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剑舞示爱

　　暮色四合，龙泉溪畔的古窑遗址被晚霞染成血色。江瓷站在断壁残垣间，指尖抚过一块青瓷残片，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父亲实验室里那些永远恒温的瓷胎样本。

　　小心！林砚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江瓷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听见身后传来瓷片碰撞的清脆声响。她转身时，看见林砚手中的龙泉剑正划过一道青虹，剑尖挑起的碎瓷在空中组成短暂的星芒。

　　这是......江瓷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些坠落的瓷片在青石板上弹跳，发出长短不一的脆响。作为先天性痛觉缺失者，她对声音频率的敏感度是常人的三倍——此刻耳膜捕捉到的，分明是标准的摩斯密码节奏。

　　林砚的剑势突然变得凌厉。这个平日温润如玉的考古学家，此刻竟将公孙大娘剑器舞的招式融入现代力学原理。剑锋扫过不同厚度的瓷片堆，激起的声波在古窑特殊的穹顶结构下形成共振。江瓷的耳中响起清晰的密码：青瓷开片0.3毫米，声波传导327赫兹——这是你父亲最后的研究数据。

　　江瓷的呼吸凝滞了。她看见林砚的剑尖在地面划出流畅的弧线，那些看似随意的轨迹，竟与父亲失踪前绘制的曜变天目盏窑炉图纸分毫不差。最惊人的是剑锋掠过某处时，三块带铀矿痕迹的影青瓷片突然悬浮而起——这分明是父亲笔记里记载的磁化釉实验现象。

　　你早就知道？江瓷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伤痕，那是七岁时触碰父亲实验样本留下的永久印记。林砚的剑势未停，剑风卷起的瓷粉在夕照中形成金色雾霭，隐约显出一个分子结构图——正是江瓷DNA里那段无法解释的陶瓷纳米粒子编码。

　　当最后一缕剑光没入鞘中，遗址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江瓷发现自己的白大褂下摆不知何时沾上了釉料，那抹祭红色在暮色中妖冶如血。林砚拾起一块带着剑痕的瓷片递来，断面竟呈现出7501工程特有的毛瓷胎质。

　　明天带你去见七叔。林砚的声音轻得像瓷片相碰，他守着最后的柴窑，也守着......后半句话被突然响起的瓷哨声切断。江瓷看见三百米外的断墙上，一个戴磁州窑面具的身影正将某种液体倒入龙窑火膛——那是会与铀矿渣产生链式反应的氟化氢。

　　----

　　夜色如墨，龙泉剑匣在紫外灯下泛着诡异的青芒。

　　江瓷指尖抚过匣面冰裂纹，釉层下渗出铁锈色晕斑——这是「枢府瓷」特有的氧化铁反应。她猛地抬头，看向林砚：这不是普通的剑匣，夹层里掺了铀矿渣。

　　林砚脸色骤变，袖中暗藏的短刃地出鞘半寸，却在瞥见江瓷脖颈处同样泛起的釉铁色血管时僵住。

　　你也有‘釉血症’？他声音发颤，难怪能感应到放射性物质……

　　----

　　剑匣夹层被暴力撬开的瞬间，检测仪数值飙升至500μSv/h。

　　釉铁合铸术本该用来修复古剑。林砚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与江瓷同源的青瓷纹胎记，但我兄长被走私集团用神经毒素控制，被迫改造剑匣运输核原料。

　　江瓷瞳孔骤缩——二十年前父亲失踪案的尸检报告里，赫然写着脏器呈现类似釉铁结晶化。

　　---

　　仓库顶灯突然爆裂，黑暗中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

　　是兄长的机关剑阵！林砚将江瓷推向墙角，自己却被突然弹出的剑匣暗刃划破手臂。鲜血滴落剑匣，釉面竟如活物般吞噬血珠，绽开妖异的曜变光纹。

　　江瓷突然扑向剑匣，任由刃口割破手掌。痛觉缺失的她，却在这一刻感受到釉铁胎记传来灼烧般的共鸣——那是父亲留在她基因里的密码。

　　---

　　江瓷徒手掰断剑匣中轴，夹层里滚出三枚刻着7501编号的釉封胶囊。林砚的兄长从阴影中踉跄走出，七窍渗出的血已凝成瓷釉状的蓝黑色结晶。

　　他们用改良祭红釉的钴毒素控制工匠……垂死者将半块碎瓷塞进江瓷手中，只有‘釉变者’能解开这最后的……

　　话音未落，他全身竟如高温窑变的瓷坯般皲裂碎落。江瓷握紧碎瓷，瓷片边缘的摩斯密码正与她胎记的纹路完美契合。

　　---

　　黎明时分，江瓷将铀胶囊沉入龙泉溪。

　　林砚跪在兄长瓷化的遗骸前，突然挥剑削去自己胎记所在的整块皮肉：林家守护了六百年的秘术，今日由我终结。

　　血雨中，江瓷按住他颤抖的手腕。溪水倒映着两人残存的瓷纹，如未烧制的生坯，在朝阳下泛起湿润的釉光。
　　http://www.hlys.cc/57818/6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