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线索初现

　　景德镇刑侦大队的会议室里，江瓷盯着投影仪上的现场照片出神。法医老陈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

　　死者张教授的尸检报告显示，他的眼球晶体有灼烧痕迹。老陈用圆珠笔敲了敲投影幕布，这种损伤模式很特殊，不是普通火焰造成的。

　　林默突然站起身，走到投影前指着照片一角：你们看这个曜变盏碎片上的光斑，边缘太整齐了。我在军工研究所实习时见过类似的痕迹——这是高能激光的烧蚀特征。

　　江瓷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青瓷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的指纹滑落，就像那天在展览会上，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镜片上反光的水渍。她猛地抬头：三天前的开幕式，有个访客特意询问过展柜的防爆参数。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刑侦队长王铁山掐灭烟头：详细说说。

　　他自称是东京大学的材料学教授，但对瓷器术语的掌握精准得反常。江瓷从手机调出监控截图，注意他右手小拇指的姿势——这是长期使用激光校准器形成的职业习惯。

　　林默突然凑近屏幕：等等，他脖子上挂的工牌！虽然模糊，但这个蓝底金边的设计......他快速在平板上调出资料，是瑞士CERN实验室的访客证！

　　窗外传来雷声，雨点开始敲打玻璃窗。江瓷想起那个男人离开时，黑色长柄伞尖在地砖上留下的圆形水痕，与现在茶杯在会议桌上洇开的水渍如出一辙。她的先天性痛觉缺失症此刻却让思维异常清晰——某些记忆的碎片正在神经突触间精准对接。

　　我要去趟陶瓷大学。江瓷抓起外套，张教授遇害前正在研究曜变盏的量子发光特性，他的实验数据可能......

　　我和你一起。林默已经拨通电话，我师兄在国防科大负责激光武器项目，需要他帮忙分析这些灼烧痕迹。

　　雨幕中的景德镇街道泛着青灰色的光。江瓷的电动车碾过积水，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一道反光。她假装系鞋带蹲下，从挎包暗袋取出父亲留下的袖珍放大镜——镜面反射中，五十米外有辆银色丰田始终保持着固定距离。

　　我们被跟踪了。她在等红灯时低声对林默说，右转就是陶大后门，图书馆地下有抗战时期的地道。

　　林默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出预定暗号。三分钟后，他的军用级干扰器会阻断半径三百米内所有电子信号。江瓷摸了摸耳垂上的陶瓷耳钉，这是她用父亲秘方烧制的特殊介质，能抵御特定频段的电磁脉冲。

　　陶瓷大学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室里，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宣纸与墨锭的气息。江瓷戴上白手套，轻轻展开张教授最后借阅的《天工开物·陶埏篇》影印本。在章节的空白处，有几行用隐形墨水写下的方程式。

　　这是量子隧穿效应的计算公式......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还有CERN去年公布的粒子约束矩阵！

　　突然，古籍室的顶灯开始频闪。江瓷耳钉传来细微的震颤——这是干扰器启动的信号。她迅速用手机拍下书页，将原件塞进防火保险柜。走廊尽头传来皮鞋踩踏老地板的吱呀声，节奏精准得像是经过声学测算。

　　从通风管道走。江瓷推开明代《陶冶图》背后的暗门，这条地道直通...

　　话音未落，一道蓝光穿透书柜射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被击中的《景德镇陶录》善本瞬间碳化，边缘呈现出曜变盏特有的虹彩光晕。江瓷闻到了父亲实验室里那种特殊的臭氧味——这是军用级自由电子激光器的特征。

　　幽暗的地道中，林默的军用腕表投射出全息地图。江瓷的指尖在地图上某处停留：去青龙山废弃雷达站，那里有电磁屏蔽室。她的声音在地道回响中显得格外清晰，如果凶手真是CERN的人，他们要找的恐怕不是曜变盏，而是......

　　你父亲藏在釉料配方里的量子编码。林默接上她的话。两人在岔路口同时转身，身后传来金属物体滚落的清脆声响——那是江瓷特制的陶瓷烟雾弹，釉料里掺了能干扰红外追踪的稀土元素。

　　雨更大了。远处传来警笛声，与雷达站老旧的铁门转动声交织在一起。江瓷望着乌云中若隐若现的月亮，想起父亲失踪前夜烧制的那窑实验品。那些看似失败的曜变盏碎片，此刻正在证物室的紫外灯下，显现出与CERN对撞机数据惊人相似的粒子轨迹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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