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法则洗礼，慕清寒修为暴涨

　　穿越“碎星乱流带”后，古星墟内部的景象虽不再那般极端混乱，却更显苍茫死寂，危机亦以另一种形式潜伏。

　　暗红天幕下，广袤的废墟平原仿佛没有尽头。三人按照星路引的指引，朝着一个大致方向疾驰。地面坚硬的金属岩层上，随处可见深不见底的裂缝，其中偶尔逸散出精纯却狂暴异常的星辰煞气或空间乱流。巨大的残骸如同沉默的墓碑，投下扭曲的阴影，阴影之中，有时会毫无征兆地窜出由残留怨念或畸变能量凝聚的“墟灵”，形态诡异，攻击方式刁钻狠辣，虽个体实力大多在元婴到化神不等，但胜在出其不意、且往往携带诡异的法则污染，颇为麻烦。

　　起初数日，黄辰几乎一人包揽了所有警戒与清除工作，紫金色光芒流转间，无论是潜藏的墟灵，还是突然爆发的能量乱流，皆被轻易化解。慕清寒与岳山则全力适应此地极端且混乱的法则环境，稳固心神与修为。

　　渐渐地，慕清寒开始主动分担压力。她的冰魄剑意在此地似乎受到了某种奇异的“淬炼”。古星墟中，虽然五行阴阳等基础法则紊乱，但“冰”“寒”“寂灭”“锋锐”等与死亡、终结、绝对低温相关的法则碎片，却异常活跃且……古老。它们如同破碎的镜片，散落在这片星辰墓场，其中一些碎片蕴含的意境，远超她在下界乃至万道界寻常地域所能接触的层次。

　　在一次击溃数只由“极寒怨念”凝聚的冰晶墟灵后，慕清寒持剑而立，冰眸之中若有所思。她感觉自己的剑意，在斩灭那些墟灵时，似乎与这片天地间某种更深沉的“寒”之法则产生了短暂的共鸣，剑元运转间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练与穿透力。

　　“察觉到了？”黄辰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慕清寒点头：“这里的‘寒’，不一样。更……绝对，更接近‘终结’本身。”

　　“不错。”黄辰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星辰碎屑与冰封的残骸，“天衍星界破碎，星辰寂灭，其核心散逸的法则中，本就蕴含着归于冰冷、静止、虚无的终末道韵。此地历经万古沉淀，这些与‘终结’相关的法则碎片虽散乱，却本质极高。对你而言，是危险，亦是机缘。”

　　他指向平原深处一片隐约可见的、散发着淡蓝色氤氲光晕的区域：“那里，星辰寒煞与某种寂灭法则碎片汇聚，形成了类似‘法则泉眼’的所在。你若能承受其冲刷洗礼，当可让自身剑意与修为更进一步，彻底适应此界高阶法则，甚至……触及炼虚门槛。”

　　慕清寒冰眸一亮，随即又微微蹙眉：“法则泉眼……冲刷洗礼，恐有风险。”她并非畏惧，而是担心若自己闭关接受洗礼，会拖累行程，亦会增加黄辰负担。

　　黄辰看出她的顾虑，淡然道：“无妨。影尊一方既已派人巡逻，说明他们大规模行动或真正深入核心尚需时日，或许也在准备或等待什么。我们时间尚有富余。此地虽险，但我可布阵护法，岳山亦可在外围警戒历练。你修为提升，后续行程方能更快更稳。”

　　他顿了顿，看着慕清寒：“修道之路，机缘难得。此地法则洗礼，可遇不可求。放心，有我在。”

　　慕清寒心中一定，不再犹豫：“好。”

　　岳山也连忙道：“公子放心，慕仙子放心，岳山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外围！”

　　计议已定，三人加快速度，朝着那淡蓝色氤氲区域飞去。

　　靠近之后，才发现那并非简单的光晕，而是一个直径约莫千丈、深陷于地面的巨大环形坑洞。坑洞底部并非实地，而是翻滚涌动着一种粘稠如液态、却又轻盈如雾的淡蓝色“寒潮”。寒潮中心，隐约可见一枚不断旋转、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如万年玄冰核心的深蓝色晶体，正是它在不断散发出精纯到极致、却也寒冷到足以冻结神魂的“寂灭寒煞”与法则碎片。

　　坑洞边缘，空气已冰冷刺骨，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冰晶坠落。寻常元婴修士在此，恐怕无需片刻便会冻毙。即便是化神修士，也需全力运转真元抵御。

　　“便是此处了。”黄辰打量了一下坑洞与中心那枚“寂灭寒晶”，微微颔首，“此晶乃是上古寒煞与寂灭法则经万古凝聚而成，虽非活物，但其散发的法则洗礼力量极为霸道。清寒，你需进入坑洞底部，尽可能靠近寒晶，引动其力，冲刷己身。我会在坑洞上方布下‘九曜定空阵’，为你稳定空间，削弱部分过于狂暴的冲击，但真正的法则感悟与肉身神魂淬炼，需你自行承受。”

　　“我明白。”慕清寒深吸一口气，冰眸之中剑意燃起，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充满了一种直面挑战、追寻大道的锐气。

　　黄辰不再多言，双手连挥，九道紫金色的流光自他袖中飞出，落在坑洞周围九个特定方位，瞬间没入地面。旋即，九根粗大的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坑洞的紫金色光网。光网缓缓旋转，散发出稳固空间、调和能量的波动，将坑洞内过于混乱溢散的寒煞稍稍约束、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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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吧。记住，坚守剑心，以意引道，化外力为己用，而非硬抗。”黄辰最后叮嘱。

　　慕清寒点头，深深看了黄辰一眼，旋即纵身一跃，化作一道冰蓝流光，投入那淡蓝色的寒潮之中。

　　一入寒潮，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全身！这寒意并非单纯的温度低下，而是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与神魂层面，带着一种万物终将归于沉寂、一切活动终将停止的“道”之威压！慕清寒浑身一颤，剑元自动护体，在体表形成一层冰蓝色光罩，但光罩在寒潮侵蚀下不断明灭闪烁。

　　她咬牙，运转心法，朝着坑洞中心那枚缓缓旋转的深蓝色“寂灭寒晶”缓缓靠近。每靠近一尺，寒意与那股寂灭道韵便强盛一分，压力呈几何级数增长。周围淡蓝色的寒潮也不再是均匀流动，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蕴含着不同法则碎片的冰晶旋流，如同亿万把冰冷刻刀，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冲刷、切割着她的身体、经脉、剑元乃至识海！

　　痛苦！难以言喻的痛苦！仿佛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都要被冻结、剥离、归于永恒的寂静。

　　慕清寒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贝齿紧咬下唇，渗出血丝旋即被冻成冰晶。但她冰眸之中的剑意却愈发炽盛！她没有被动承受，而是主动放开部分防御，引导一丝最为精纯的寂灭寒煞与法则碎片，融入自身的剑意之中！

　　“冰，非仅止水成冰之寒，更是万物运动趋于静止之态，是能量消散、活性湮灭之途！”她心中明悟着，剑意开始发生细微而深刻的变化。原本清冷凛冽的剑意，逐渐多了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能冻结时光、令万物归寂的韵味。那枚“寂灭寒晶”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剑意变化，旋转速度微微加快，释放出的法则碎片更加集中、精纯，如同瀑布般冲刷向慕清寒！

　　坑洞上方，黄辰凌空盘坐，双眸微闭，大部分心神维系着“九曜定空阵”，同时密切关注着下方慕清寒的状态。岳山则在外围数里处警惕地巡逻，击退了几只被此地异常能量波动吸引而来的墟灵。

　　时间一点点过去。坑洞底部，慕清寒的身影已完全被浓郁的淡蓝色寒潮淹没，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冰蓝色的剑光在其中倔强地闪烁、明灭、蜕变。

　　一日，两日，三日……

　　到了第七日，坑洞内的寒潮突然剧烈翻涌起来！中心那枚“寂灭寒晶”光芒大放，其表面竟然浮现出无数细密玄奥的天然道纹！一股远超之前的、仿佛能冰封一个世界的恐怖寒潮伴随着清晰的法则道韵，轰然爆发！

　　“关键时刻！”黄辰睁开眼，手中法诀一变，九曜定空阵光华大盛，强行稳住即将崩溃的空间，并将那爆发的寒潮约束在坑洞范围内，但其核心的法则冲击，却需慕清寒自己面对！

　　坑洞底部，慕清寒猛然睁眼！此刻她的双眸已化为纯粹的冰蓝之色，其中仿佛有冰封的星河在流转！她手中的冰魄长剑自行悬浮于身前，发出清越悠长的剑鸣，剑身之上，竟然也开始浮现出与那“寂灭寒晶”表面道纹相似、却又带着自身剑道烙印的纹路！

　　“剑心通明，万寒归寂——破！”

　　她清叱一声，并非出声，而是剑意与神魂的共振！悬浮的长剑骤然光芒万丈，主动迎向那爆发而来的恐怖寒潮与法则冲击！

　　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与融合。

　　冰蓝色剑光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疯狂吞噬、吸纳着涌来的寂灭寒煞与法则碎片！慕清寒的身躯如同琉璃般变得透明，可以看到她体内剑元的运转轨迹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玄奥、更加……贴近“寂灭”与“终结”的本源！

　　她的气息，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暴涨！

　　化神中期……化神后期……化神圆满……并且仍在攀升！瓶颈如同虚设，在那浩瀚精纯的高阶法则洗礼与自身剑道明悟的双重推动下，她的修为势如破竹！

　　最终，当那枚“寂灭寒晶”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坑洞内的寒潮也恢复平静时，慕清寒的气息稳稳停驻在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炼虚初期！而且根基扎实无比，剑意纯粹凛冽，更带上了一层令人心悸的寂灭道韵！她周身三丈之内，空间都仿佛被无形的寒意冻结，光线扭曲，法则退避！

　　她缓缓抬手，握住了身前那柄已然蜕变为深蓝色、剑身布满天然寒纹的长剑。轻轻一挥，没有任何花哨，一道淡蓝色的剑痕无声无息地留在了前方空中，久久不散，散发着冻结万物、终结一切的恐怖剑意！

　　成功了！

　　慕清寒冰眸之中神光湛然，感受着体内澎湃数倍、性质也截然不同的全新剑元，以及神魂中那清晰了许多的、对“冰”“寒”“寂灭”等法则的感知与掌控，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这不仅是修为的突破，更是剑道境界的一次飞跃！

　　她抬头，望向坑洞上方，那里，黄辰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来到边缘，正含笑看着她。

　　慕清寒身形一动，化作一道冰蓝剑光，瞬间冲出坑洞，落在黄辰面前。她身上气息还未完全收敛，炼虚期的威压与那独特的寂灭剑意自然流露，令不远处的岳山都感到一阵心悸与由衷的敬佩。

　　“恭喜。”黄辰看着她，眼中带着欣慰。慕清寒的突破，在他的预料之中，却也超出预期。她不仅成功晋升炼虚，更将此地特有的“寂灭寒煞”法则与自身剑意完美融合，走出了独属于自己的道路，未来潜力不可限量。

　　“多谢。”慕清寒轻声道，冰眸中的冰冷化开，漾起温柔涟漪。若非黄辰护法指引，她绝无可能得到如此机缘，更不可能如此顺利突破。

　　岳山也飞了过来，满脸喜色地恭贺：“恭喜慕仙子修为大进！”

　　慕清寒微微颔首致意。

　　黄辰看向那坑洞底部已然黯淡、灵性大损的“寂灭寒晶”，道：“此晶精华已被你吸纳大半，但残余部分仍是不错的炼器材料，或许对你日后温养本命剑器有用。”说着，他隔空一摄，将那枚缩小了许多、光泽暗淡的蓝色晶体取到手中，递给慕清寒。

　　慕清寒接过，入手冰凉，能感觉到其中仍残留着精纯的寒煞与法则碎片，确实与自身剑意极为契合。

　　“休息半日，稳固境界，然后我们继续出发。”黄辰道，“你此番突破，气息外显，或许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注意，需尽快收敛。”

　　慕清寒点头，当即盘膝坐下，运转心法，熟悉全新的力量，收敛外放的气息与剑意。

　　半日后，三人再次启程。慕清寒修为大进，对古星墟混乱法则的适应力与抵抗力大大增强，飞行速度更快，遇到寻常墟灵或小规模能量乱流，甚至无需黄辰出手，她一道剑意便可冰封扫灭，效率极高。

　　黄辰乐得轻松，更多地将心神用于感应星路引与探寻前路。他能感觉到，距离“陨星海眼”越来越近了，同时，那种被暗中窥视、以及九幽商会活动的痕迹，也愈发明显。

　　这一日，他们穿越一片由无数巨大金属碎片构成的“迷宫”区域后，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令人震撼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但“海水”并非液体，而是由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微光的星辰尘埃与破碎的法则流光构成的“星尘之海”！星尘之海平静无波，却散发着令人神魂都感到沉沦的吸力与混乱道韵。而在星尘之海的极远处，海面中心，有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直径不知几千里的超级旋涡！旋涡中心幽暗深邃，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散发出难以言喻的苍凉、古老、以及……一种让黄辰血脉微微悸动的熟悉波动！

　　星路引在此地灼热无比，直指那超级旋涡中心！

　　陨星海眼！终于到了！

　　然而，就在三人被眼前景象所震撼时，侧前方一片巨大的星尘“礁石”后，陡然升起了数十道气息阴沉、充满敌意的遁光！为首数人，气息赫然达到了炼虚层次，其中一人，更是达到了炼虚后期，周身笼罩在一层扭曲的阴影之中，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猩红冰冷的眼眸，死死锁定了黄辰！

　　“等候多时了，黄辰。”那炼虚后期的阴影修士声音沙哑如同金属摩擦，“奉影尊大人之命，取你性命，夺你身上星神殿传承与信物！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星尘之海中，又悄然浮现出更多身影，隐约构成一个包围圈，杀机弥漫！

　　九幽商会，或者说影尊麾下的精锐，已然在此设伏！而且，似乎对黄辰的底细，知晓颇多！

　　面对突如其来的强敌环伺，黄辰神色不变，只是将慕清寒与岳山稍稍护在身后，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名炼虚后期的阴影修士，声音淡然：

　　“就凭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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