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客卿的被迫营业

　　此刻的往生堂依旧人来人往，前段时间的风波还没平息。

　　作为往生堂客卿的帝君大人不仅要忙碌往来宾客，现在又被纪禾加了一个担子。

　　会客室内，作为往生堂堂主的胡桃正与一位客人交谈，只是气氛算不上轻松。

　　这位客人身着璃月七星中象征新生与终结的官服，神色肃穆，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与此刻肩负重任的沉重感。

　　他正是被纪禾逼过来全权负责筹办岩王帝君送仙典仪的摇光星。

　　他来这里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毕竟以前负责这些的就是往生堂。

　　选择往生堂既是出于礼仪，也是因为往生堂确实是璃月港处理此类最高规格仪典的不二之选。

　　“……综上所述，瑶光大人，帝君送仙典仪，往生堂义不容辞。”

　　胡桃虽然年纪不大，但谈及本职工作跟帝君时，也是罕见的认真和悲伤

　　即使见惯了生死，也没想到有一日会给帝君去做这些身后事。

　　“我们有一套传承已久的古仪，可根据七星的要求进行调整，务必不能落了帝君的身后事。”

　　摇光星微微颔首，但眉头依旧紧锁，被一个参议逼迫，他心中的恼火是压不住的：

　　“胡堂主有心了。此次典仪非同小可，关乎国体，更是做给仙众、做给天下人看的。”

　　“每一处细节都需斟酌，必须完美契合古制，彰显帝君赫赫威仪与璃月哀思，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压力，面上的平静只是他身居高位多年的本领。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钟离端着一套茶具缓步走了进来。

　　他步履沉稳，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仿佛外界的天翻地覆都与他无关。

　　“堂主，您要的茶。”钟离的声音温和低沉。

　　岩王帝君一朝沦落为下手小厮，这到底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当然是因为……穷

　　时间回到稍早一些

　　那时候往生堂内檀香也压不住胡桃心头噌噌往上冒的火气。

　　她手里捏着一张长长的单据，让她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上面密密麻麻列满了各种名目：

　　霓裳花（特等）、沉香（三百年）、孤本典籍（疑似绝版）、玉京台初代茶具（一套）、新月轩限定糕点（十人份）、和裕茶馆包场费（整日）……最离谱的是，最后一项还写着咨询往生堂仪轨古籍，劳务费。

　　而单据最下方，潇洒飘逸地签着两个大字：钟离。

　　“钟！离！客！卿！”

　　胡桃把单据拍在桌上，气得梅花瞳都快变成摩拉形状了

　　“这个月第几次了？你是要把我们往生堂吃空吗？这都买的什么跟什么啊。还有这个劳务费，你给自己咨询自己还要收费？！”

　　钟离端坐在一旁，神色平静地品着茶，仿佛胡桃的暴跳如雷只是背景音乐。

　　他放下茶杯，语气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堂主稍安勿躁。所购之物，皆有其必要。霓裳花用于净化堂内气息，沉香可安神静心，有助于思考仪轨。”

　　“古籍乃是为深入研究送仙古仪所做准备，茶具糕点乃是为了招待可能来访的博学之士，包场费是为了能与学者进行不受打扰的深入交流。”

　　“至于劳务费……”

　　他顿了顿，应该是在想如何狡辩，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

　　“知识无价，但记录与整理亦耗费心力，象征性收取一些，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个鬼啊！”

　　胡桃叉着腰，围着他转圈，似乎是很想把这个客卿也找个风水宝地送进去。

　　“我们这是往生堂！不是希古轩！更不是你的私人小金库！”

　　“没钱！这次说什么都不给你报！”

　　钟离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但依旧从容：

　　“既如此，那便暂且记账吧。”

　　“记账？！你上上个月、上个月的账还没清呢！”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窗外正朝着往生堂走来、脸色严肃的瑶光星。

　　她眼珠一转，很显然一个“绝妙”的主意瞬间诞生。

　　钟离也明显有所察觉，就在他转身打算暂时退避的时候，胡桃却拉住了他。

　　“咳！”

　　截停钟离的胡桃脸色已经变了，换上一种极其虚伪的和善笑容

　　“钟离啊，你看，不是堂主我不近人情。实在是堂里最近资金紧张……这样吧，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钟离抬眼看她，金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这孩子又有了什么鬼点子？

　　而胡桃笑眯眯地指了指窗外：

　　“看到没？那位是璃月七星之一的瑶光星大人，主管祭祀礼仪，是咱们往生堂的顶头上司，也是这次帝君送仙典仪的总负责人。”

　　“他过来肯定是来谈典仪之事的，你既然这么懂古礼，对仪轨这么有研究，还花了堂里这么多钱钻研……”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对这个点子看起来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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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由你，代表往生堂，去接待瑶光大人，好好跟他探讨一下送仙典仪的细节。只要你把瑶光大人伺候……啊不，是商讨满意了，这笔账单，我就考虑给你报一部分！”

　　钟离：“……”

　　他看了看胡桃那副你不去就永远别想报销的表情，又看了看窗外越来越近的瑶光星。

　　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也罢。”

　　………………

　　这就是摇光星能如此幸运的喝上帝君亲手奉上的茶汤的故事

　　如果是纪某人或者护法大将看到这般，这会已经对帝君感激涕零，忠义之心溢于言表了。

　　可惜，享受这个福报的人是摇光星，可能这就是命数吧。

　　看到钟离终于是端着茶进来，胡桃眼睛一亮，立刻招手

　　“快来见过瑶光大人！瑶光大人可是咱们往生堂的顶头上司呢，这次帝君的送仙典仪，就是由瑶光大人全权负责的！”

　　钟离闻言，目光转向摇光星，微微颔首致意，动作优雅自然：

　　“摇光大人。”

　　随即，他便熟练地开始为两人斟茶，姿态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韵。

　　摇光星起初并未在意这位往生堂的客卿，只是下意识地接过茶杯。

　　然而，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钟离的面容和那双深邃平静的金珀色眼眸时，心中莫名地微微一悸，竟下意识地挺直了些背脊。

　　这种感觉来得突兀，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更是让他火气都下去不少。

　　胡桃却没察觉这细微的变化，她正兴致勃勃地想着拉近关系：

　　“钟离可是我们往生堂最博学的客卿，对古礼、仪轨、器物、文书无一不精。”

　　“瑶光大人，这次的典仪要是有什么疑难，问他就对了！保证比那些老学究说得还清楚！”

　　钟离刚好将一杯沏好的热茶奉至摇光星面前，声音平稳：

　　“大人请用茶。”

　　这茶汤……非常滴珍贵啊！

　　若是平常，一位客卿敬茶，摇光星自然安然受之。

　　但此刻，或许是心头压力太大，或许是方才那莫名的心悸作祟，又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在这位客卿面前端架子有些不适。

　　他竟下意识地虚扶了一下，语气也缓和了些：

　　“有劳钟离先生。”

　　胡桃见状，觉得气氛不错，便半开玩笑地对钟离道：

　　“钟离，瑶光大人可是大忙人，难得来一趟。好好表现！说不定瑶光大人一高兴，以后咱们往生堂的公文审批都能快几分呢！”

　　钟离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只是安静地侍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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