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妇人

　　昏黄的河岸边，柳树摇曳，波光粼粼。

　　马路上渐渐出没行人：

　　嬉闹追打的孩童；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用手机拍摄夕阳；

　　一个刚下班的上班族喝着冰爽的易拉罐可乐，脚步轻快地回家；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穿着休闲的运动服正在慢跑。

　　“呼——！”唐寅大吐一口气，终于停了下来。

　　他扶着一棵柳树，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豆大的汗水不断滴落，脑袋还靠在上面，引得行人侧目。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堪堪地坐到草地上，面朝河流。

　　“差点累死了。”

　　唐寅两手反撑着草地，仰着脑袋呼吸。

　　“这样锻炼真的不会死人吗？”

　　他侧过脑袋，看向背后的影子。

　　在被夕阳拉长的影子里，一道黑影出现。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高强度的锻炼已经猝死了。”

　　唐寅眉头一挑，“那你还让我跑这么久，这不是存心想害我吗？”

　　古坐在草地上，回答说：“从你踏入旧神城堡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普通人。”

　　“没太懂。”唐寅问，“你是不是又想骗我帮你做什么？”

　　古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夕阳下流淌的河流。

　　唐寅没有再追问。

　　这时，一阵西风吹来，唐寅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望着湖面上倒映的夕阳。

　　一间昏暗的小屋里——

　　烛光撑起了小屋里的黑暗。

　　乌鲁抱着伊琳放在一张木床上。

　　“她怎么了？”一个老妇人担忧地问。

　　乌鲁给伊琳盖好被子后，叹了声气说：

　　“巫师会的人对她图谋不轨，想要杀死她夺取机械心脏。”

　　老妇人一惊。

　　“那她现在？”

　　“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乌鲁转过身来，脸色有些发白，“只希望巫师会的人不会找到这里。”

　　老妇人叹了口气。

　　“我这苦命的孩子，小时候受那么多罪，长大后还是这样，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乌鲁无奈地叹了声。

　　“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乌鲁目光一凝，朝门看去。

　　“你躲着点，我出去看看。”老妇人缓步走向屋门。

　　乌鲁小心翼翼地躲到床边。

　　“谁呀！”老妇人轻轻推开门，炽热的太阳光照了进来，屋子里顿时冒起一阵热气。

　　老妇人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奇怪。”

　　她缓缓转过身，将门带上。

　　可就在她刚刚转过身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乌鲁警惕地盯着屋门，一块铁片出现在两指间。

　　老妇人重新打开门，发现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头正在被一只迷人的绿蜥蜴到处追赶。

　　“快帮帮我，快帮帮我！”

　　老头大喊着求救。

　　“老东西，尽惹一些不该惹的！”老妇人重重地关上门。

　　“哎呀！救救我啊！艾达，我亲爱的艾达！你就开开门吧！”

　　大门忽地又重新打开。

　　老头一喜，跑了进去。

　　蜥蜴站在紧锁的门外连连嘶吼，泥屋仿佛有什么可怕的魔力一样，令它不敢靠近。

　　片刻过后，蜥蜴就从门前离开后。

　　泥屋内，昏暗依旧。

　　“吃饱了没事，大白天出来做什么？”

　　老妇人瞥了一眼老头。

　　“嘿嘿嘿！”

　　米老头笑眯眯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从身后拿出一大块鲜红的猪肉，“这不是有好东西想着给你送过来嘛！”

　　老妇人眼睛睁大，“这是哪来的？”

　　米老头神秘地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老妇人靠近。

　　老妇人靠了过来。

　　听到米老头的解释，老妇人再度一惊。

　　“旅行者？他们可以从其他地方携带食物过来？”

　　米老人乐呵呵地点头。

　　“对了！”

　　老妇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向躺在床上的伊琳。

　　“赶快把这肉煮了，给小琳吃。”

　　“小琳？”

　　米老人这时才注意到床上躺着的少女。

　　乌鲁从床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小鲁也在！”

　　米老头一喜，嘴里露出三颗黄牙。

　　“可是，小琳这是怎么了？”米老头脸色凝重，“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唉。”

　　老妇人叹了口气。“都是那些巫师会惹得。他们想要杀害小琳，夺取她的机械心脏。”

　　米老头攥紧拳头，褶皱的老脸拧成一团。

　　“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唉，不说了不说了，给小琳把这些肉给煮了吧。”

　　老妇人将猪肉递给乌鲁。

　　乌鲁借着昏暗的烛光将猪肉放在一块案板上，他掐断两块铁皮，大片的粉末覆盖在鲜红的猪肉上，眨眼间，一阵热气从熟透的猪肉中冒出，香喷喷的热气肆逸，充满房间。

　　“好香！”

　　昏睡不醒的伊琳这时动了动鼻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醒啦！”

　　老妇人笑呵呵地拿着小碗，盛着一块鲜美的猪肉递了上来。

　　伊琳接过老妇人递来的猪肉，咬了一小块。

　　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

　　“奶奶，我怎么在这？”

　　说着，她又小口咬了一口。

　　“对了！鲁鲁！”

　　伊琳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从床上爬下，就要往门外跑去。

　　“小琳！”

　　老妇人和米老头拦住了她。

　　“小琳。”老妇人将碗拿给一旁的乌鲁，布满皱纹的老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婆婆，我要去救鲁鲁。”

　　伊琳带着哭腔地说，“她一个会害怕的。”

　　“婆婆知道你关心她。”老妇人语重心长道，“但是，巫师会的目标是你，你去了就中了他们的计了！”

　　“可是……”

　　伊琳还想说什么，忽然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声。

　　老妇人和米老头都笑了起来。

　　“你就听你婆婆的，不要去找什么巫师会。如果实在想找他们，就等伤养好了，等时候跟乌鲁一起去。”

　　“对头！”

　　老妇人接过乌鲁手中的碗，递到伊琳面前。

　　“傻孩子，快吃吧！”

　　面对猪肉的诱惑，伊琳最终妥协了。

　　太阳渐渐西移，两道黑影在地平线上出现。

　　“那我就回去了，你们要注意身体。”

　　米老头关上门，笑呵呵地背着个手出来。

　　“阿嚏！”

　　他打了个喷嚏，搓了搓两条干瘦的胳膊，

　　“这天可真冷啊，得快点回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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