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叛徒

　　时间在昏沉、疼痛中缓慢流逝。

　　夜莺强迫自己进食，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休息，全力催动身体恢复。

　　Krueger没有再出现，但他的存在感无处不在。偶尔能听到门外士兵用略带敬畏的语气提到“Kruegar老大”，有时深夜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隐约的、沉重的击打沙袋的声音，持续很久，仿佛不知疲倦。

　　第三天下午，门锁再次被打开。

　　夜莺瞬间睁开眼，身体下意识进入防御状态，目光锐利地投向门口。

　　进来的却不是Krueger。

　　是一个女人。

　　她同样穿着类似于基地联盟的作战服，身材高挑匀称，面容带着一种经年累月风吹日晒的冷峻。她的眼神锐利而直接，手里端着一个医疗托盘，上面放着新的绷带和药品。

　　“醒了就别装死。”女人的声音干脆，甚至有点硬邦邦的，没什么情绪起伏，“换药。”

　　她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动作熟练地开始准备药膏和纱布。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夜莺腹部的绷带，评估着情况。

　　“你是谁？”夜莺没有放松警惕，眼前的女人显然也是Krueger的人。

　　“Farah.”女人回答简洁，甚至没有抬头，“负责让你别死在这里。”

　　她的态度说不上友好，但也并非充满敌意，更像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Krueger的命令？”夜莺试探道。

　　Farah终于抬眼看了她一下，那眼神似乎觉得她问了个蠢问题：“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命令。”

　　她不再多言，直接掀开毯子，开始解夜莺腹部的旧绷带。她的动作专业而有力，并不温柔，但效率极高。当看到伤口时，她几不可查地挑了下眉。

　　“愈合速度挺快。”她陈述道，只是熟练地清理、上药、重新包扎。她的手指偶尔碰到夜莺的皮肤，冰凉而带着薄茧。

　　“你是医生？”夜莺忍着消毒药水带来的刺痛感，问道。

　　“以前是战地医护。”Farah包扎好腹部，又开始检查她肋下和肩膀的伤口，“现在？算是Krueger这里的……多功能人员。”她的话里似乎隐藏着一丝别的意味，但很快消失。

　　换药过程在沉默中进行，Farah的手法确实专业。

　　“谢谢。”在Farah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夜莺低声说了一句。无论对方立场如何，专业的救治值得感谢。

　　Farah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她再次看向夜莺，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冰冷的审视感稍稍淡化了一丝。

　　“要谢就谢Krueger的兴趣。”Farah的声音依旧平淡，但似乎没那么硬邦邦了，“他很少对‘捡回来’的东西这么上心。”

　　“兴趣？”夜莺捕捉到这个词。

　　Farah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托盘走向门口。在开门之前，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快速说了一句：“别招惹他。也别试图耍花样。”

　　门再次被关上锁死。

　　夜莺咀嚼着Farah的话。Krueger在这个据点拥有绝对权威，他留下自己并非出于善意，而是出于某种“兴趣”，而这种兴趣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又过了两天，夜莺已经可以在房间里缓慢走动，腹部的伤口愈合了许多，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但至少不再严重影响活动。

　　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是Krueger本人。

　　他依旧戴着头套，穿着作战服，身上带着一股刚从外面回来的冷冽气息和淡淡的硝烟味。他扫了一眼已经能站立的夜莺。

　　“恢复得不错。”他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却没有落锁。他随意地靠在墙上，打量着夜莺，“看来小野猫的命确实够硬。”

　　夜莺没有回应他的称呼，只是冷静地看着他：“我的装备在哪里？”

　　“保管着。”Krueger懒洋洋地说，“怎么？想着拿回你那破玩具，再对我伸一次爪子？”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夜莺抿紧嘴唇。和这个男人交流异常困难，他时刻都在挑衅。

　　“141特遣队会寻找我。”她换了一个方向。

　　“也许。”Krueger耸耸肩，似乎毫不在意，“但这里是灰色地带，Price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更何况……”

　　他忽然站直身体，一步步走向她。即使夜莺已经能够站立，他依旧比她高大许多，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你觉得，如果他们找到你，看到你和我们‘基地联盟’的‘叛徒’Krueger混在一起，会怎么想？”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恶意的玩味。

　　夜莺瞳孔微缩。叛徒？Krueger是基地联盟的叛徒？那这个据点……

　　“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Krueger欣赏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似乎很满意，“有趣。那就慢慢想。反正你有的是时间。”

　　他走到门口，似乎打算离开，却又停下。

　　“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她，“Farah说你很‘乖’？看来小野猫学得很快，知道收起爪子了？”他的语气轻佻。

　　“只是不想浪费体力在无谓的挣扎上。”夜莺冷冷道。

　　Krueger低笑一声，似乎觉得她的回答很有趣。

　　“很好。”他拉开房门，“继续保持。明天开始，你需要‘活动’一下了。我讨厌浪费粮食的废物。”

　　门在他身后关上。

　　夜莺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Krueger是叛徒？这个据点到底是什么性质？他明天所谓的“活动”又是什么？无数的疑问和危险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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