及炼体所需的“淬骨丹”材料。苏婉的炼丹任务加重，但她乐在其中，丹道技艺在大量实践和沈渊偶尔的指点下飞速提升。

　　沈凌霄、赵星流、月娘以及那十名精锐道兵，获得了充足的丹药供应，修为稳步增长。沈凌霄的剑意更加凝练，已触摸到筑基后期的门槛。赵星流的暗影遁术愈发诡秘难测。月娘的木系法术威力大增。那十名道兵也先后突破，达到了筑基初期，结成战阵，威力不容小觑。

　　那五名从凡俗传送来的稚童，在沈红玉的精心照料和大量资源倾斜下，已经开始药浴淬体，诵读道经，打磨根基。他们年纪虽小，但根骨绝佳，又经历了凡俗沈家的严格筛选，心性坚韧，是沈家未来的希望。

　　这一日，沈渊正在静室中推演那得自凡俗的《无名炼体术》残简。经过多次【洞察之眼】分析和少量气运值消耗进行局部模拟，他对此术的理解加深了不少。虽仍无法补全，但其锤炼气血、开发肉身潜能的思路，与他自身的大道有所印证。

　　“此术若能补全，品阶恐怕不低于天阶…”沈渊心中暗忖，“凡俗界竟有如此传承？那上古遗迹，绝不简单。”

　　他决定再次意念降临凡俗，详细了解遗迹情况，并叮嘱沈万山谨慎探索。

　　就在他准备凝神感应时，眉头忽然一皱，目光锐利地扫向院落角落的阴影处。

　　“看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吗？”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那片阴影。

　　阴影一阵扭曲，一个穿着夜行衣、身形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踉跄了一下，被迫显形出来，脸上带着骇然与不可置信。他自诩潜行匿踪之术了得，便是金丹初期修士也难以轻易察觉，竟被对方一口道破行藏？

　　此人正是受命前来探查“金阁”虚实的某势力探子。

　　“前辈恕罪！”那探子反应极快，立刻躬身行礼，语气惶恐，“晚辈并无恶意，只是奉家主之命，前来送一份请柬！”他说着，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份烫金的华丽请柬，恭敬地放在地上。

　　沈渊并未收回威压，淡淡道：“何家请柬？需要如此鬼鬼祟祟？”

　　探子冷汗涔涔：“是…是内城周家。我家主人周洪长老，久仰前辈大名，特设下宴席，想与前辈结交一番，并…并有事相商。因恐前辈不喜叨扰，故命晚辈悄然送来请柬，绝无窥探之意！”他心中叫苦不迭，这差事简直要命。

　　“周家？”沈渊搜索了一下苏婉和沈青山提供的万法城势力信息。周家，内城一个中等修仙家族，家主是金丹中期修士，家族主要以经营几家法器铺和材料行为主，名声不算太差，但也绝非良善之辈。

　　“请柬我收下了。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老夫喜静，不喜应酬。好意心领，宴席就免了。”沈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探子不敢多言，连声称是，如蒙大赦般再次融入阴影，仓惶遁走。

　　沈渊隔空摄来那份请柬，打开一看，无非是一些客套的敬语，邀请“金阁东主”三日后于内城“醉仙楼”一聚，落款是周洪。

　　“宴无好宴。”沈渊随手将请柬放在一边。周家显然也是被“优化功法”的名声吸引，想来试探深浅，甚至招揽。但他现在并不想与这些地头蛇家族牵扯太深。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接下来的几天，又陆续有不同的势力，以各种或明或暗的方式，试图接触“金阁”背后的东主。有的送上厚礼，有的发出邀请，有的则像周家一样，派探子暗中窥视，但都被沈渊轻易打发或识破。

　　这些举动，无疑都证明了“金阁”已经真正进入了万法城某些势力的视野。带来的不光是潜在的机遇，更有巨大的风险。

　　这一日，沈青山面带忧色地找到沈渊：“老祖，最近城里关于我们的传言越来越离谱了。甚至有人说我们掌握了上古宗门的完整传承，能批量化改进功法…这恐怕会引来大麻烦。”

　　沈渊点点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展现出的价值，已经让一些人坐不住了。之前的试探只是开始。”

　　他沉吟片刻，道：“优化功法的业务，暂时收缩。对外宣称东主闭关推演大道，暂停接待新客。已完成预约的，尽快处理。”

　　“是。”沈青山松了口气，他也觉得最近风头太盛了。

　　“另外，也是时候给咱们‘金阁’，增添些别的营生了。”沈渊话锋一转，“总不能一直靠着优化功法这一项。青山，我让你收集的炼器基础典籍和材料，如何了？”

　　沈青山连忙道：“都已备齐。只是…老祖，您真要亲自炼器？”他有些难以置信，老祖精通丹道、阵法，难道连炼器也…

　　“略通一二。”沈渊微微一笑，“优化功法是噱头，真正要立足，还需有能持续产出、支撑家族发展的产业。丹药是一条路，炼器，也可以是另一条。”

　　他带着沈青山来到改造好的炼器室。地火阵已被他优化过，火焰稳定而炽热。旁边堆放着大量低阶灵材，主要是沈家自己优化生产的“导灵钢”和一些采购来的常见辅料。

　　沈渊的目标很明确——批量生产制式法器！

　　他拿起一块导灵钢，投入炼炉，神识精准控制着地火温度。【洞察之眼】早已将几种常见低阶法器的炼制流程优化到了极致。

　　只见他手法流畅，如同演练了千万遍，淬炼、塑形、刻录符文、淬火…一气呵成！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柄寒光闪闪、符文流转的一阶上品制式长剑便出现在手中，剑身所用的导灵钢使得灵力传导极为顺畅，威力比市面同阶法器高出近两成！

　　沈青山看得目瞪口呆。这速度！这品质！就算是浸淫此道多年的二阶炼器师，也未必能如此轻松写意地炼制出如此品质的制式法器！

　　“老祖…您…”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渊如法炮制，又接连炼制了刀、盾、匕首等几种常见的一阶法器，无一不是品质上乘，且因为核心材料是自家产的优化导灵钢，成本比同类产品低了一大截！

　　“这…这利润空间…”沈青山迅速在心中计算，眼睛越来越亮。优化功法毕竟难以量产，但这制式法器不同啊！若是能大规模生产，绝对是源源不断的财路！

　　“不仅仅是法器。”沈渊停下动作，“符箓、阵盘，甚至傀儡，原理相通，皆可优化流程，批量生产。这才是家族长久发展的基石。”

　　他将优化后的炼器流程和几种一阶法器的详细图纸刻录进玉简，交给沈青山：“寻找几个可靠的有炼器基础的散修，或者培养我们自己的族人，尝试按照此法炼制。不必追求极品，只要质量稳定，成本可控即可。”

　　“是！老祖！”沈青山激动地接过玉简，仿佛看到了家族崛起的又一条康庄大道。

　　就在沈家开始筹划转型，试图从风口浪尖稍微低调下来时，万法城内关于“金阁”的议论，却在某个有心人的推动下，朝着另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一开始，只是些细微的、看似合理的质疑。

　　“你们说，那金阁东主优化功法如此厉害，他自己的修为得有多高？为啥从没人见过他出手？”

　　“是啊，每次都是那沈掌柜出面…那东主神秘得过分了。”

　　“优化功法涉及大道本源，岂是那么容易？他每天优化三部，这神识强度，怕是元婴老祖都够呛吧？”

　　“我听说啊…有些邪门秘术，能吞噬他人功法精髓乃至神魂来补益自身…会不会…”

　　这些流言起初无人在意，但说的人多了，味道就渐渐变了。尤其是一些优化后效果并非立竿见影、或者自身修炼出了岔子的修士，开始被暗中煽动，将问题归咎于“优化不当”。

　　“我…我按新功法修炼，怎么感觉气海隐隐作痛？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

　　“难道那优化功法，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患？”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便会生根发芽。一股不安和猜疑的暗流，开始在曾经追捧“金阁”的散修中弥漫开来。

　　这一日，沈青山明显感觉到，店外排队的人群中，投来的目光不再全是热切和敬畏，多了许多审视、猜忌，甚至一丝隐藏的敌意。

　　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将情况禀报给了沈渊。

　　沈渊听完，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冷芒。

　　“终于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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