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专属摄影师

　　天台上的“破冰”之后，沈砚和江墨吟之间的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变甜了。

　　他依然话不多，她也默契地不再像从前那样，用各种话题追着他跑。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在无形中被拉得极近。有时候，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比千言万语更能传递彼此的心意。

　　周一下午，两人照例在图书馆自习。

　　巨大的落地窗将阳光切割成光束，落在安静的阅览室里。沈砚正翻阅一本关于纪实摄影的大部头，书里的理论枯燥晦涩。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身旁的女孩。

　　阳光柔和地洒在江墨吟的侧脸上，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色轮廓。她看得极其专注，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那一刻的她，安静得像一幅被精心描绘的古典油画。

　　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想把这一幕偷偷拍下来。可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拍摄键时，陶信然教授的话和他自己的决心在脑海中交战。

　　他不想再当一个躲在暗处的、冷静的旁观者了。

　　最终，他默默地放下了手机。如果只是偷偷地记录，那和以前又有什么分别？他想……他想试着去“讲述”，光明正大地。

　　从图书馆出来，两人并肩走在洒满了金色落叶的校园小径上。

　　“对了，”江墨吟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他笑，“周末就是迎新晚会了，我们的节目……”

　　“墨吟。”沈砚突然打断了她，停下脚步。

　　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又如此郑重地叫她，江墨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沈砚看着她，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和郑重。

　　“今天下午有空吗？”他开口，声音比平时要低沉一些。

　　江墨吟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有啊，下午没课。”

　　沈砚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喉咙。他有些不自然地，举了举自己一直随身背着的单反相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笨拙的认真：“我想……拍几张照片。”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映着秋日的阳光。

　　- “我想请你，”他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道，“当我的模特。”

　　不是因为作业，不是因为某个突发的灵感，只是因为，他想拍她。光明正大地，拍只属于他的，“泽江的秋天”。

　　江墨吟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看着他那双写满了认真的眼睛，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个用力的、灿烂的点头。

　　“好！”

　　拍摄地点选在了泽江大学最美的银杏大道。

　　起初，江墨吟还有些不自然，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别紧张，”沈砚的声音从相机后面传来，比平时要柔和许多，“就像平时一样就好。”他开始尝试着，和她交流。

　　“墨吟，看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棵形态优美的银杏树，“走过去，靠在那棵树上。”

　　她依言走了过去，背靠着粗糙的树干。

　　“低头，看看地上的落叶。”沈砚的声音继续引导着她，“现在，想一件让你觉得很开心的事。”

　　江墨吟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昨天在天台上，他递给她那瓶只喝了一口的水的画面。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咔嚓。”快门声响起，定格了这一瞬间。

　　“很好，”沈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现在，抬起头，看我。”

　　江墨吟抬起头，迎上了他的镜头。那一刻，她仿佛穿透了那冰冷的镜片，直接看到了镜头后面，那双同样专注而温柔的眼睛。她不再感到紧张和拘束，她就在那里笑着、走着、与他聊着天，抓起一把金黄的落叶洒向空中。

　　拍摄的最后，他们来到镜月湖边。夕阳的余晖将湖面染成一片橘红。

　　拍摄结束了。沈砚放下相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竟也带着一丝运动后的薄汗。

　　“好了吗？”江墨吟走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嗯。”沈砚点了点头。然后，他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的举动。他按下了回放键，将相机递到了她的面前。

　　“给你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将自己镜头里的世界，分享给她。

　　江墨吟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那台厚重的相机。当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时，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

　　照片里的她，或是在金色的银杏雨中回眸，笑得眉眼弯弯；或是在湖边的夕阳下，安静的侧脸被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或是在林间小径上，抬头望向镜头，眼神像小鹿般灵动……

　　每一张照片，都将她拍得如此鲜活，如此美丽，充满了故事感。那不是简单的记录，那分明是带着浓厚情感的、诗意的描绘。

　　“沈砚……”她翻看着一张张照片，慢慢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有惊艳，有感动，更有某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刻的情意，“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个样子的……”

　　这句话，比任何一句“你真厉害”都更能击中沈砚的心。

　　他看着她崇拜又感动的眼神，和照片里那个被自己注入了情感的、鲜活的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陶信然教授所说的那种“连接”和“温度”，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种将自己的心通过镜头，与另一个人、与这个世界紧紧连接在一起的幸福感。

　　江墨吟将相机轻轻递还给他，目光却没有从他脸上移开。她往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谢谢你，我的……专属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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