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暗夜归途

　　流沙古城的废墟在夜色中如同沉睡的巨兽，风穿过破碎的金字塔，发出呜咽般的悲鸣。言蓁蓁坐在帐篷外，望着星空，手中紧握着生命源锁。

　　锁链已经恢复了银绿色，但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她能感觉到，锁中的生命力在自爆中消耗了大半，想要完全恢复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喝点热汤吧。”乌恩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走来，“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补充元气。”

　　言蓁蓁接过汤碗，却没有立刻喝下：“大祭司，你说……我们这一路走来，到底是在拯救北疆，还是在帮幽影教完成仪式？”

　　乌恩其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这个问题，老头子我也在想。但如果因为害怕落入陷阱就止步不前，那才是真正的失败。至少现在，流沙古城的蚀月之种被摧毁了，这是事实。”

　　“可其他阵眼呢？”言蓁蓁望向东方，那里是黑石镇的方向，“黑石阵眼是我们第一个升级的，如果那里也隐藏着蚀月之种……”

　　她没有说下去，但乌恩其明白她的意思。

　　“回黑石镇，重新检查所有阵眼。”老萨满做出决定，“如果真有陷阱，那就拆了它。墨玄那老家伙还在黑石镇，他活了八十年，见过的世面比我们多，或许有办法。”

　　队伍在第二天清晨出发，踏上返回黑石镇的路途。这一次，言蓁蓁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们急行军，队伍的速度慢了许多。

　　第七天，他们再次进入死亡戈壁的边缘。这一次，戈壁异常安静，连风都小了许多。但这种安静反而让人不安。

　　“太安静了。”一名老战士警惕地环视四周，“戈壁里不该这么安静，连沙鼠的声音都没有。”

　　言蓁蓁展开感知。果然，周围的生命气息极其微弱，仿佛所有的活物都消失了。而地脉中的蚀源波动却比之前更加活跃，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加快速度，尽快通过这片区域。”她下令。

　　但已经晚了。

　　前方的沙地忽然裂开，数道黑影从中窜出——不是沙蚀傀，而是真正的蚀傀，而且是强化型的。

　　这些蚀傀的体型比普通蚀傀大一圈，身上覆盖着暗红色的骨甲，行动更加迅捷。更可怕的是，它们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显然不是低级傀儡。

　　“退后！”言蓁蓁厉喝，同时拔出腰间的短刀——这是墨离留给她的备用武器。

　　蚀傀们发出低沉的嘶鸣，分成三队，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它们明显有战术意识，配合默契，显然受过专门训练。

　　战士们立刻结阵防御。但强化蚀傀的力量远超预期，一个照面就有三名战士被击倒。

　　言蓁蓁咬牙，虽然身体还没恢复，但她必须出手。生命源锁的光芒再次亮起，虽然黯淡，但依然对蚀傀有压制作用。

　　“净！”

　　银绿光芒扫过，蚀傀们动作一滞。战士们趁机反击，击碎了两个蚀傀的核心。

　　但蚀傀的数量太多了，而且还在不断增加。沙地不断裂开，更多的蚀傀从中涌出，仿佛无穷无尽。

　　“它们是从地下来的！”乌恩其喊道，“地下有蚀源通道！”

　　言蓁蓁也察觉到了。她展开地脉感知，发现下方有一个庞大的蚀源网络，像是蚁穴般错综复杂。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一个节点上方。

　　“必须离开这里！”她大喊，“向东北方向突围！”

　　队伍开始移动，但蚀傀的包围圈太密集了。言蓁蓁几次尝试用生命源锁打开缺口，都因为力量不足而失败。

　　眼看伤亡越来越多，乌恩其忽然取出一面骨牌：“用这个！”

　　他咬破指尖，在骨牌上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然后将骨牌砸向地面。

　　“以血为引，唤祖灵之力！”

　　骨牌碎裂，从中涌出一股苍茫古老的气息。那气息在空中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狼形虚影。

　　“草原祖灵！”有草原战士惊呼。

　　狼形虚影发出一声长啸，扑向蚀傀群。它所过之处，蚀傀成片崩散。但这虚影显然不能持久，每消灭一个蚀傀，它的身形就黯淡一分。

　　“趁现在，快走！”乌恩其脸色苍白，显然召唤祖灵消耗极大。

　　队伍在祖灵的掩护下终于冲出包围圈，全速向戈壁外奔去。

　　跑了约半个时辰，确认后方没有追兵后，队伍才停下来休整。清点人数，发现又损失了八名战士，还有十几人带伤。

　　乌恩其因为消耗过度，几乎虚脱。言蓁蓁给他喂了些药汤，老萨满才勉强恢复了些精神。

　　“那些蚀傀……不寻常。”乌恩其喘着气说，“它们有战术，有配合，像是……军队。”

　　言蓁蓁点头：“幽影教在训练蚀傀军队。如果让他们成功，北疆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抵挡。”

　　她望向远方，心中的忧虑更深了。蚀傀军队，蚀月仪式，混沌之力的觉醒……幽影教的图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大。

　　休整片刻后，队伍继续前进。接下来的路程相对顺利，没有再遇到大规模的袭击。

　　但言蓁蓁能感觉到，他们一直在被监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却始终找不到来源。

　　第十三天，黑石镇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远远望去，镇子似乎一切正常。城墙完好，旗帜飘扬，炊烟袅袅。但言蓁蓁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不对劲。”她勒住马缰，“太安静了。”

　　即使隔着这么远，以她的感知也能察觉到，镇子里的生命气息比离开时少了太多。而且，那些气息的位置很集中，像是所有人都聚集在某个地方。

　　“小心前进。”她下令。

　　队伍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向镇子靠近。来到北门外，城门紧闭，城墙上空无一人。

　　“守城的人呢？”一名战士疑惑道。

　　言蓁蓁抬头望去，城墙上确实一个人都没有。这不合常理，即使是在最和平的时期，黑石镇也会安排岗哨。

　　“叫门。”她说。

　　一名战士上前，用力敲击城门：“开门！言姑娘回来了！”

　　没有回应。

　　战士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整座镇子死一般寂静。

　　言蓁蓁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她展开感知，试图穿透城墙探查内部情况。但城墙似乎被某种力量屏蔽了，她的感知无法深入。

　　“翻墙进去。”她做出决定。

　　几名身手敏捷的战士搭成人梯，翻上城墙。片刻后，城门从内部打开。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街道上空无一人。商铺的门开着，货物散落一地；民居的门窗破损，像是被暴力破开；地上有拖曳的痕迹，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但最诡异的是，整个镇子看不到一具尸体，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人都去哪了？”一名战士颤声问。

　　言蓁蓁走到一户民居前，推开门。屋内陈设整齐，桌上甚至还摆着没吃完的饭菜，但人不见了。

　　她又检查了几户，情况都一样。仿佛镇子里的人都在某个瞬间突然消失了，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是蚀梦术。”乌恩其检查了一处痕迹，“而且是超大范围的蚀梦术，能让整个镇子的人同时陷入梦境，然后被带走。”

　　“谁能施展这么大范围的蚀梦术？”言蓁蓁问。

　　“至少需要七个长老级人物联手，或者……”乌恩其顿了顿，“或者一个比长老更强大的存在。”

　　比长老更强大？言蓁蓁想起了幽影教主，还有那些神秘的蚀月使者。

　　“去墨云商行看看。”她说。

　　队伍快速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来到墨云商行。商行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言蓁蓁径直走向密室入口。石门完好，但当她尝试打开时，发现石门被从内部锁死了。

　　“里面有人。”她敲击石门，“我是言蓁蓁，开门！”

　　片刻后，石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只眼睛从门缝中向外窥视，确认是言蓁蓁后，石门才完全打开。

　　开门的是一名墨族战士，他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言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镇子里的人呢？墨离少主呢？大长老呢？”言蓁蓁一连串问道。

　　战士让开道路：“您还是自己看吧。”

　　言蓁蓁走进密室，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密室里挤满了人，大约有上百个，都是黑石镇的骨干——李正阳、周伯渊、墨族的三长老，还有一些战士和工匠。他们个个面带恐惧，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言姑娘！”周伯渊看到她，激动地迎上来，“你们没事就好……墨离少主他……他……”

　　“墨离怎么了？”言蓁蓁心中一紧。

　　“三天前，墨离少主带领队伍前往断龙关。就在他们离开的当天晚上，镇子出事了。”李正阳接口道，他的声音还在颤抖，“那天晚上，镇子里突然起雾了。不是普通的雾，是黑色的雾，带着一股甜腻的气味。”

　　“黑雾所过之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我们几个因为在密室附近，察觉到不对，及时躲了进来，才逃过一劫。等黑雾散去，镇子里的人……全都不见了。”

　　言蓁蓁握紧拳头：“墨玄大长老呢？他不是在镇子里吗？”

　　三长老叹了口气：“大长老在黑雾出现前就离开了。他说感应到天池那边有异常，要提前出发。现在想来，那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调虎离山……言蓁蓁明白了。幽影教故意制造异常，引走墨玄大长老这个最强战力，然后对黑石镇下手。

　　“黑雾持续了多久？”她问。

　　“大约一个时辰。”周伯渊说，“我们躲在密室里，能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还有拖动东西的声音。但不敢出去看。等声音消失后，我们出去查看，就发现整个镇子空了。”

　　言蓁蓁沉默片刻，忽然问：“黑石阵眼呢？你们检查过吗？”

　　三长老摇头：“我们不敢离开密室太久。不过黑石阵眼在地下深处，应该没事。”

　　“带我去看看。”言蓁蓁说。

　　在三长老的带领下，他们来到黑石阵眼所在的洞穴。升级后的黑石依然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言蓁蓁能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将手按在黑石上，尝试沟通。银白光芒流转，黑石中浮现出七个光点——七星封印的七个阵眼。

　　其中，黑石镇、金帐王庭、流沙古城三个阵眼的光芒相对稳定；断龙关、黑石山脉天池两个阵眼的光芒剧烈波动；还有两个阵眼的位置依然模糊。

　　看起来一切正常，但……

　　“等等。”言蓁蓁忽然发现了一个细节，“七个光点的排列……变了。”

　　她记得很清楚，之前七个光点的排列是北斗七星的形状。但现在，排列变得更加紧密，几乎要重叠在一起。

　　而且，每个光点的中心，都多了一个极小的暗红色光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蚀月之种……”言蓁蓁喃喃道，“七个阵眼都有……”

　　她的猜测被证实了。石伯当年确实在七个阵眼中都埋下了蚀月之种。而他们升级阵眼的行为，实际上是在激活这些种子。

　　现在，黑石镇、金帐王庭、流沙古城三个阵眼的蚀月之种已经被激活。断龙关和天池的阵眼一旦升级，蚀月之种也会被激活。到时候……

　　“七星归一……”言蓁蓁忽然明白了，“幽影教想要的不是我们同时点燃七个阵眼，而是让七个蚀月之种同时觉醒！那才是真正的‘七星归一’！”

　　乌恩其脸色大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停止升级其他阵眼？”

　　“恐怕已经晚了。”言蓁蓁苦笑，“就算我们停止，幽影教也会想办法激活剩下的蚀月之种。而且……”

　　她看向黑石阵眼：“黑石镇的蚀月之种已经激活，如果不想办法摧毁它，它迟早会觉醒。”

　　“怎么摧毁？”三长老问，“你摧毁流沙古城蚀月之种的方法，在这里能用吗？”

　　言蓁蓁摇头：“那次是侥幸。而且我现在状态不好，强行再来一次，可能没摧毁蚀月之种，我自己先死了。”

　　密室内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陷入了一个死局——继续升级阵眼，是在帮幽影教完成仪式；停止升级，蚀源封印会崩溃，北疆还是会毁灭。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乌恩其忽然开口。

　　“什么办法？”

　　“找到蚀月之种的源头。”老萨满说，“石伯当年埋下蚀月之种，肯定有控制的方法。如果能找到那个方法，或许能一次性摧毁所有种子。”

　　言蓁蓁眼睛一亮：“对！石伯是关键。只要能找到他，逼问出控制蚀月之种的方法……”

　　“但石伯早就失踪了。”三长老说，“黑石镇出事前，他就消失了。现在可能已经在幽影教总坛了。”

　　“那就去幽影教总坛。”言蓁蓁做出决定，“既然躲不过，那就主动出击。摧毁蚀月之种的方法，一定在总坛。”

　　“可我们连幽影教总坛在哪都不知道。”周伯渊说。

　　言蓁蓁看向黑石阵眼。七个光点中，有两个位置模糊的阵眼。之前她一直以为那是移动的阵眼，但现在想来，那可能就是幽影教总坛的位置——因为被特殊手段屏蔽，所以无法精确定位。

　　“我有办法找到。”她说，“七个阵眼是相互联系的，通过黑石阵眼，或许能反向追踪到总坛的位置。”

　　她再次将手按在黑石上，这一次，她不再仅仅感知阵眼的位置，而是尝试顺着阵眼之间的联系，追溯源头。

　　意识顺着银白光芒延伸，穿过地脉，跨越千里。她“看”到了七个阵眼之间错综复杂的能量通道，那些通道如同蛛网般交织，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北方，极北之地，冰川深处。

　　意识继续延伸，穿过厚厚的冰层，进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那里有一座完全由黑色冰晶构成的宫殿，宫殿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晶体。

　　那就是蚀源核心，也是幽影教总坛所在！

　　但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触及核心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反噬而来！

　　“谁在窥视？！”一个威严而恐怖的声音在她意识中炸响。

　　言蓁蓁闷哼一声，猛地收回意识，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怎么了？”乌恩其急忙扶住她。

　　“被发现了……”言蓁蓁擦去血迹，“不过……我也找到了。幽影教总坛在极北冰川之下。而且……”

　　她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我还感应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谁？”

　　“墨离。”言蓁蓁声音低沉，“他也在那里，还活着，但……状态很奇怪。”

　　三长老急切地问：“少主还活着？他被抓了？”

　　“不是被抓。”言蓁蓁摇头，“他似乎是……自愿去的。而且，他身上的气息……很特别，既有人类的生命气息，又有蚀源的气息，就像……就像我一样。”

　　所有人都愣住了。墨离也融合了蚀源之力？这怎么可能？

　　“我必须去极北冰川。”言蓁蓁站起身，“墨离在那里，石伯可能也在那里，摧毁蚀月之种的方法也在那里。”

　　“可你的身体……”乌恩其担忧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言蓁蓁看向众人，“你们留在黑石镇，想办法联系墨玄大长老和金帐王庭。我去极北冰川，找到墨离，找到摧毁蚀月之种的方法。”

　　“我跟你一起去。”乌恩其说。

　　“不行，你留下来更有用。”言蓁蓁拒绝，“你是大萨满，能沟通地脉，也能联系其他萨满。如果……如果我失败了，你们还需要继续战斗。”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我怀疑黑石镇的人没死，只是被带走了。幽影教需要活人做祭品，他们很可能也被带到了极北冰川。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计划已定。言蓁蓁简单收拾了行装，准备独自前往极北冰川。

　　临行前，三长老交给她一枚墨绿色的玉佩：“这是墨族的信物，如果遇到墨族的人，出示这个，他们会帮你。另外……如果见到墨离少主，告诉他，墨族永远是他的后盾。”

　　言蓁蓁接过玉佩，郑重收好。

　　走出密室时，天已经黑了。夜空中，北斗七星格外明亮，七颗星子几乎连成一线。

　　下一次月圆之夜，还有三十二天。

　　也就是说，她必须在三十二天内赶到极北冰川，找到摧毁蚀月之种的方法，否则月圆之夜，蚀月仪式就会完成。

　　时间，真的不多了。

　　言蓁蓁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黑石镇。这座她曾经战斗过、守护过的小镇，如今已成空城。

　　“等我回来。”她轻声说，然后策马向北，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极北冰川之下，黑色冰晶宫殿中，一个身影缓缓睁开眼。

　　那是墨离。

　　他坐在一个冰晶王座上，周身笼罩着淡淡的黑气。他的眼睛一只黑色，一只暗红，与言蓁蓁的状态如出一辙。

　　王座下方，石伯恭敬地跪着：“少主，她来了。”

　　墨离——或者说，被蚀源侵蚀的墨离——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知道。让她来吧。等她到了，仪式就可以开始了。”

　　他抬头望向宫殿顶部，那里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月亮图案。

　　“蚀月降临之日，就是混沌觉醒之时。而我和她……将是新世界的双王。”

　　石伯眼中闪过狂热：“教主圣明！”

　　宫殿深处，幽影教主站在水晶球前，球中映出的正是言蓁蓁策马北行的身影。

　　“最后的棋子，已经就位。”他低声自语，“六十年的布局，终于要迎来终局了。初代大萨满，你当年封印蚀源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他转身，看向宫殿深处的一个冰封祭坛。

　　祭坛上，冰封着数百个人——正是黑石镇的居民。他们全都陷入沉睡，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像是在做美梦。

　　“再等三十三天。”教主抚摸着冰面，“三十三天后，你们都将成为新世界的基石。而这个世界……将迎来真正的永恒。”

　　宫殿外，寒风呼啸，冰川崩塌。

　　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终极之战，即将在极北之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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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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