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抉择

　　祭坛内的战斗呈一边倒的态势。赵虎和两名护卫虽然勇猛，但在玄狼族精锐战士的围攻和兀术萨满那防不胜防的精神干扰下，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一名护卫惨叫一声，被弧形短刃划开胸膛，倒地不起。

　　“大人！快走！”赵虎目眦欲裂，拼着后背挨了一刀，奋力将一名敌人劈退，朝着陈远的方向嘶吼。他知道，一旦陈远落入玄狼族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走？往哪里走？唯一的出口被敌人堵住。更何况，阿青状态极差，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陈远背靠着冰冷的玉柱，心跳如鼓。怀中的碎片因为外界的压力和危机而变得滚烫无比，那急促的嗡鸣仿佛在他脑海里直接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指向祭坛中央凹槽的强烈冲动！

　　——放上去！放上去就能获得力量！就能化解危机！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呐喊。

　　是啊，只要将碎片放入凹槽，启动这古老的祭坛，或许就能引动壁画中描绘的那种浩瀚伟力，瞬间扭转战局，将这些玄狼族人尽数消灭！

　　但这股力量，是可控的吗？

　　千年前，完整形态的轮回镜在天威面前尚且碎裂，引发时空涡流。如今只是两块碎片，强行启动这明显不完整的祭坛，会引发什么？是暂时击退敌人，还是打开另一个无法关闭的潘多拉魔盒？会不会造成更剧烈的时空紊乱，甚至波及到外面的世界？

　　壁画上那定格时空、扭曲虚空的景象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不寒而栗。

　　理性在疯狂地警告他：未知的力量，绝不能轻易动用！尤其是在被逼迫的、非理智的状态下！

　　可是……不用这力量，眼前的死局如何破解？难道眼睁睁看着赵虎战死，看着阿青和自己被俘，让碎片落入玄狼族之手，任由他们去实施那未知的、可能更危险的计划？

　　一边是动用未知力量、可能引发不可控灾难的风险；一边是伙伴殒命、碎片被夺、放任更大阴谋发生的现实威胁。

　　电光火石之间，陈远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苏清月担忧的眼神，萧景琰沉静的面容，阿青求知的目光，赵虎憨厚而忠诚的笑容……这个世界，他已经有了太多的羁绊。

　　他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让碎片落入玄狼族之手！

　　看着赵虎身上不断增添的伤口，看着阿青痛苦的神情，看着那兀术萨满眼中越来越盛的、志在必得的幽绿光芒……

　　陈远的眼神，由一瞬间的挣扎，逐渐变得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决绝的疯狂。

　　他猛地低头，对虚弱的阿青快速说道：“待在这里，无论如何不要出来！”

　　然后，在阿青惊愕的目光中，在赵虎声嘶力竭的“不要！”的呐喊声中，在兀术萨满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

　　陈远猛地从玉柱后闪身而出，不再隐藏！他手中紧握着那两块光芒重新绽放、嗡鸣震天的轩辕镜碎片，朝着祭坛中央的那个平台，朝着那个仿佛命运注定的凹槽，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是福是祸，是拯救还是毁灭，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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