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足的诗歌篇章

　　龙灾的阴霾已沉沉压在蒙德城上空整整两个月。

　　肆虐的狂风撕裂了果酒湖的平静，卷起的沙尘遮蔽了低语森林的葱郁，商路断绝，人心惶惶。

　　对于璃月使团而言，这不仅是邻邦的灾难，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侨民的安全、商路的畅通、乃至璃月港的物资供给，都在这呼啸的龙翼下瑟瑟发抖。

　　而我们的纪禾副使，正面临着职业生涯的巨大挑战。

　　如今两月已过，龙灾非但未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那掷地有声的三个月海口，此刻如同一个被吹得鼓胀，眼看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啪一声炸裂的牛皮泡泡，每一秒都在挑战着纪某人的脸皮厚度和心脏承受能力。

　　纪禾躺在使馆庭院特意搬出来的藤编躺椅上，眯着眼望着蒙德难得一见的晴空。

　　好在，他纪禾做事，向来是“Plan A 不行还有 BCDEFG”。

　　提前预备的多份预案，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既然测试出某些剧情节点如同卡死的齿轮般难以直接撼动，那就索性绕过它！去掉那些拖沓冗长、效率低下的支线，直捣黄龙！

　　原本需要旅行者跋山涉水、深入丘丘人老巢达达乌帕谷收集环节就被砍了。

　　现在纪某人的高效运作下，风之执政带领着他的史诗主角团只需在摘星崖完成一次注定失败的净化仪式，便可直接开拔，剑指特瓦林的老巢风龙废墟！

　　为此，纪禾甚至贴心地帮那位焦头烂额的代理团长琴女士，暂时压制了蠢蠢欲动的愚人众势力。

　　要知道，蒙德处理这些趾高气扬的至冬外交官，还得时刻提防那位第八席执行官的反应。

　　但纪禾不需要，他背后站有在魔神战争中杀出来的椰羊小姐，你第八席或许很强，但我半仙之体的椰羊小姐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甘雨正使的作用在这一刻毋庸置疑，只要搬个凳子在使馆门口晒晒太阳就能让有心人打消念头。

　　旅行者的那个荣誉骑士的称号应该授予自己，毕竟这段时间他纪某人才是真正的国之柱石。

　　当仁不让，众望所归，毋庸置疑。

　　为了蒙德，纪某人付出了太多，比如：

　　“文书这些琐事，就交给副使就行了嘛！”

　　纪禾乐呵呵地从甘雨手中接过那些需要与蒙德官方扯皮的文书工作，处理得飞快，效率奇高。

　　搞定之后，还能施施然地搬把椅子，坐到甘雨旁边，一同享受这短暂的、没有狂风的午后阳光。

　　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骨头缝都透着懒意。

　　但甘雨的心头却蒙着一层阴霾。

　　她优雅地端坐着，仪态无可挑剔，只是那对紫色的美丽瞳孔里，却映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西风骑士团内部对龙灾的处理意见依旧未能统一。

　　”甘雨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打破了庭院的宁静，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更令人不解的是，作为蒙德的守护神，风之执政巴巴托斯冕下，至今…仍未有任何神谕降下，指引祂的子民。”

　　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旁边那个看似惬意、甚至有点昏昏欲睡的副使脸上。

　　这太阳晒得甘雨很不是滋味。

　　按照她千年积累的经验和精准的判断，龙灾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也该出现一个关键的转折点或明确的信号了。

　　然而，没有。

　　蒙德城的上空，除了风声，就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各方势力似乎都在…拖时间？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她身边这位看似惫懒、实则深不可测的副使。

　　甘雨狐疑地打量着纪禾：

　　纪禾半眯着眼，脸上挂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满足感，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晨曦酒庄特供冰镇葡萄酒的微醺光泽。

　　“甚至。”

　　甘雨加重了语气，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石制小圆桌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

　　“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古恩希尔德，以及蒙德暗面举足轻重的莱艮芬德家主迪卢克，这两位本应是解决龙灾的核心人物，此刻也神神秘秘，行踪不定，仿佛将龙灾的威胁和城内的治安…暂时抛诸脑后了。”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纪禾

　　“纪禾副使，对于这种…默契的拖延，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嗯~啊？”

　　纪禾像是被惊扰了美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甘雨大人…您刚刚说什么？”

　　“纪禾大人，工作期间不可饮酒的工作条例我记得应该是通知到您的”

　　纪禾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仿佛真的刚从周公那里回来

　　“哦，对，工作条例…我记得，工作期间不可饮酒…通知到了，通知到了…”

　　他含糊地应着，试图用官腔蒙混过关。

　　甘雨眉头微蹙，指尖敲击桌面的频率快了几分，显然对这副态度不太满意。

　　纪禾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

　　岔开话题！必须岔开话题！

　　年纪大了喝点酒午休一下就不要上纲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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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啊。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体谅老年人，特别是喜欢较真的甘雨姐姐。

　　“哦！风魔龙啊！”

　　纪禾仿佛才抓住重点，一拍脑门

　　“瞧我这记性！甘雨大人，这事儿我没跟您汇报吗？”

　　“？？？”

　　另一边的甘雨确实被岔开了，听纪禾的意思是已经有变化了？

　　纪禾没有看甘雨的脸色，先喝口清心做的花茶润润嗓子，最近肉吃多了火大。

　　“是这样的，甘雨大人。巴巴托斯冕下…咳，虽然没降下神谕昭告天下，但祂其实已经出手了。”

　　“在祂的暗中指引下，以那位异乡的旅行者荧为主力，蒙德酒庄主人迪卢克老爷提供情报和后勤支援，代理团长琴大人负责压阵和协调，他们已经在摘星崖对风魔龙特瓦林进行了一次…嗯…净化。”

　　见甘雨脸色难看下来，纪禾赶紧补充，谁让他实力低微腰板子硬不起来。

　　“风魔龙不是魔龙乌萨，作为东风之龙，他的地位在蒙德很崇高，就是要物理讨伐也得关上门偷偷摸摸进行，我也是偶然知晓。”

　　“所以现在？”

　　“我偶然的得知，在巴巴托斯冕下的最新指引下”

　　纪禾加重了指引二字，语气带着点微妙

　　“净化方案已经…嗯…灵活调整为物理说服为主了，现在他们一行人，正在巴巴托斯冕下的亲自带领下，前往特瓦林的老巢。”

　　“偶然？”

　　并非偶然

　　“偶然！”

　　一脸坚定的纪禾仿佛是要入党，对甘雨狐疑的眼神毫不在意。

　　但是对她准备横插一手的事情非常在意。

　　孩子们，他纪某人打不过第八席。

　　根据自己以前的对愚人众的战绩，他是真怕甘雨刚走自己就被火元素烧成灰烬。

　　甘雨显然一个字都没信纪禾这套漏洞百出的说辞。

　　她指尖停止了敲击，紫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映着庭院角落里日晷的影子指针已悄然滑过了未时三刻。

　　时间在流逝，而风龙废墟的情况依旧不明。

　　“据我所知风龙废墟在风灾刚起的时候就被暴风壁障所包围。”

　　“这里是蒙德，不必担心，风神在忽悠着他们。”

　　是真的忽悠，老摸鱼怪了。

　　甘雨挑眉

　　“纪禾副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哪能啊。”

　　纪禾端起花茶猛灌一口，眼中满是真诚

　　“我这不是怕甘雨大人操劳嘛。”

　　“您想啊，您要是亲自去风龙废墟，愚人众的第八席肯定闻着味就来了”

　　“那第八席的火元素，烧起璃月的文书来可比风魔龙的风刃快多了。”

　　你说绝望的炎之魔女是人家第二形态？那你别管，就问你是不是火吧。

　　反正这话是戳中了甘雨的顾虑。

　　甘雨脸上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丝，眉头也微微松开。

　　璃月七星临行前的核心指示是：稳定侨民、辅助蒙德、避免节外生枝。

　　直接和愚人众执行官在蒙德领土上爆发正面冲突，虽然以璃月的底蕴并不惧怕，但终归是违背了稳定和辅助的主旨，会带来无穷的麻烦和扯皮。

　　“那也不能让他们孤军深入，特别是两个首脑人物亲自去深入，太狐闹了。”

　　甘雨妥协了半步，从怀里摸出枚玉符递给纪禾

　　“这是千岩军的调动印信，后面事情恶化.....”

　　“若是情况危急，不必请示我，直接调动。”

　　纪禾接过玉符，入手温润，符面上刻着的岩纹隐隐发光。

　　他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摆出为难的样子：

　　“这多不好意思…要不还是您拿着？”

　　千岩军？

　　如果风神巴巴托斯、旅行者荧、代理团长琴、莱艮芬德家的迪卢克这四位“蒙德顶配天团”要是真在风龙废墟集体翻车折戟沉沙了…

　　那时候还管什么千岩军？赶紧抬头看看虚假之天是不是被捅破了窟窿，或者低头检查一下深渊教团是不是启动了灭世大杀器准备水淹七国神座了！

　　除非这调来的百十来号千岩军人均摩拉克斯

　　否则…不能说聊胜于无吧，那基本上也是毫无屌用。

　　“拿着。”

　　甘雨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不存在的尘土，他是闲不住的性子。

　　这副使嘴里是一句实话没有，不过情况既然明朗就不用管他了。

　　反正做好自己的任务就好，龙灾本就是自己任务之外的事情。

　　刚刚忧愁是因为没有进展，现在看样子尽在掌握，那她也懒得深究了。

　　龙灾本就是她任务清单上酌情协助的一项，之前忧愁是因为毫无进展，现在既然“齿轮”已经开始转动，那便顺其自然。

　　“我去骑士团一趟，再去商量一下救灾情况。”

　　“你留在这里，盯紧风龙废墟的动向，别再喝酒了，纪禾副使。”

　　看着甘雨的身影消失在商业街的拐角，纪禾才收起嬉皮笑脸。

　　片刻后赵昂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副使大人？”

　　“风龙废墟那边有人照看，不用理会。”

　　纪禾望着雪山方向，那里的云层正越积越厚。

　　在自己的加速之下蒙德剧情很快就会完结，璃月的请仙仪式还有几个月时间。

　　这几个月能安排黄毛怨种的地方也就那里了。

　　“另外，把备用的抗风药剂送到风龙废墟的补给点”

　　“是。”

　　赵昂顿了顿，又问

　　“需要通知甘雨大人吗？”

　　“不用。”

　　纪禾笑了笑，将空茶杯倒扣在石桌上，时间在他脸上又留下一些痕迹，留给自己的机会并不多。

　　“让年轻人多闯闯，咱们这些老年人，守好家就行。”

　　“而且，这是风神冕下专门为人谱写的史诗，要留给史诗主角足够的戏份，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要抢戏最好。”

　　自己已经砍了太多的剧情，再抢镜头巴巴托斯的史诗篇章可就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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