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专业技术，硬核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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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大约早上五点），天还墨黑，太极殿外便传来了细微的动静，是宫人准备伺候皇帝起床上早朝了。萧衍在龙椅上蹙了蹙眉，眼睫微动，即将从睡梦中醒来。他习惯性地预感到熟悉的头痛和昏沉会如约而至——连日操劳，夜不能寐，每个清晨都像是一场酷刑。
然而……
嗯？
意识回笼，他意外地发现，脑中竟是一片久违的清明！像是蒙尘的镜台被细细擦拭过，透亮清醒。连日积压的疲惫感也消散了大半，浑身松快。
这感觉……陌生又舒畅。
他下意识想动动脖子，却立刻“嘶”了一声，一股酸胀僵直的痛感从颈侧传来。
对了，他昨晚好像是在椅子上睡着的。
椅子上睡一夜，脖子不落枕才怪。
萧衍皱着眉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身上盖着的、不属于龙床的薄毯。他微微一愣，随即目光下落，看到了龙床脚踏边，蜷成一小团的身影。
那个沈美人。
她没上床，就那么抱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地，靠在床沿边打瞌睡。小小一只，裹着那层薄纱，像只找不到窝的鹌鹑，看着竟有几分……可怜。
记忆回笼。昨晚……是她给自己按了头。
所以，这难得的好精神，是因为她？
萧衍眸光微动，心里有些异样。他后宫美人不少，或妖娆或清冷，或热情或怯懦，但无一不是想尽办法往他床上凑，变着法子邀宠。像这样把他按睡着，自己跑去睡脚踏的，还是头一个。
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胆小？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脚踏边的“鹌鹑”猛地一颤，瞬间惊醒。她茫然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待看清坐在面前的皇帝时，吓得一个激灵，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行礼，结果因为蜷缩太久腿麻，差点一头栽倒。
“陛、陛下！”她声音都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和惊慌。
萧衍看着她这狼狈样，心头那点疑虑散了些许。这反应，不像是装的。
“过来。”他声音依旧平淡，带着刚醒时的微哑。
沈桃心里叫苦不迭，腿麻得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但还是强撑着，一瘸一拐地挪过去：“陛下有何吩咐？”
萧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言简意赅：“落枕了，按按。”
沈桃：“……是。”
得，理疗服务续费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腿上的麻痒和心里的紧张，再次伸出手，按上皇帝的脖颈。
入手是温热的皮肤和紧绷的肌肉。她找准了落枕最关键的穴位——手三里（位于前臂，按揉此穴可缓解落枕疼痛），用拇指用力按压揉动。
“嗯……”萧衍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这穴位又酸又胀，但奇异的是，脖子那僵硬的痛感随之减轻了不少。
沈桃一边按，一边在心里疯狂给自己打气：“沈桃！稳住！这就是个VIp客户！你的手法就是你的护身符！苟住！你能赢！”
她手上不停，又从风池穴按到肩井穴，力道恰到好处，手法专业得不像话。
萧衍闭着眼享受这难得的舒适，状似无意地问：“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家中常有人头痛？”
沈桃心里一紧，知道考核来了。她早就打好了腹稿，声音细细地回道：“回陛下，家父乃青州通判。并非家中常有人头痛，是……是妾身自己体弱，时有头晕，久病成医，便跟着医女学了这些粗浅手法，有时也会给家人按摩舒缓一下。”
她把缘由揽到自己身上，合情合理。
萧衍“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殿内陷入沉默，只有沈桃轻柔的呼吸和手指用力的细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宫人在门外轻声提醒：“陛下，时辰到了，该准备早朝了。”
萧衍睁开眼，动了动脖子，果然松快了许多。他看向沈桃，她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手指还微微泛着红。
“手法不错。”他淡淡评价了一句，起身，张开手臂，由宫人伺候着穿上繁复的朝服。
沈桃赶紧退到一边，垂首恭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过关了？看样子是过关了吧！”
萧衍整理好衣冠，临出门前，脚步顿了顿，侧头对旁边的首领太监苏公公吩咐了一句：“沈美人……侍奉有功，赏。”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太极殿。
苏公公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对着还有些发懵的沈桃躬身：“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奴才这就去准备赏赐，稍后便送到您宫里去！”
直到被宫人原路送回自己的住处“听雨轩”，沈桃看着苏公公送来的、满满一托盘的金银绸缎，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揽月已经高兴得快晕过去了，围着赏赐打转：“小主！您真是太厉害了！头一次侍寝就得了这么多赏赐！”
沈桃却拿起一锭银子，掂了掂，又摸了摸那些绸缎，喃喃自语：
“揽月，你说……把这些赏赐，慢慢都换成银子，存起来，怎么样？”
揽月一愣：“小主，您不留着打点或者做首饰吗？”
沈桃摇摇头，眼神逐渐坚定。
“不，这些都是咱们以后的‘跑路基金’！”
“啊？”
“咳咳，” 沈桃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意思是，这都是陛下对我们专业技术的肯定，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得好好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看着那些黄白之物，仿佛看到了未来宫外自由生活的曙光。
很好，职业生涯第一笔“理疗费”到手。“苟”住皇宫，资金储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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