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东北萨满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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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陈保柱和李黑龙跟着白志勇来到黑水村外的山上。

  炭头独自下山去了。

  鬼姑犹豫再三,也想跟着去。

  陈保柱看出来了,问它:“你也想去?”

  鬼姑冲着轻轻晃了晃尾巴。

  陈保柱:“那你就去吧。”

  鬼姑转身,如同幽灵般没入了夜色中。

  白志勇诧异地看了陈保柱一眼,“这狗还真挺配你的。”

  陈保柱乐了,“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鬼姑威武霸气,很配我。”

  白志勇:“……”

  你小子是不是对威武霸气这个形容有什么误解?

  先不说名字,单看那狗长了一对下三白的狗眼……

  那是正经狗的眼神吗?

  白志勇难得的想要吐槽一下,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怎么吐才好。

  三人举着火把等了半个小时。

  黑暗中传来炭头的叫声。

  “来了。”陈保柱道。

  炭头是黑色的狗子,在夜里根本看不清它在哪。

  鬼姑是白色的,只要有月亮,还是很明显的。

  但是它不爱叫,又是歪着头看人,夜里它突然窜出来,有点渗人。

  “……白爷,这白狗是谁的,可吓死我了。” 刘洪峰抱着孩子走山路,累的气喘吁吁。

  跟在他后面的是刘洪峰的大姨,她头上系着头巾,胳膊上拐着个小筐,脸色发白,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走夜路累的。

  “白狗是这孩子。” 白志勇指了指陈保柱。

  刘洪峰苦笑,“这狗太渗人了,它咋不叫?突然跳出来跟个鬼似的。”

  “啥渗人?它长的多好啊。” 陈保柱把鬼姑叫到身边,得意地搓弄着鬼姑头顶那搓长毛,“你看这发型,蝎子粑粑,独一份!”

  刘洪峰有点无语。

  看陈保柱的表情,他是真的认为自己的狗很好。

  一旁李黑龙也跟着点头,“对啊,我姑长的可好看了。”

  刘洪峰:“……”

  这狗是他的姑姑?

  这啥辈分啊?

  跟在刘洪峰身后的大姨急急上前查看被他抱着的孩子。

  那孩子有十来岁的样子,小脸通红,双眼紧闭。

  白志勇也看了看孩子,“走吧,我带你们去找老豹子,不过我只负责带你们过去,老豹子帮不帮你们看,我说不准。”

  “我们知道,麻烦白爷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求您……”刘洪峰连连应声。

  白志勇不再说话,带着炭头在前面带路。

  夜间走山路十分危险,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根本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进山。

  但是他们又不得不在这时候进山。

  因为这个时候各地都在禁止封建迷信活动,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带孩子去找人‘看’。

  走夜路,就算有火把,也很难在山里辨清方向。

  好在有白志勇带路,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好久才看到前面山坡上有点点火光。

  “汪汪汪!”一条狼青迎着他们跑过来。

  是吴豹子的狗子,二驴。

  炭头和鬼姑立即迎上去。

  鬼姑被二驴“收留”过一阵子,它对二驴十分信任。

  三条狗单独跑到一边“寒暄”去了。

  吴豹子在火堆边煮着什么。

  李黑龙深深吸了一口气,“煮的熊肉!我这鼻子,绝对错不了!”

  凡是他吃过一次的东西,他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那东西的味道。

  白志勇走上前和吴豹子说话,并把刘洪峰叫过去。

  吴豹子很快弄明白了刘洪峰和他大姨的来意,他又看了看孩子,摇头,“我已经很久不帮人看啦,再说我就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个帮手。”

  (注:东北萨满仪式,俗称跳大神,这是一个分工明确、相互配合的二人组合,绝非一人就能完成的。

  如今东北萨满舞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它是一整套完整的萨满教仪式。

  核心目的是通灵。请神、附体、问卜、治病、驱邪。

  整个过程的每一个环节,包括唱词、鼓点和舞蹈,都是为了实现与神灵沟通这个终极目标。

  在这个层面上,“大神”是灵媒,舞蹈是通灵的手段。

  现在的东北萨满舞是民间表演艺术。

  抛开其“通灵”、“附体”的信仰内核,单独欣赏其外在表现形式时,你会发现它拥有极其独特的艺术价值:狂放的身体语言、神秘的鼓点节奏、丰富的服饰道具。

  如今的它已经变成了一种民俗舞蹈。)

  刘洪峰听了吴豹子的话后当时就急了,“吴爷,求您了,我大姨就这一个孩子,她身体不好,当年为了生这个孩子坏了身子,以后估计很难再有孩子了,这个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大姨她……”

  话说到一半,刘洪峰说不下去了。

  吴豹子一脸为难,“可是我一个人看不了。”

  刘洪峰和他大姨抱着孩子给吴豹子跪下了,“吴爷,求求您帮着想个法子吧,不然我们也不会大半夜的跑上山来找您,我们真的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没招了……”

  陈保柱凑上前看了看他们怀里抱着的孩子。

  那孩子一直闭着眼,看着好像睡的挺熟。

  但是一路上的颠簸,还有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吵醒他。

  陈保柱猜测这孩子很可能是处于昏迷当中。

  村里的医疗条件有限,对于昏迷的人也没什么法子治,就等他自己醒。

  能醒过来就能活,醒不过来,就只能放弃。

  这孩子的家人不想放弃。

  孩子的母亲一边哭一边给吴豹子磕头,吴豹子怎么拉都拉不住,一个劲的往地上磕。

  陈保柱站在那里看着,眼圈有点红。

  他想自己的娘了。

  他被拐后,母亲一定也很伤心。

  她会到处找他吧?

  找不到,是否也会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崩溃,到处求神拜佛?

  “白爷,为啥要两个人才能帮着‘看’?” 陈保柱问。

  白志勇瞅了眼陈保柱,“你想帮他们?”

  “我就是问问……我能不能帮上忙?”

  白志勇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到吴豹子跟前,两人咬了一会耳朵。

  吴豹子眼睛一亮,抬头招呼陈保柱,“你叫柱儿是吧,过来。”

  陈保柱:“……叫我保柱就行。”

  “嗯,柱儿,你过来。”

  陈保柱:“……”

  快90岁的老爷子,一身的反骨。

  越不让他这么叫自己,他越反着来。

  陈保柱走过去,吴豹子把他带进了地仓子里。

  关上门,两人在里头说话。

  “听白冬狗子说,你以前要过饭?” 吴豹子问。

  陈保柱点头。

  “你会唱吗?”

  “会。”

  “会艺乞吗?”

  (注:艺乞,乞讨的一种形式,艺乞就是艺人,表演。以前撂地,串巷子表演的,都在此例)

  吴豹子满意地拍了拍陈保柱的肩膀,“行,就你了,你不是想帮忙吗,你来当大神。”

  陈保柱:???

  ………………

  (这里再叨咕几句,以防有的读者说我宣传迷信。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一个核心原则是 “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

  保护的不是“迷信”,国家不会去保护和传承所谓的“狐仙附体治病”的信仰,也不会鼓励民众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现实问题。

  就像“傩戏”,在古代,它是戴着恐怖面具驱鬼逐疫的严肃宗教仪式。

  在今天,它作为非遗,保护的是其精美的面具雕刻技艺、古老的唱腔和独特的舞蹈动作,而不再是“驱鬼”的信仰本身。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是“文化基因”。

  保护的是蕴含在“东北萨满舞”这一古老仪式中的舞蹈、音乐、服饰、制作工艺(如神鼓、神帽)、唱腔和古老的神话传说。

  这些是满族、赫哲族、鄂伦春族等民族宝贵的文化记忆和艺术瑰宝。)(网络资料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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