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断裂的婚约

　　斯莱特林级长寝室

　　艾德里安的羽毛笔悬在羊皮纸上方，墨水滴落，晕开一片深蓝的痕迹，像极了黑湖深处无法言说的暗流。

　　他闭了闭眼，笔尖终于落下。

　　「致尊敬的卢修斯·马尔福先生：

　　经慎重考虑，我谨代表莱茵斯坦家族，正式撤回此前与马尔福家族商议的联姻意向。

　　此事系我个人判断失误所致，与德拉科无关。

　　愿两家族未来仍能保持友好合作。

　　您忠诚的，

　　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

　　第二封信的措辞更加冰冷，每一个字母都像是用冰雕刻而成。

　　「父亲：

　　联姻计划终止。

　　责任在我，与马尔福家族无关。

　　我会亲自向您解释。」

　　火漆印落下时，银色的家徽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两只猫头鹰分别衔着信消失在夜色中，羽毛掠过窗棂的声响轻得几乎听不见。

　　桌上的墨水早已干涸。

　　---

　　纳西莎·马尔福坐在餐桌前，银质茶匙轻轻搅动着杯中的伯爵茶，茶面泛起细小的涟漪。

　　卢修斯正在阅读《预言家日报》——头版刊登着魔法部对“黑魔王回归”的再次否认，以及康奈利·福吉那张圆润而愚蠢的脸。

　　一只银灰色的猫头鹰突然撞进餐厅的落地窗，翅膀拍打的声音惊动了沉默的空气。

　　纳西莎微微蹙眉：“莱茵斯坦家的信使？”

　　卢修斯放下报纸，修长的手指解开绑在猫头鹰腿上的信件。火漆印完好无损，家徽上星辰与银龙依旧清晰。

　　他展开信纸，目光扫过第一行——

　　然后，他的手指僵住了。

　　纳西莎敏锐地察觉到丈夫的变化：“卢修斯？”

　　卢修斯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

　　他将信纸递给她，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撤回了联姻。”

　　纳西莎的指尖微微颤抖，她反复确认信上的每一个单词，仿佛这样就能改变什么。

　　“这不可能。”她轻声说，“他们明明——”

　　明明前几天还在德国庄园里有关联姻提上日程的事件谈笑风生。

　　卢修斯的指节敲击桌面，节奏急促而不耐：“德拉科最近的信里提到什么了吗？”

　　纳西莎摇头：“他上一次写信还是半个多月前，说他和艾德里安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卢修斯冷笑，“那现在这封信算什么？莱茵斯坦家族突然反悔？还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纳西莎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德拉科做了什么？”

　　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地站在壁炉前，手里捧着一封加急信。

　　“主、主人……”它结结巴巴地说，“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刚刚送来——”

　　卢修斯一把夺过信，拆开火漆印。

　　信是潘西·帕金森写的，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很匆忙。

　　「马尔福先生：

　　您可能需要尽快联系德拉科。

　　昨晚的圣诞舞会上，他公开宣布与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交往

　　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当场离席。

　　现在整个斯莱特林都在传，莱茵斯坦家族可能会撤回对马尔福家的政治支持。」

　　纳西莎的茶杯从指间滑落，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格林格拉斯？”卢修斯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个病弱的小女儿？”

　　纳西莎的脸色苍白如纸：“……德拉科疯了吗？”

　　卢修斯猛地站起身，长袍翻卷如黑浪。

　　“立刻联系《预言家日报》，”他厉声命令家养小精灵，“压下所有关于德拉科和格林格拉斯的报道！”

　　纳西莎的手指紧紧攥住桌布：“如果莱茵斯坦家族已经公开撤回联姻……”

　　“那就意味着，”卢修斯的声音冰冷刺骨，“黑魔王会重新考虑马尔福家的立场。”

　　——而他们刚刚才借助莱茵斯坦的势力，勉强摆脱了伏地魔的拉拢。

　　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变成翠绿色，一张纸条从飞路网中飘出。

　　纳西莎接住纸条，扫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

　　“德国魔法部刚刚冻结了我们在法兰克福古灵阁的金库权限。”

　　卢修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灰蓝色的眼睛里只剩下冷酷的决断。

　　“准备飞路粉，”他说，“我要亲自去霍格沃茨。”

　　——问问那个逆子，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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