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在第二层，而我在第五层

　　舞台上，林默站在聚光灯下，面对着全世界的镜头和台下无数双或期待、或质疑、或贪婪的眼睛。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静静地站了足足十秒钟。

　　这十秒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现场的嘈杂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揭晓那个足以改变世界的秘密。

　　“在展示我的‘作品’之前，我想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林默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也传到了全球二十亿观众的耳朵里。

　　台下一片哗然。

　　讲故事？我们是来看反重力的，不是来听你讲睡前故事的！

　　不少记者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姜离也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林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故事，关于‘信息’。”林默无视台下的骚动，自顾自地说道。

　　“想象一下，你是一个猎人，你要去捕捉一只非常狡猾的狐狸。你该怎么做？”

　　“你可以在它必经的路上设置陷阱。但聪明的狐狸，会绕开那些看起来很可疑的地方。”

　　“于是，你有了第二个方案。”林默伸出两根手指，“你制造一个更诱人的诱饵，比如一只肥美的兔子，放在一个开阔的、看起来毫无危险的地方。狐狸会被兔子吸引，从而忽略了你真正设下的、隐藏在暗处的陷阱。”

　　“这是信息学中的‘诱饵原则’，通过释放一个高价值的假目标，来引导对手做出错误的判断。”

　　林默的语速不快，像一个大学教授在讲一堂公开课。

　　台下的记者们面面相觑，一些人已经开始觉得，这可能真是一场骗局。

　　鹰酱国，中情局总部。

　　局长约翰逊看着屏幕上侃侃而谈的林默，冷笑一声：“故弄玄虚。通知‘幽灵’小组，按原计划行动。我不管他讲什么故事，我只要他的人和他的技术。”

　　会场内，姜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隐隐感觉到，林默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对他说的。

　　“但是，”舞台上的林默话锋一转，“如果你的对手，不止一只狐狸呢？”

　　“如果森林里，有狐狸，有狼，有熊，甚至还有其他猎人。他们都被你放出的那只‘兔子’吸引了过来。你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诱饵’本身，就不再是重点了。”

　　“真正的重点是，你通过这个‘诱饵’，获得了什么？”

　　“你获得了所有潜在对手的位置信息。你知道了谁躲在哪棵树后，谁潜伏在哪个山洞里。”

　　林默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

　　“你把一场暗处的、一对一的狩猎，变成了一场明面上的、一对多的围剿！”

　　“你，看清了整个棋盘！”

　　就在林默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异变陡生！

　　会场二楼的记者席上，一个白人记者突然掏出一支钢笔，对准了舞台。

　　然而，还没等他按下开关，他身后一个伪装成安保人员的第九局特工，已经如鬼魅般出现，一记手刀精准地砍在他的后颈。白人记者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会场东南角的通风管道里，三个穿着维修工制服的人刚刚打开格栅，就被一股强电流瞬间击晕。管道外，吴飞正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得意地笑了一下：“小样，还想从通风管进来？不知道我默哥早就把这里改成电网了吗？”

　　一楼的洗手间、后台的化妆间、地下的停车场……

　　在会场的各个角落，一场无声的、高效的抓捕行动，正在闪电般地进行。

　　第九局的精英特工，在“利剑”小组构建的、由李凯的算法和孙晓静的传感器网络组成的“天网”系统引导下，如同一群精准的外科医生，将一个又一个潜伏的“威胁目标”，从人群中干净利落地剥离出来。

　　这些人，有中情局的，有军情六处的，有樱花会的……他们全都是被“反重力”这个惊天诱饵吸引过来的顶级特工。

　　他们每个人都制定了周密的计划，但他们不知道，从他们踏入体育中心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心跳、体温、无线电信号，甚至连说话的声纹，都已经被那套看似不起眼的“学生作品”监控得一清二楚。

　　姜离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猛地意识到，林默的真正目的！

　　这个疯子！

　　他根本不是想引自己出来！

　　他是想利用自己，利用自己背后的组织，把声势造大，然后用一个虚假的“反重力技术”，把所有潜伏在龙国境内的、对“天工”有企图的境外势力，一！网！打！尽！

　　这是一场清洗！

　　一场在全球直播下进行的、对所有顶级情报组织的大清洗！

　　“你……你……”姜离看着舞台上那个依旧平静的少年，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他以为自己是棋手，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林默在第二层，而他，在第五层！

　　舞台上，林默的“故事”也讲到了结尾。

　　他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现在，故事讲完了。”

　　“我想，大家应该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而你没看到的，才是致命的。”

　　“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似乎穿透了镜头，精准地落在了人群中姜离的位置。

　　“这场游戏，关于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现在，有答案了吗？”

　　话音刚落，姜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点开。

　　屏幕上是一张高清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针叶林。林中，有一座孤零零的、看起来很温暖的木屋。

　　看到这座木屋的瞬间，姜离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所有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部褪尽！

　　他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收缩成了一个危险的针尖！

　　不可能！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他的“原点”，是他内心深处唯一的净土！是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的坐标！

　　他颤抖着手，向下滑动屏幕。

　　照片下方，还有一行简短的文字。

　　“风景不错。你的游戏结束了，现在，轮到我的了。”

　　“你的选择，是来找我，还是……让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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