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渊对决

　　绝渊深处的风裹挟着潮湿的寒意，叶凌月刚踏入密林，便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气息。他脚步不停，指尖悄然凝聚起一缕冰火灵力——血色斗篷男子的气息如同附骨之疽，显然已锁定他的踪迹。

　　“万魂窟……”叶凌月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丹田中与灵狐相连的灵力线微微震颤。刚才血色斗篷男子与属下的对话虽轻，却没能瞒过契约带来的敏锐感知。他摸了摸怀中的令牌，蛇纹在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确定，幽冥殿对《焚天诀》的觊觎远不止功法本身。

　　“聚灵阵的金色纹路指向绝渊底部，与万魂窟的方位恰好重合。”苍玄的声音从玉佩中传出，带着几分凝重，“但绝渊深不见底，传说底部是连通幽冥的裂隙，连筑基期修士都不敢轻易下探。”

　　叶凌月望着前方逐渐收窄的山谷，两侧的山壁如同被巨斧劈开，露出深褐色的岩层，岩层缝隙中渗出墨绿色的汁液，滴落时发出“嗤嗤”的声响，显然含有剧毒。他能感觉到，越是靠近深渊底部，丹田中的阴阳鱼便旋转得越快，仿佛在呼应某种深藏的力量。

　　“血煞堂的人最多半个时辰就会追来，我们没有退路。”叶凌月握紧拳头，灵狐从他肩头跃下，化作一道白光钻进密林，片刻后叼回一株紫红色的药草——叶片呈锯齿状，根部结着圆珠，正是能短暂抵御幽冥气息的“镇魂草”。

　　“看来连灵狐都在催我们动身。”苍玄轻笑道。

　　叶凌月将镇魂草嚼碎吞下，一股清凉感顺着喉咙滑入丹田，阴阳鱼的旋转渐渐平稳。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山壁，沿着陡峭的岩层向下攀爬。山壁上布满湿滑的苔藓，不时有碎石滚落深渊，许久都听不到落地的声响，可见其深邃。

　　下探约千丈后，四周的光线变得极为昏暗，只有岩壁缝隙中偶尔闪过幽蓝的磷火。空气中的幽冥气息越来越浓郁，若非镇魂草的药效，叶凌月的灵力恐怕早已紊乱。他突然听到下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巨大的水流在奔腾。

　　“是地下暗河的源头！”苍玄的声音带着兴奋，“深渊底部果然有水脉，金色纹路的指引没错！”

　　叶凌月加快速度，终于在一处平台落脚。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撼——平台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一道宽约十丈的瀑布从对面的岩壁奔涌而下，坠入深渊时激起漫天水雾。而在瀑布中央，隐约能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在水中盘旋，鳞片反射着冷冽的寒光。

　　“那是……螭吻！”苍玄失声惊呼，“上古神兽龙子之一，怎么会镇守在此地？”

　　话音未落，瀑布突然剧烈翻涌，一道水桶粗细的巨大身影破水而出，露出覆盖着青黑色鳞片的头颅——吻边有锋利的触须，头顶生着独角，一双灯笼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凶戾的红光，正是传说中能操控水流的螭吻！

　　螭吻显然察觉到了叶凌月的气息，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瀑布的水流突然改变方向，如同活过来的巨蟒，朝着叶凌月所在的平台席卷而来。

　　“小心！它能控水成牢！”苍玄的警告刚落，水流已在叶凌月四周凝结成透明的水墙，将他困在中央。水墙坚如磐石，叶凌月尝试用“冰火燎原”术法攻击，却只能在墙面上留下淡淡的白痕。

　　“这螭吻至少有千年修为，控水之术已臻化境。”灵狐的声音在叶凌月脑海中响起，它从丹田中跃出，九条尾巴同时挥动，试图用风力吹散水墙，可水流刚被分开，立刻又重新合拢。

　　螭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巨大的尾巴猛地拍打水面。水墙突然向内收缩，叶凌月感觉全身骨骼都在被挤压，呼吸变得极为困难。他强忍着剧痛，凝神观察螭吻的动作——每当它操控水流时，脖颈处的一片逆鳞都会微微发亮，那片鳞片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更浅，边缘似乎还有一道细小的裂痕。

　　“弱点在逆鳞！”叶凌月心中一动，突然想起《焚天诀》第三卷中记载的“离火真焰”——那是一种能熔化金石的高温火焰，或许能灼伤螭吻的鳞片。

　　他不再试图打破水墙，转而将全部灵力凝聚于掌心，三色灵力在阴阳鱼的调和下，渐渐化作纯粹的赤红火团。火团刚一出现，周围的水墙便冒出大量蒸汽，螭吻明显感到了威胁，控水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就是现在！”叶凌月暴喝一声，将离火真焰压缩成一道细细的火线，瞅准螭吻甩动脖颈的瞬间，猛地射向那片浅色逆鳞！

　　火线如同烧红的钢针，精准地命中目标。螭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脖颈处的逆鳞被火焰灼伤，冒出黑烟。它显然没料到叶凌月能伤到自己，眼中的凶戾瞬间变成暴怒，巨大的身躯在水中疯狂搅动，整个深渊都开始剧烈震颤。

　　“不好！它要毁了这里！”苍玄的声音带着惊惶。

　　叶凌月趁机冲破松动的水墙，刚跃到安全地带，便听到身后传来“轰隆”巨响。螭吻用巨尾拍打岩壁，无数巨石从上方滚落，瀑布的水流被搅成旋涡，整个深渊底部开始崩塌。

　　“快找第四卷功法！”灵狐焦急地喊道，它的目光扫过崩塌的碎石，突然指向一处正在开裂的岩壁，“在那里！”

　　叶凌月顺着灵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岩壁裂缝中，隐约露出一卷古朴的玉简，玉简表面刻着的火焰图案，与前三卷《焚天诀》完全吻合。他冒着被碎石砸中的风险，纵身跃到岩壁前，用灵力将玉简从裂缝中取出。

　　就在玉简入手的刹那，深渊的崩塌突然加剧，螭吻的咆哮声越来越远，似乎被崩塌的碎石掩埋。叶凌月不敢久留，抱着玉简迅速向上攀爬，身后的平台已完全沉入漆黑的深渊，连瀑布的水流都被碎石截断。

　　当他终于爬回千丈之上的安全地带时，全身已被汗水浸透，手中的玉简却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四卷《焚天诀》在他的识海中汇聚，形成一本完整的古籍虚影，古籍封面上的“焚天诀”三个字突然亮起，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他的丹田。

　　叶凌月感觉体内的灵力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阴阳鱼图案的中心，渐渐浮现出一个微型的阵眼，与上古九绝阵的阵图隐隐呼应。

　　“功法集齐了……”苍玄的声音带着激动，“传说中《焚天诀》不仅是修炼功法，更是开启九绝阵的钥匙，现在终于要解锁秘密了！”

　　叶凌月刚要凝神感受，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他转头望向深渊底部，只见浓密的烟尘从下方喷涌而出，整个绝渊都在震颤，远处的山峦甚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位移。

　　“崩塌引发了连锁反应！”灵狐的声音带着惊惶，“绝渊的地质结构被破坏，恐怕会引发更大范围的地动！”

　　叶凌月心中一沉，他能感觉到，随着地动的加剧，四面八方都传来了灵力波动——有幽冥殿的气息，也有其他陌生势力的气息，显然都被这剧烈的震动惊动了。

　　他握紧手中的玉简，丹田中完整的《焚天诀》虚影散发着越来越强的光芒。功法集齐后，究竟会解锁什么秘密？是九绝阵的全部阵图，还是传说中的通天之力？而这场席卷整个绝渊的崩塌，又会引来多少窥伺的目光？

　　远处的天空中，血色斗篷男子正站在黑雾缭绕的楼船上，望着剧烈震颤的绝渊，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终于集齐了吗……也好，省得本尊一个个去找了。”他轻轻挥手，楼船调转方向，朝着深渊顶部疾驰而去，船帆上的骷髅标志在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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