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似曾相识

　　荧：“？？？”

　　派蒙：“哇啊啊啊！你、你你是谁啊？！”

　　站在她们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几个月前垂垂老矣的参议大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面容清秀，线条柔和，一双黑眸清澈明亮，仿佛蕴藏着星辰，却又在深处沉淀着与年龄绝不相符的洞悉与沧桑。

　　他的皮肤白皙，甚至透着一种新生的柔光，嘴角天然带着一点微微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

　　整体看上去，就是一个干净、俊秀、甚至还带着些许未褪尽稚气的邻家少年郎！

　　如果不是他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荧极其熟悉的算计光芒，以及那几乎刻进骨子里的，带着几分懒散和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荧绝对会以为找错了人，或者是什么人用了高明的幻术。

　　少年纪禾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两人，尤其是派蒙那副仿佛见了鬼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具新生的身体，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

　　“嗯……看来这新壳子的冲击力比预想的还要大一点。”

　　他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才抬起头，对着几乎石化的旅行者和她的向导，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属于阳光少年的笑容。

　　“哟，来了？”

　　他语气轻松地打招呼，仿佛老友重逢，而不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

　　“比预计的早了好多，是因为你哥哥的沉默不语还是因为戴因的不辞而别？”

　　“别看那位坎瑞亚末代宫廷卫队队长整天一副老谋深算的谜语人样子，实际上就一毛头小子，纯莽夫。”

　　他往前走了两步，姿态很是闲适，完全无视了这处空间的压抑和危险。

　　“怎么？”

　　他看着依旧处于震惊中无法回神的荧和派蒙，眨了眨眼，笑容越发显得无辜又狡黠

　　“才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老夫了？”

　　“还是说……”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明显的戏谑

　　“被我这焕然一新的英俊面貌，给惊艳得说不出话了？”

　　派蒙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猛地飞上前。

　　几乎要把小脸贴到纪禾鼻子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声音都变了调：

　　“纪、纪老头？！真的是你？！你怎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你你……你是吃了什么奇怪的返老还童药？！不对不对……这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吧！”

　　荧也终于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大脑依然有些混乱。

　　纪禾看着她们俩的反应，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清朗的笑声在这片死寂的封印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摆摆手：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如假包换，正是老夫，纪禾。”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周围的环境：

　　“至于变成这样……唉，不小心把用了好多年的旧壳子给烧坏了，只好临时找了个……嗯，材料还不错的新模板。”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而不是经历了一场弑神夺权的凶险阴谋。

　　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笑容收敛了些，那双清澈的黑眸看向荧，带着一丝玩味

　　你们如果实在不习惯老夫这个过于青春靓丽的新形象……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了一下荧和派蒙依旧写满难以置信的脸庞。

　　然后慢悠悠地抬起了右手，拇指和中指轻轻搭在一起。

　　“……觉得还是以前那张老脸，看起来更顺眼，也更适合谈一些……严肃的、关乎世界存亡的大买卖？”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熟悉的、带着几分狡黠和懒洋洋意味的弧度。

　　下一刻，在荧和派蒙一眨不眨的注视下，他轻轻地——

　　打了一个响指。

　　“啪。”

　　声音清脆，在这片寂静的封印空间里甚至荡起了一丝微弱的回音。

　　随着这声响指，奇异的变化骤然发生。

　　并无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也没有刺眼夺目的光芒。

　　仿佛只是一层无形的、流动的“水膜”自他体内瞬间析出，迅速覆盖了他的全身。

　　那层“水膜”如同最精细的画笔，又似时光本身在飞速流淌、塑形。

　　他那一头柔软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白相间，发梢甚至显得有些干枯。

　　白皙细腻、充满年轻弹性的皮肤像是被无形的手掌抹过，迅速失去了水分与光泽，变得松弛，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细微的皱纹在眼角、额头、嘴角悄然蔓延开来。

　　他那原本清秀柔和的面部轮廓变得更为硬朗和沧桑，鼻梁似乎也更挺括了一些，带着经历风霜后的坚毅。

　　就连他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粗布衣衫，似乎也在这奇妙的变化中变得更加合身。

　　款式未变，却莫名多了一种历经浆洗的旧感，仿佛已经陪伴了主人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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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几乎是在响指落下的瞬间便已完成。

　　水波般的微光一闪而逝，悄然隐没。

　　站在原地的，不再是那个惊艳了荧和派蒙的清俊少年。

　　而是一个她们更为熟悉的身影——头发花白，面容带着岁月刻下的智慧与风霜痕迹，眼神深邃，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仿佛永远都在算计着什么的老者。

　　正是那个她们印象中的，璃月总务司前参议，纪禾。

　　“喏，”

　　苍老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与刚才清朗的少年音截然不同，却带着百分百纪禾式的慵懒和调侃

　　“怎么样？还是这张老脸看着比较习惯，也比较有说服力吧？”

　　“至少谈价钱的时候，不容易被当做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坑骗。”

　　他甚至还故意佝偻了一下背，咳嗽了两声。

　　做出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戏谑光芒彻底出卖了他。

　　派蒙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眼睛瞪得比摩拉还圆，在空中晃悠了两下，差点没稳住摔下来。

　　“变、变、变回来了？！”

　　她结结巴巴地指着纪禾，语无伦次

　　“不是……这……响指？就这么……简单？！你你你……这到底是什么妖术啊！”

　　荧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大脑再次陷入短暂的宕机状态。

　　她虽然见识过各种元素力和神奇的仙法，但这种随心所欲、瞬间改变年龄和外貌的能力……

　　他只知道一个人，没错，就是摩拉克斯，摩拉克斯甚至可以改变性别。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幻术的范畴，更像是对生命形态本身改变。

　　纪禾看着两人再次被震惊到的模样，似乎非常满意，呵呵低笑了起来，恢复了原本那种老狐狸般的姿态：

　　“一点小小的‘生命形态模拟技巧’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毕竟，用了那么多年的老样子，总得留个备份，偶尔怀旧一下也不错。”

　　他活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僵硬”的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然后看向荧，眼神中的戏谑稍稍收敛，变得认真了一些：

　　“好了，外观定制服务结束。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正事了，旅行者。”

　　“你费尽周折找到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围观老夫变戏法吧？”

　　他朝着旁边那块平整的岩石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率先慢悠悠地坐了回去。

　　仿佛这里不是恐怖的魔神封印地，而是他自家后院的书房。

　　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跟派蒙的吐槽，目光紧紧锁定在虽然变回老样貌纪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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