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魔灾肆虐,此界概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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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的叩拜声渐渐稀落,一双双望向钟素安的眼睛里,期盼与绝望交织,沉甸甸的,几乎要将空气都凝固。活下去,这个最朴素也最残酷的问题,比任何伤痛都更直接地摆在面前。
夕阳的余晖将所有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焦黑破碎的土地上,更显凄惶。
钟素安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劫后余生的面孔,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刻满了风霜、恐惧和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眼中除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便是对未来的深深恐惧。
“清源,”钟素安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不再像之前那般缥缈淡漠,多了几分切实的关注。
“眼下的情形,需得弄清楚,问问大家吧,把知道的都说说。”
清源微微颔首,上前一步,目光清亮,扫过人群时,自然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诸位乡亲,魔潮虽暂退,但此地绝非久安之所。
我需要知道周遭详情,才能谋划下一步,为大家寻一条活路。
大家可知,这魔灾究竟从何而起,蔓延到了何种地步?附近可还有安全的城池据点?
平日里,此地的武修高手,境界又是如何划分的?但凡所知,无论巨细,都说来听听,集思广益,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一阵带着哽咽的沉默后,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用破布草草包扎伤口的老兵挣扎着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仙师……仙师垂询,小老儿……小老儿是这西凉关的老兵油子,知道些皮毛。
那些该天杀的魔崽子,是从西边百里外的‘黑渊裂谷’里爬出来的!
裂谷深不见底,终年往外冒黑气,邪门得很!早些年还只是零星几个,这几年……这几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越来越多,杀不完,根本杀不完啊!”
他情绪激动,完好的那只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喘了口气,老兵继续道,眼中满是悲怆:“它们……它们不是畜生,像瘟疫一样!
见人就扑,咬碎了吞下去……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咬死、甚至只是抓伤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两眼翻白,浑身冒黑气,自己站起来,变成新的魔物!
西凉关……呜呜……”他说到此处,虎目含泪,声音哽咽,“西凉关是咱们西凉地界最后一座像样的大关了!
刘将军,是真罡境的大高手,带着弟兄们死守了三天三夜!
箭射光了,滚石擂木用尽了,刀都砍卷了刃……最后关头,将军他……他自爆了真罡,想跟魔崽子同归于尽……可还是……还是没守住啊!”
悲愤的哭声在废墟上回荡,引得不少幸存者再次抹起眼泪。
话音未落,一个抱着昏睡婴孩、满脸烟灰的妇人就哽咽着接话,声音颤抖:“往东……往东听说七八百里外有座‘灰岩城’,城墙高,兵也多……可这一路都是荒原戈壁,寸草不生,还有零散的魔物游荡……
我们这些老弱妇孺,没吃没喝,怎么……怎么过得去啊……”她的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绝望的情绪再次弥漫开来。
“武道境界?”一个看起来像是落魄书生模样的人,擦了擦脸上的灰土,努力回忆着。
“咱们这偏僻苦寒之地,常见的也就是最基础的‘淬体’境,打熬筋骨力气,军中普通士卒多是此境。
若能突破到‘开元’境,开辟丹田气海,便能真气初生,在军中小队当个头目,已是好手。
像刘将军那样的‘真罡境’,真气凝炼如实质,可外放成罡,劈金断石,已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方圆千里难寻对手!
再往上的‘神海境’……那只在传说里听过,据说意念如海,能御空飞行,都是能坐镇一方、开宗立派的大能了。”
顿了顿,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至于魔物,厉害的也能对应这些境界,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听说还有能幻化人形、诡计多端的‘化形’大魔,更是可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信息杂乱无章,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和个人的恐惧记忆,有的说魔物怕火,有的说某些魔物速度奇快,还有的说曾远远看到过体型庞大如小山般的魔物在远处移动。
清源始终耐心听着,面容沉静,不时追问一两句关键细节,比如灰岩城的具体方位是否有更确切的描述,附近除了官道是否有小路或已知的水源点,以往魔物大规模活动后,小股魔物通常多久会再次出现等。
他思维敏捷,如同沙盘推演,快速从这些碎片化、甚至互相矛盾的信息中提取出有价值的线索,在脑海中勾勒出大致的地形图和敌情态势。
与此同时,钟素安看似静立不动,实则神识已如一张无形而精密的大网,悄无声息地以他为中心向外扩张、蔓延。
神识如水银泻地,细致地掠过满目疮痍的关墙废墟,每一块焦黑的砖石,每一滩凝固的暗红,都映照在他心湖之中。
神识继续向更远的荒野延伸,感知着大地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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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到这片天地灵气的稀薄与紊乱,一种蛮荒、苍凉、的气息弥漫四野,天地法则对异种能量的排斥感隐约存在,如同身处粘稠的泥潭,运转自身法力时能明显感觉到一种滞涩。
空气中残留的魔气带着腐朽、暴虐、混乱的特性,如同附骨之蛆,污染着这片土地,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形成。
远处山峦起伏,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模糊而险恶,地脉之气微弱且断续不堪,如同垂死老人的脉搏,显示出这片名为“西凉”的土地的贫瘠与荒芜。
幸存者们提供的局部、感性的信息,与他神识感知到的宏观、理性的天地图景相互印证、补充,逐渐在他脑海中拼凑出此方世界,“苍梧界”西凉一隅的艰难处境和一个模糊的轮廓。
此界修行之路,以武修为主流,淬体、开元、真罡、神海……道路清晰,层层递进,追求个体肉身力量的极致与真气的强悍。
魔物(或可称之为魔修)体系似乎与之对应,甚至更为诡谲迅捷,同样等级森严,且极具侵略性和污染性。
而道法炼气之术,在此地似乎早已断绝,被视为虚无缥缈的传说,李琛那本《茅山基础吐纳诀》能流传下来并被其练出一丝气感,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和缘法。
魔灾并非突然爆发,而是持续已久的蔓延、渗透,如同缓慢扩散的毒液,人族疆域被不断侵蚀、压缩。
西凉关的失守,绝非偶然,而是标志着这道边境最后的屏障已然洞开,后方千里之地已无险可守,彻底暴露在魔物的铁蹄与利齿之下。
眼下这群侥幸存活的数百老弱妇孺和伤兵,不过是滔天洪流中侥幸挂在岸边的一簇枯草,随时可能被下一个浪头卷走,或者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悄无声息地枯萎。
清源快速整理着听到的信息,眉头微蹙,走到钟素安身边,低声道:“师兄,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西凉地广人稀,资源匮乏,本就是边陲苦寒之地。如今关破,我们等于被困在了一座孤岛上。
魔灾主力虽退,但根据他们描述,小股流窜的魔物定然不少,甚至可能有更强大的魔物在附近区域活动。
这几百人,毫无自保之力,留下,负担极重,如同抱着千斤重担行于薄冰之上;若弃之不顾……”
他顿了顿,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道心难安。
钟素安缓缓睁开眼,望向那段被魔潮冲垮的巨大城墙缺口。
残阳如血,将缺口边缘犬牙交错的断壁染上一层凄艳而冷酷的红,那里仿佛还回荡着不久前的震天喊杀、兵刃交击的铿锵以及最终的悲鸣与崩塌之声。
风声穿过缺口,呜咽作响,如同无数亡魂的哭泣。
钟素安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将胸中的浊气与考量一并吐出,做出了决定:
“天色将晚,荒野夜行更险,魔物活动或许更频。暂且在此落脚,寻些遮风避雨之处,让大家喘口气,再从长计议。”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幸存者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之色!
仙长愿意留下,没有抛下他们!这意味着他们或许真的有了活下去的指望!
但短暂的喜悦很快被更现实的忧虑冲淡。留在这里?这破败的关隘,除了这些残垣断壁,拿什么抵挡可能随时出现的魔物?
夜晚的寒冷和饥饿又如何解决?希望仿佛近在眼前,却又脆弱得如同肥皂泡。
钟素安没有多作解释,迈步便向那巨大的城墙缺口走去。
清源虽觉此举冒险,心中权衡着各种利弊,但出于对师兄的绝对信任,立刻收敛心神,紧随其后,目光更加警惕地扫视四周。
李琛体内因那缕元气恢复了些许气力,对钟素安的手段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好奇与敬畏,也咬牙跟了上去。
其余人面面相觑,最终也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和深深的忐忑,互相搀扶着,远远缀在后面,想看看这位神秘的仙长究竟有何通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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