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灵前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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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五年,十一月初三,寅时三刻,坤宁宫。丧钟尚未敲响,但太后宾天的消息,已如同滴入静水的墨汁,在深沉的皇宫中悄然弥散开来。所有的宫人都换上了素服,行色匆匆,面容悲戚中带着深深的惶恐。皇帝震怒,靖国公奉旨总揽京师防务,这一切都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坤宁宫内,白幡已经悬起,灵堂正在紧急布置。陈静之已经在灵前跪了近一个时辰,身体因为寒冷和僵硬而微微颤抖,但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灵床上那覆盖着明黄锦被的身影,眼中的悲痛已经被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决意所替代。
冯保端着一碗参汤,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国公爷,您…喝点东西暖一暖吧。陛下那边…还需要您。”
陈静之摇了摇头,“陛下如何了?”**
“陛下在后殿暖阁歇着,太医看过了,说是悲恸过度,急火攻心,需静养。”冯保的声音压得极低,“不过…陛下让老奴传话,让国公爷您…务必留心宫内宫外的动静,尤其是…与‘秋水’相关的蛛丝马迹。陛下说…太后去得不明不白,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
陈静之的眼神骤然锐利。“你可知道什么?”**
冯保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老奴…不敢妄言。只是…太后凤体虽然一直不好,但近日并无急症。昨夜…侍奉汤药的是太后身边的两个老人,李嬷嬷和崔嬷嬷。但在太后昏迷前…有人看见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曾在坤宁宫后殿的小厨房附近出现过。”**
“面生的宫女?”陈静之猛地转头,“何人看见?现在何处?那宫女呢?”**
“是坤宁宫一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宫女,名叫小环。”冯保的声音更低了,“她说看见那宫女提着个食盒,行色匆匆,不像是本宫的人。事发后,老奴已经暗中将小环看管起来。但那个面生的宫女…不见了。老奴已经暗中让人在宫里秘查,但…就像蒸发了一样。”**
“蒸发了?”陈静之的心一沉。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除非…有人接应,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普通宫女。**
“查!”陈静之的声音冰冷,“从昨夜所有在坤宁宫附近出入的人查起,包括各宫派来探视、送东西的。所有接触过太后药膳、饮食的人,全部秘密拘押,分开审问。不要惊动外朝,用‘影子’的人。”**
“是。”冯保应道,“还有…陛下让问,蜀中王尚书那边,可有新的消息?”
陈静之摇了摇头,“尚无急报。不过…”他的目光投向西南方向,“我已经让人将了尘大师所说的事,以及玉玺碎片的情况,用最快的方式传给了王守仁。他在蜀中,或许能从蜀王府的旧档、残余人等身上,找到‘秋水’或‘水镜’的线索。”
“那就好。”冯保稍稍松了口气,“陛下还吩咐,国公爷您现在身兼重任,不可在此久跪,伤了身子。这里有老奴和其他人照看,您是不是…”**
“不。”陈静之打断他,“我在这里,等天亮,等礼部的人来。”他顿了顿,“你去告诉陛下,就说一切有我,让他…好好歇息。同时,让人去靖国公府,告诉王大力,从现在起,‘影子’所有在京人员,进入一级戒备。重点监视几个地方…”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报出了几个与江南士绅关系密切的朝臣府邸,以及几处可疑的坊市、寺庙。**
冯保一一记下,躬身退了出去。**
灵堂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出一两点灯花。陈静之的目光重新落回灵床。母亲…真的只是病逝吗?那个神秘出现又消失的宫女…“秋水”的人,已经能将手伸到坤宁宫、伸到太后身边了吗?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冰冷的怒火和后怕。**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以及低低的、压抑的争执。**
“…让我进去!我要见太后!”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不容置疑的焦急。**
“殿下,殿下不可!国公爷在里面…”是太监慌张的阻拦声。**
陈静之眉头一皱,起身走向殿门。只见门外,一个身着素白孝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与两名拦在门前的太监推搡。少年面容清秀,与陈显有几分相似,此刻却是满脸泪痕,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悲痛和惶恐。
太子,陈昱。**
“让他进来。”陈静之开口。**
太监们如蒙大赦,连忙退开。少年看到陈静之,眼泪更是夺眶而出,“王叔!皇祖母…皇祖母她…”他扑过来,抓住陈静之的衣袖,“他们说皇祖母…不是真的,对不对?”**
陈静之看着眼前这个自幼被太后疼爱、此刻如同迷途幼兽般的少年,心中一痛。他伸出手,轻轻按在太子的肩膀上,“昱儿,进来吧。”**
他牵着太子的手,走回灵前。少年看到灵床上那再无生息的身影,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扑通”一声跪倒,“皇祖母——”一声凄厉的哭喊后,便是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恸哭。**
陈静之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让这孩子哭出来,也好。**
太子哭了许久,直到声音嘶哑,才渐渐变成了低低的抽泣。他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静之,“王叔…父皇呢?”
“陛下悲恸过度,在后殿歇息。”陈静之温声道。
“我…我能去看看父皇吗?”**
“等一会儿吧。”陈静之道,“让陛下…静一静。”他看着少年悲伤而惶恐的眼睛,“昱儿,你是太子,是国之储贰。皇祖母不在了,你父皇…需要你。这个时候,你要坚强。”
陈昱用力地点了点头,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昱儿明白。”他的目光落在灵床上,忽然低声道:“王叔…前几日,皇祖母精神稍好时,曾经跟我说过…说她梦见了很多以前的事,还提到…提到一个名字。”
陈静之心头一动,“什么名字?”
“好像是…林…林妃?”陈昱皱着眉,努力回忆,“皇祖母当时神情很…很奇怪,像是害怕,又像是很难过。她说…‘都过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后来就咳得厉害,我就没敢再问。”
林妃!
陈静之的呼吸微微一滞。了尘提到的那个、可能与“水镜”有关的先帝妃嫔!太后在昏迷前提到她…是巧合,还是…?**
“除了这个,皇祖母还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吗?”陈静之蹲下身,目光紧紧盯着太子。
陈昱被他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了。皇祖母最近身子不爽利,很少见外人。就是前些天…好像是十月底的时候,有个内官监的老太监来送过一些南边新贡的香料,说是安神的。皇祖母还夸那香味特别。”
“内官监的老太监?”陈静之追问,“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看清楚。”陈昱有些歉然,“当时我在隔壁温书,只是听宫女提了一句。好像是姓…余?还是俞?”**
陈静之将这个信息牢牢记在心里。“昱儿,这些话,除了王叔,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父皇。”他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昱儿知道了。”**
“好孩子。”陈静之拍了拍他的肩,“去后殿看看你父皇吧,陪他说说话。”
送走太子,陈静之的心情更加沉重。太后的梦呓,神秘的老太监,安神的南方香料…这一切,是否都与“秋水”、“水镜”有关?他走回灵前,目光再次落在母亲安详却冰冷的面容上,心中的疑云和杀意,如同殿外沉沉的夜色,越发浓重。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玄色劲装、面无表情的“影子”成员,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殿门外,对着陈静之做了一个手势。**
陈静之心头一凛,快步走了出去。
“主上。”那“影子”低声道,“刚收到王大人(王大力)急报。我们的人在监视西城一处与江南盐商有关的宅子时,发现了一点东西。”他递上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小物事。**
陈静之接过,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小块看似普通的黑色布料碎片,但在烛光下,布料边缘隐约可见一个用极细银线绣成的、几乎肉眼难辨的图案——一滴水珠的形状。
秋水!
陈静之的瞳孔猛然收缩。“在哪里发现的?”**
“那宅子后巷的阴沟里,应该是不小心被勾破的。据周边眼线回报,昨夜确有陌生面孔在那附近出现。”
“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陈静之将布片紧紧攥在手心,“加派人手,把所有可能的出入路径都给我封死。等天亮…”他的目光投向东方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等天亮,我要亲自去看看。”**
“影子”无声地点头,退入黑暗。
陈静之回到灵堂,重新跪下。手心那块冰冷的布片,像一团火,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们果然在京城!而且,就在太后崩逝的这个夜晚,露出了蛛丝马迹。
母亲…您在天有灵,请看着吧。儿臣…一定会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都揪出来!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撕开了沉沉的夜幕。远处,沉闷而悲怆的丧钟,终于敲响,一声,又一声,震荡在整个北京城的上空。**
国丧,开始了。
而潜伏在暗处的较量,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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