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七德寻踪

　　和平协议初步达成，但蓁离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人皇要求她留在京城，既是试探，也是软禁。虽然她可以自由行动，但一举一动都有人暗中监视。

　　朝会结束后，使团被安排住进了一处皇家别院。别院环境清幽，守卫森严，与其说是优待，不如说是变相的囚禁。

　　“殿下，人皇此举明显不信任我们。”胡青岚在检查完别院后，皱眉说道，“表面上说是为了商讨协议细节，实际上是将我们困在京城。”

　　“意料之中。”蓁离平静地说，“人族对妖族的敌意数百年积累，不可能一朝消除。人皇需要时间观察我们，也需要时间说服朝中反对派。”

　　“那我们就这样等着？”白子轩问。

　　“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蓁离取出封印着邪神意志的黑色珠子，“你们看。”

　　珠子表面的裂痕比昨晚更多了，黑色气息不断渗出，虽然微弱，但持续不断。

　　“封印在松动！”赵天翊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样？”

　　“京城地脉残留的蚀源之力在影响封印。”蓁离说道，“我们必须尽快净化邪神意志，否则它迟早会冲破封印。”

　　“可是怎么净化？”胡青岚问，“连墨璃前辈都只能封印，无法消灭。”

　　蓁离取出九尾令，将昨晚看到的内容告诉三人：“九尾令提示，需要集齐七德——仁、义、礼、智、信、勇、和，七德合一才能净化邪神意志。”

　　“七德？”白子轩若有所思，“这是人族崇尚的美德，难道指的是拥有这些美德的人？”

　　“或许不是人，而是物。”赵天翊说道，“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过，上古时期有‘七德之器’的传说。七件法器分别代表一种美德，合在一起有净化邪祟的功效。”

　　“七德之器？”蓁离眼睛一亮，“你知道在哪里吗？”

　　“传说早就失传了。”赵天翊摇头，“不过，既然九尾令给出这个提示，说明七德之器应该还在世间，只是分散各处。”

　　“那我们分头寻找线索。”蓁离做出决定，“天翊，你熟悉京城，去查查古籍记载；子轩，你回白家一趟，问问家族长辈是否知道七德之器的信息；青岚，你回妖族，将京城的情况告诉外祖父，同时打听妖族是否有相关传说。”

　　“那殿下您呢？”三人齐声问。

　　“我留在京城，一方面应付人皇和朝中大臣，另一方面暗中调查。”蓁离说道，“记住，行动要隐秘，不要引起注意。”

　　“是！”

　　三人各自领命，悄悄离开别院。

　　蓁离留在房中，开始思考七德之器的线索。她将九尾令放在桌上，注入一丝古灵血脉之力，令牌再次发光。

　　这次浮现的不止是文字，还有七个模糊的图案：

　　第一幅图案是一棵生机勃勃的大树，树下有孩童嬉戏——这应该是“仁”，象征生命与慈悲。

　　第二幅图案是一柄公正的天平——这是“义”，象征正义与公平。

　　第三幅图案是一套完整的礼仪器具——这是“礼”，象征秩序与规范。

　　第四幅图案是一本打开的书卷——这是“智”，象征智慧与知识。

　　第五幅图案是两个相握的手——这是“信”，象征诚信与信任。

　　第六幅图案是一柄出鞘的利剑——这是“勇”，象征勇气与果敢。

　　第七幅图案是两族和睦共处的场景——这是“和”，象征和平与和谐。

　　“这些图案……似乎暗示了七德之器的形态和所在。”蓁离仔细研究，“第一幅图的大树，会不会是某棵特殊的古树？第二幅图的天平，会不会是某个公正的象征？……”

　　她正思考着，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殿下，李相求见。”

　　“请李相进来。”

　　李延年走进房间，看到桌上的九尾令和图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没有多问。

　　“李相请坐。”蓁离收起九尾令，“不知李相前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李延年坐下，“老夫是来与殿下商议和平协议的细节。另外……也是来提醒殿下，京城水深，殿下务必小心。”

　　“多谢李相关心。”蓁离说道，“不知李相指的是什么？”

　　李延年压低声音：“镇北侯虽然被抓，但他在朝中的党羽还在。这些人不会轻易放弃，可能会对殿下不利。”

　　“我明白了。”蓁离点头，“李相可知道，朝中还有谁与镇北侯关系密切？”

　　“这……”李延年犹豫了一下，“此事牵扯甚广，老夫不便多说。但殿下可以留意一个人——兵部尚书周文昌。他是镇北侯的姻亲，也是朝中主战派的领袖之一。”

　　周文昌？蓁离记下了这个名字。

　　“另外，陛下虽然同意和谈，但也心存疑虑。”李延年继续说道，“殿下若想真正赢得陛下的信任，还需要做些事情。”

　　“请李相明示。”

　　“京城近来不太平。”李延年说道，“城西的蚀源据点虽然被清除，但京城其他地方可能还有隐患。如果殿下能帮忙解决这些问题，既能证明妖族的诚意，也能赢得民心。”

　　蓁离明白了。人皇和朝臣们需要一个理由来相信妖族，一个实际的表现。而解决京城的隐患，正是最好的证明。

　　“好，我会调查京城的情况。”蓁离说道，“不过我需要一些自由，不能总被困在别院里。”

　　“这个老夫可以安排。”李延年点头，“殿下可以以‘了解京城风土人情’为名，在城中走动。但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有护卫陪同。”

　　“那就麻烦李相了。”

　　送走李延年后，蓁离开始计划下一步行动。既然要调查京城隐患，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寻找七德之器的线索。

　　第二天，在李延年的安排下，蓁离带着两名护卫（实际上是监视者）开始在京城中走动。

　　她首先来到了城西的贫民区。这里的居民生活困苦，疾病蔓延，与城中心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更重要的是，蓁离能感觉到，这里的地脉依然混乱，虽然蚀源意志已经被清除，但残留的影响还在。

　　“这里需要净化。”蓁离心中有了打算。

　　她走到一处废弃的祠堂前，这里曾是供奉土地神的地方，如今破败不堪。蓁离能感觉到，祠堂下方有一个地脉节点，但被污秽堵塞了。

　　“我要在这里做些事情，请两位在外等候。”她对护卫说道。

　　护卫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接到的命令是监视，不是限制。

　　蓁离走进祠堂，运转生命源锁的力量。银绿光芒从她手中涌出，渗入地下，开始净化被污染的地脉节点。

　　这个过程很缓慢，需要耐心。就在她专注净化时，忽然听到祠堂外传来争吵声。

　　“滚开！这是我们的地盘！”一个粗鲁的声音吼道。

　　“这座祠堂废弃已久，何来地盘之说？”这是护卫的声音。

　　“少废话！再不滚，别怪我们不客气！”

　　蓁离走出祠堂，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与护卫对峙。这些人眼神凶狠，手中拿着木棍，显然是当地的地痞。

　　“怎么回事？”蓁离问。

　　“殿下，这些人说祠堂是他们的地盘，不让我们在这里。”护卫说道。

　　一个领头的汉子打量着蓁离，眼中闪过一丝淫邪：“哟，好标致的小娘子。怎么，想进祠堂？陪大爷玩玩，就让你进去。”

　　护卫大怒：“放肆！竟敢对殿下无礼！”

　　“殿下？什么殿下？”汉子们哄笑，“在这城西，大爷我就是王！”

　　蓁离平静地看着他们，忽然问道：“你们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梦见黑色的影子追逐你们？”

　　汉子们愣住了。领头的汉子脸色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们被蚀源的气息污染了。”蓁离说道，“虽然只是残留，但已经影响了你们的心神，让你们变得暴躁易怒，夜晚做噩梦。”

　　“胡……胡说八道！”汉子嘴硬，但眼神中已经透出恐惧。

　　蓁离伸出手，生命源锁的光芒笼罩了几个汉子。银绿光芒渗入他们体内，驱散了残留的蚀源气息。

　　汉子们感到一阵清凉，原本烦躁的心绪平静下来，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这……这是……”领头的汉子惊讶地看着蓁离。

　　“蚀源意志虽然被清除，但它的污染还在。”蓁离说道，“这座祠堂下方有一个地脉节点，我需要净化它，让这里恢复生机。这不仅对我重要，对你们的生活也有好处——地脉净化后，这里的疾病会减少，作物会长得更好。”

　　汉子们面面相觑，最终领头的汉子说道：“你……你真的能治好这里？”

　　“我能试试。”蓁离说道，“但需要你们的配合。在我净化期间，不要让人打扰。”

　　汉子们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好，我们信你一次。”

　　接下来的三天，蓁离每天都来祠堂净化地脉。她不仅净化节点，还用生命源锁的力量治疗了一些生病的孩子。

　　城西的居民们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感激，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他们开始称蓁离为“仙姑”，主动帮她维护祠堂周围的秩序。

　　第三天傍晚，地脉节点终于被彻底净化。银绿光芒从祠堂中冲天而起，整个城西的地脉都恢复了通畅。

　　居民们感到空气变得清新，原本病恹恹的孩子们也恢复了活力。

　　“仙姑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领头的汉子带着一众居民跪在祠堂前。

　　“不必如此。”蓁离扶起他们，“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怀中的九尾令在发热。取出一看，令牌上的第一个图案——那棵生机勃勃的大树，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难道……”蓁离心中一动。

　　她走进祠堂，发现祠堂中央的地面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棵小树苗。树苗只有三尺高，但枝叶翠绿，生机盎然。

　　蓁离伸手触碰树苗，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生命之力——这正是“仁”的力量，慈悲与生命的象征！

　　“第一德，找到了。”她心中欣喜。

　　但树苗还太小，无法作为法器使用。需要时间让它成长，或者……用特殊的方法加速成长。

　　蓁离将一丝生命源锁的力量注入树苗，树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很快长到了一人高，枝叶舒展，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从现在起，你就是‘仁德之树’。”蓁离轻声说道，“请助我净化邪神，守护北疆。”

　　树苗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

　　蓁离取下一片树叶，树叶在她手中化作一枚绿色的玉佩，玉佩上刻着大树的图案，散发着温和的生命气息。

　　这就是仁德之器的雏形。虽然还不够完整，但已经具备了核心力量。

　　带着玉佩离开祠堂时，蓁离看到李延年正在外面等候。

　　“殿下果然不凡。”李延年赞许地说，“城西的百姓都在传颂殿下的功德。陛下得知后，也很欣慰。”

　　“这是我应该做的。”蓁离说道，“李相前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李延年点头：“确实还有一事。明日宫中设宴，陛下邀请殿下参加。届时朝中大臣都会到场，是一个增进了解的好机会。”

　　“我会准时赴宴。”蓁离说道。

　　“另外……”李延年犹豫了一下，“周尚书可能会在宴会上发难，殿下要有所准备。”

　　“多谢李相提醒。”

　　回到别院，蓁离将仁德玉佩小心收好。七德已得其一，还有六德需要寻找。但时间不等人，邪神意志的封印越来越不稳定。

　　当晚，赵天翊回来了，带回了一卷古籍。

　　“殿下，我查到了一些线索。”他摊开古籍，“根据记载，七德之器确实存在，但分散在北疆各地。其中‘义德之器’——公正天平，据说在‘断罪谷’中。”

　　“断罪谷？在哪里？”

　　“在北疆西部，靠近人族与妖族的交界处。”赵天翊说道，“传说那里是上古时期审判罪人之地，公正天平就是审判者的法器。”

　　“那我们得去一趟。”蓁离说道。

　　“可是殿下现在不能离开京城。”赵天翊提醒。

　　“我有办法。”蓁离说道，“明日宫中宴会是个机会。如果我能赢得人皇的信任，或许可以争取到外出的许可。”

　　“那我和殿下一起去。”赵天翊说。

　　“不，你和子轩、青岚继续寻找其他德器的线索。”蓁离说道，“七德之器分散各地，我们分头行动效率更高。而且，寻找这些法器可能会遇到危险，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那殿下一个人去断罪谷太危险了。”

　　“我会小心的。”蓁离说道，“而且，我不是一个人。”

　　她看向怀中的九尾令。令牌会指引她，也会保护她。

　　第二天傍晚，宫中宴会如期举行。

　　宴会场设在御花园，灯火通明，丝竹悦耳。文武百官齐聚，人皇端坐主位，蓁离作为贵宾，坐在人皇下首。

　　宴会开始后，气氛还算融洽。大臣们虽然对妖族仍有戒心，但碍于人皇的面子，表面上还算客气。

　　但正如李延年所料，酒过三巡后，兵部尚书周文昌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王储殿下。”周文昌说道。

　　“周爱卿请讲。”人皇说道。

　　周文昌看向蓁离：“殿下，听闻妖族近年实力大增，屡屡犯我边境。如今突然提出和谈，实在令人不解。不知殿下可否解释，妖族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尖锐，直接质疑妖族的诚意。

　　蓁离平静地回答：“周尚书，妖族提出和谈，不是因为实力不足，而是因为看到了战争的危害。我的母亲，妖族公主胡雪薇，就是因为反对战争才被迫逃亡。她教导我，和平才是北疆唯一的出路。”

　　“说得漂亮。”周文昌冷笑，“但空口无凭。如果妖族真有诚意，为何不先释放这些年俘虏的人族将士？为何不归还侵占的边境土地？”

　　“这些都可以在协议中商讨。”蓁离说道，“和平协议本就是相互妥协的过程。如果人族愿意释放妖族俘虏，归还妖族祖地，妖族自然也愿意做出对等的让步。”

　　“祖地？”周文昌挑眉，“殿下指的是哪里？”

　　“黑石山脉。”蓁离说道，“那里本是墨族祖地，三百年前被人族占据。如果人族愿意归还，妖族愿意让出同等面积的边境土地。”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黑石山脉是北疆重要的地脉节点，资源丰富，战略位置重要。让人族归还，等于放弃一块肥肉。

　　“荒唐！”周文昌怒道，“黑石山脉早已是人族领土，岂能说还就还？”

　　“三百年前，那里还是妖族领地。”蓁离寸步不让，“如果按照周尚书的逻辑，人族占据的妖族土地，是不是都该归还？”

　　“你！”周文昌语塞。

　　人皇抬手制止了争执：“此事容后再议。今日是宴会，不谈政事。”

　　周文昌愤愤坐下，但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宴会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经变了。许多大臣看向蓁离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

　　蓁离心中叹息。她知道和平之路不会平坦，但没想到阻力这么大。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忽然有侍卫匆匆进来禀报：

　　“陛下！城外出现异象！夜空中有七彩光芒，疑似宝物出世！”

　　“哦？”人皇感兴趣地问，“在何处？”

　　“在城西五十里外的‘落凤坡’。”

　　落凤坡？蓁离心中一动。九尾令上的第二个图案——公正天平，所指的方向正是西方！

　　难道义德之器要在那里出世？

　　她立刻起身：“陛下，臣女愿前往查看。若真是宝物，愿献给陛下，以示妖族诚意。”

　　人皇沉吟片刻，点头：“好。那就由王储带人前往查看。周尚书，你陪同前去，保护王储安全。”

　　周文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躬身道：“臣遵旨。”

　　蓁离心中一沉。人皇让周文昌陪同，明显是不完全信任她。而且，周文昌对她有敌意，此行恐怕不会顺利。

　　但为了义德之器，她必须去。

　　宴会提前结束，蓁离在周文昌和一队禁军的“保护”下，连夜赶往落凤坡。

　　夜色中，蓁离看着前方周文昌的背影，心中警惕。

　　这一去，恐怕不仅是寻宝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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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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