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王石被盯上

　　王石收敛了外放的气势，重新变得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却带着更深的、令人心悸的力量。他走到孙队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毛主席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有问题，证据呢？凭几张捕风捉影的举报信？还是凭你们想当然的猜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惊恐的脸：“毛主席还教导我们，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 你们今天的行为，是团结吗？是光明正大吗？未经查实，私闯民宅，意图对妇女儿童动粗，这符合哪一条革命纪律？又体现了哪一条毛泽东思想？”

　　他们惯常用这些大帽子扣人，何曾想过有一天，会被人用同样的话语，驳斥得哑口无言，体无完肤？

　　孙队长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石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冷诮：“看你们的样子，也是读过书，认得字的。那我问你们，《纪念白求恩》里，毛主席说共产党员要学习白求恩同志的什么精神？《为人民服务》的核心要义是什么？《愚公移山》告诉我们面对困难应该有什么样的态度？你们，谁能站起来，完整地、准确地背诵一段毛主席语录，结合今天的所作所为，谈谈你们的认识和体会？”

　　地上趴着的小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眼了。

　　他们平时喊口号、贴标语厉害，真要完整背诵并结合实际谈体会？大部分人连《纪念白求恩》的完整内容都背不全，更别说深刻理解了。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羞愧的沉默。

　　王石等了几秒钟，见无人应答，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中的失望与不屑，比任何斥骂都更让这些小将无地自容。

　　“连最基本的毛主席着作都学不扎实，理解不透彻，就敢打着红旗反红旗，拿着鸡毛当令箭，到处冲击、破坏，你们这是在给革命抹黑，是在帮倒忙！”

　　王石的声音陡然转厉，“今天，我看在你们年轻，受人蛊惑的份上，不予深究。现在，立刻，离开我家。回去好好读读毛选，想想自己到底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不依不饶，或者用类似手段骚扰其他无辜群众，后果自负。”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一股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绝。

　　配合着他刚才展现的非人武力，和那只蹲在台阶上、眼神幽冷的怪猫，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话。

　　孙队长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也顾不上手下，第一个踉踉跄跄地冲出了院门。其余小将也互相搀扶着，捡起地上损坏的棍棒，如同丧家之犬般，灰溜溜地逃出了南城小院，来时的汹汹气势荡然无存。

　　院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院内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一些凌乱的脚印和打斗痕迹，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林雪松了口气，腿有些发软，招娣赶紧扶住她。王石走过去，握住妻子的手，温声道：“没事了，吓着了吧？”

　　林雪摇摇头，看着丈夫和儿子，眼里有泪光，但更多的是骄傲和后怕：“你们……没事就好。”

　　安安跑到父亲身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爸爸，你真厉害！我也帮忙了！”

　　王石摸了摸儿子的头，赞许道：“安安也很勇敢，保护了妈妈。不过，以后要更小心，知道吗？”

　　“嗯！”安安用力点头。

　　虎子走过来，蹭了蹭安安的腿，又用脑袋顶了顶王石的手，仿佛在说：我也在呢。

　　消息是瞒不住的。

　　南城小院王石父子文武双全，一个用高深莫测的武力轻松放倒十几个小将，一个用五岁稚龄的身手和犀利的口才保护母亲、质问得小将哑口无言，速在南城一带，乃至更远的圈子里传开了。

　　小将冲击南城小院的事件虽然被王石父子以雷霆（又讲理）手段化解，但后续的波澜，却并未立刻平息。

　　这天傍晚，一个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访客，敲响了小院的门。

　　来人是何雨水。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瘦小怯懦、跟在哥哥身后的小丫头。几年街道办事员的历练，让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间带着一份属于公职人员的干练与沉稳，只是看向王石和林雪时，眼底那份亲近与担忧，依旧未变。

　　“石头哥，嫂子。”何雨水进门，手里还提着一包街上买的、如今也算稀罕的糕点，“来看看你们，也……有点事想跟石头哥说说。”

　　林雪热情地将她让进堂屋，招娣麻利地端上茶水。安安乖巧地叫了声雨水姑姑，便自己到一边玩去了，虎子则趴在门口，耳朵微微转动。

　　寒暄几句，问过林雪的孕期和安安的近况后，何雨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换上了一种严肃中夹杂着忧虑的神情。她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

　　“石头哥，前两天……槐树胡同那边的事，我听说了。”她指的是“小将”围攻南城小院，“你……没事吧？还有安安？”

　　“没事，都处理了。”王石平静地点点头，给她添了点茶，“一点小冲突，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何雨水眉头微蹙，声音压得更低，“石头哥，你是不知道，这事……在外面传得可邪乎了。”

　　她顿了顿，看着王石依旧平静的脸，语气更加恳切：“石头哥，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也知道是那些人先不讲理。但现在的形势……你也清楚。还是小心些为好。”

　　何雨水在街道工作，接触的信息层面比普通百姓更广。这次事件虽然暂时压下去了，但无疑是把王石一家推到了某些人的视线焦点之下。

　　“雨水，你的意思我明白。”王石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和真正的担忧，“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光注意不够，石头哥！”何雨水有些急切，“你得……更低调些。家里那些可能引人注意的东西，该收的收，该处理的处理。平时言行也要格外谨慎。我听说……好像已经有人把你和以前一些事（比如佛跳墙、蛇蝎美人、与某些人的交往）联系起来。”

　　这无疑是重要的内部消息预警。王石心中凛然，知道何雨水这是冒着风险在提醒自己。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雨水，我心里有数。该怎么做，我知道。”

　　见他听进去了，何雨水才稍稍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今天来，除了提醒，显然还有别的事。

　　果然，她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丝红晕，眼神也柔和下来，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喜悦，声音恢复了正常的音量，但依旧轻柔：“其实……还有件事，想跟石头哥和嫂子说一声。我……我可能要结婚了。”

　　“结婚？”林雪惊喜地睁大眼睛，“这可是大喜事啊！对方是……？”

　　何雨水脸上的红晕更甚，低着头，小声道：“是……是派出所的周干事，叫周建国。比我大三岁，是退伍兵转业到派出所的，人挺踏实的。我们处了有半年多了，他家里人也催，我们商量着，打算秋后把事办了。”

　　“周建国？派出所的干事？”王石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似乎有点印象，是个浓眉大眼、相貌周正、看着挺正气的小伙子，以前好像因为辖区治安的事，跟何雨水所在的街道打过交道。“是个好单位，人也见过，不错。你们怎么认识的？”

　　“就是工作接触认识的。”何雨水有点不好意思，“一开始是联合检查，后来他偶尔来街道办事，就慢慢熟悉了。他这人，话不多，但做事认真，对我也挺好的。”

　　看着何雨水那副陷入甜蜜回忆的小女儿情态，林雪和王石都笑了。林雪拉着何雨水的手，由衷地为她高兴：“太好了！雨水，你也算苦尽甘来了！周干事听着就是个靠得住的人。秋后办喜事，时间也合适，到时候嫂子一定给你准备份厚礼！”

　　“谢谢嫂子。”何雨水眼眶有些湿润。

　　王石一家对她来说，王石和林雪，是如兄如嫂般重要的亲人。能得到他们的祝福，她心里格外温暖。

　　“婚房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王石也温声说道。

　　他知道何雨水虽然现在工作稳定，但积蓄有限，傻柱那边虽说好转，但毕竟有一大家子要养。

　　“周建国单位有宿舍，暂时先住那边。他家也帮着凑了点钱，打算在附近租个小平房。”何雨水说道，“也没什么特别要准备的，就简单置办点必要的东西。石头哥，嫂子，你们能来，我就最高兴了。”

　　三人又聊了些婚礼的初步打算和家常。何雨水也问起了安安上学的事，知道已经安排妥了，也放了心。

　　临走时，何雨水再次看向王石，眼神里依旧带着不放心的叮嘱：“石头哥，刚才我说的事，你一定放在心上。最近……能不出头就别出头，安安上学也让他注意点。等这阵风头过去就好了。”

　　“我明白，雨水。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和周干事好好的。”王石将她送到门口。

　　看着何雨水纤细却坚定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王石关上门，脸上的温和渐渐敛去，陷入沉思。何雨水的预警，绝非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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