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德拉科的博格特

　　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被卢平布置得像个古怪的旧货铺——堆满灰尘的坩埚、缺角的镜子和一摞摇摇欲坠的《妖怪们的妖怪书》散落在角落。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立在墙边的老式黑胡桃木衣柜，正随着内部某种生物的撞击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用指甲刮擦着门板。

　　“博格特，”卢平站在衣柜旁，灰白的头发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温和，

　　“它们喜欢黑暗、封闭的空间——衣橱、地下室、床底下……任何你觉得‘可能有东西’的地方。”

　　他轻轻敲了敲衣柜，里面的响动立刻停止了，“而它最擅长的，就是把我们内心最深的恐惧具象化。”

　　赫敏·格兰杰立刻举起手：“教授，如果博格特面对一群人，它会变成什么？”

　　“啊，这是个好问题。”卢平赞许地点头，“它会选择最容易击溃的那个人的恐惧——通常是最鲜明、最强烈的那一个。”

　　德拉科·马尔福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转着他的山楂木魔杖，灰色的眼睛带着惯有的讥诮：

　　“所以谁先来？波特？听说你最怕摄魂怪——”

　　他拖长音调，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

　　“哦，不对，我忘了，你已经在火车上晕过一次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别人了？”

　　哈利·波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但还没等他开口，卢平已经温和地打断：“隆巴顿先生，不如由你开始？”

　　纳威·隆巴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站起来，嘴唇哆嗦着：“教、教授，我能不能……”

　　“别担心，”卢平轻声鼓励，“记住咒语——Riddikulus（滑稽滑稽）——关键是要想象你最害怕的东西变得可笑。”

　　纳威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地走上前。

　　衣柜门猛地弹开——

　　斯内普教授阴沉的脸浮现在众人面前，黑袍翻涌如蝙蝠翅膀，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纳威。纳威吓得后退一步，魔杖差点脱手。

　　“别怕，”卢平低声提醒，“想想看，如果斯内普教授穿上你祖母的衣服……”

　　纳威咽了咽口水，颤抖着举起魔杖：“R-Riddikulus！”

　　“砰！”

　　斯内普的阴沉面孔扭曲了一瞬，下一秒，他换上了一身绣满粉色蝴蝶的祖母长裙，头戴一顶夸张的秃鹫标本帽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巨大的猩红色手提包。

　　格兰芬多爆发出一阵哄笑，罗恩笑得直拍桌子，连哈利都忍不住咧开嘴。

　　而斯莱特林长桌一片死寂。

　　德拉科眯起眼睛，眼底冷得像冰。

　　艾德里安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上。

　　“冷静。”他压低声音，“斯内普教授不会希望你在课堂上闹事。”

　　课后算账才更符合斯莱特林的作风。

　　---

　　一个接一个的学生上前，博格特在每个人面前变幻着形态——

　　帕瓦蒂·佩蒂尔的博格特变成了一条巨蛇，被她滑稽地套上了一顶滑稽的小丑帽；

　　罗恩的博格特是一只巨大的蜘蛛，八条腿突然穿上了溜冰鞋，滑稽地滑来滑去；

　　赫敏的博格特则是麦格教授举着一张零分试卷，被她一挥魔杖变成了“o.w.Ls全优证书”。

　　......

　　\"马尔福先生？\"卢平的声音传来，\"轮到你了。\"

　　德拉科站起身，袍角划出一道傲慢的弧线。

　　他昂着下巴走向衣柜，仿佛走向一场早已胜券在握的决斗。

　　\"能有什么可怕的？\"他轻蔑地扫了一眼颤抖的衣柜，\"最多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博格特扭曲着，化作另一个\"德拉科\"——

　　那个\"他\"蜷缩在昏暗角落，铂金色的头发像破碎的蛛网般披散。

　　昂贵的丝绸睡衣沾满灰尘，怀里紧紧抱着一枚裂成两半的银质徽章——边缘刻着莱茵斯坦的家纹。

　　\"不……\"

　　真正的德拉科听到自己喉咙里挤出的气音。

　　他的魔杖从僵硬的指间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教室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那个蜷缩的\"德拉科\"缓缓抬头，灰色的眼睛里蓄着将落未落的泪水。

　　\"为什么不要我了？\"

　　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现实中的德拉科踉跄后退，脚跟撞到桌腿的瞬间，一双手从背后稳稳扶住了他的肩膀——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带着德国雪松的气息。

　　\"Reducto！\"

　　艾德里安的咒语如银色闪电劈开凝滞的空气。

　　博格特在炸裂的衣柜碎片中灰飞烟灭。

　　\"教授，\"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马尔福需要去医疗翼。\"

　　没等卢平回应，他已经半搂半抱地将德拉科带出教室。铂金发丝扫过他的下颌，冰凉得像冬夜的月光。

　　---

　　走廊的阴影吞没了两人。

　　德拉科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指甲深深陷入艾德里安的手腕。

　　\"放开！\"他的声音像被撕碎的丝绸，\"我不需要——\"

　　\"德拉科。\"

　　艾德里安一把将他拽到面前，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

　　四目相对的瞬间，德拉科像被施了石化咒般僵住——

　　他的睫毛湿得打绺，灰色眼瞳里晃动着破碎的光。苍白的脸上留着几道狼狈的泪痕，嘴唇被自己咬得泛白。

　　艾德里安突然转身，背对着他蹲下。

　　\"上来。\"

　　德拉科站在原地发抖，像只被雨淋透的幼猫。

　　三秒，五秒，十秒——

　　他终于颤抖着趴上那个熟悉的脊背，把脸深深埋进对方的肩窝。

　　温热的液体渗透了校袍布料，艾德里安感到那热度几乎要灼穿他的皮肤。

　　\"那是假的。\"他低声说，托着德拉科腿弯的手收紧了些。

　　肩头传来闷闷的抽气声：\"……我知道。\"

　　\"我送你的银徽章在哪儿？\"

　　\"行李箱暗格……\"德拉科的声音带着鼻音，\"用绒布包着。\"

　　艾德里安轻轻\"嗯\"了一声。

　　走廊尽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德拉科猛地抬头，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

　　\"放我下来，\"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骄横，只是还带着细微的颤音，\"我自己能走。\"

　　艾德里安依言松手，却在德拉科转身的瞬间突然拽住他——

　　\"别动。\"

　　拇指擦过德拉科泛红的眼角，指腹沾上一抹湿润。艾德里安垂眸看着那点水光，突然将它抹在德拉科的唇上。

　　\"巧克力屑。\"他面不改色地撒谎，\"现在好了。\"

　　---

　　医疗翼的大门被推开时，德拉科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他下巴微抬，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傲慢，仿佛刚才那个在走廊上无声落泪的人从未存在过。

　　庞弗雷夫人正在整理药柜，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又怎么了？”

　　“博格特课上的意外。”艾德里安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马尔福先生需要休息。”

　　德拉科轻哼一声，径直走向最里面的病床——那里阳光充足，窗帘是斯莱特林的银绿色。

　　他优雅地坐下，手指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其实没必要来这儿，我只是有点头晕。”

　　庞弗雷夫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艾德里安：“他看起来好得很。”

　　艾德里安微微一笑：“摄魂怪的影响可能延迟发作。”

　　这个理由足够合理。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转身去取镇定药剂。

　　德拉科趁机瞪了艾德里安一眼，压低声音：“我没被摄魂怪影响！”

　　“我知道。”艾德里安从长袍内侧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他手心，“但也许你需要这个。”

　　德拉科低头一看——是德国进口的黑魔法加强版，包装上印着莱茵斯坦家的家徽。

　　他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压平：“……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但他还是拆开了包装。

　　艾德里安确认他情绪稳定后，站起身：“我有些事要处理，很快回来。”

　　德拉科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床单，但嘴上还是傲慢地回道：“随便你。”

　　艾德里安关上医疗翼的门，脸上的温和如潮水般褪去。

　　他抽出魔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幽蓝色的轨迹。

　　——追踪魔法，能感知特定场景的情绪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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