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恐怕连梦中都会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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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剑终究更适合女子执掌,否则他还真想留着自己用用。

  目光转向吴六鼎与翠花,他淡淡开口:“今日恩怨就此作罢,你们去吧。”

  吴六鼎心头巨石落地,躬身谢道:“多谢王爷不究之恩!”

  他毫不迟疑,拉着翠花一同跪地立誓:“今日之过,全系我吴六鼎一人所为。

  承王爷不杀之德,我以剑冢万剑为证:日后若遇逍遥王府之人,必避让三舍;若有违此誓,愿受万刃穿心之罚!”

  此言既是明志,亦是剖心——绝无怨恨。

  赵寒未语,仅微微颔首。

  其实他并不在意。

  别说吴六鼎如今残缺不堪,纵使翠花天赋卓绝、有望踏足陆地神仙之境,待他们真正成长起来,九州江山或许早已易主。

  即便怀恨在心,也掀不起半点风浪。

  但对方主动立誓,自然是最好不过。

  翠花扶起吴六鼎,两人再次拱手行礼,随后一步步缓缓走出王府大门。

  四周人群神色各异,五味杂陈。

  谁能想到,堂堂吴家剑冢当代魁首,竟落得这般境地?可再看那立于殿前、气势如渊的逍遥王,又觉吴六鼎的选择实属必然。

  与这样的人为敌,恐怕连梦中都会惊醒。

  众人更是暗自庆幸,幸而未曾因北凉旧情贸然站队,否则此刻躺在这儿的,便是另一个王小屏或吴六鼎。

  只凭几句话便令两位指玄高手付出如此代价,赵寒之威,已然震慑全场。

  就连乔峰、师妃暄这般人物,也不禁垂眸避其锋芒。

  然而,众人心头悬着的那块石头仍未落地。

  谁都清楚,刚才不过是前戏,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

  一道道视线悄然移向跪伏在地、面前摆着凉刀的徐丰年。

  此刻无人能猜透赵寒会如何处置此人。

  这位逍遥王行事诡谲莫测,霸道至极,谁也无法预料他的下一步。

  徐丰年本就精神濒临崩溃,此刻亲眼目睹王小屏自尽、吴六鼎断臂,心中最后一丝支撑终于崩塌。

  当赵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吞没。

  他猛然抬头,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赵寒!你敢杀我?!”

  “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北凉三十万铁骑必将踏平荒州,把你这王府夷为废墟!”

  他声嘶力竭,早已丧失理智,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驱使着他发出威胁。

  四周一片死寂,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如同看待一个疯子。

  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敢挑衅逍遥王,真是愚不可及。

  赵寒嘴角微扬,语气淡漠:“杀不杀你,不在我,而在你父亲是否真疼你。”

  这话一出,徐丰年浑身一僵,心底顿时涌上一阵彻骨寒意。

  赵寒缓步走到凉刀旁,脚尖一挑,那根麻绳翻起,落在徐丰年身上。

  “来人,打断他全身骨头。”

  “用他自己带来的绳子绑住,吊在荒州城头,曝晒七日。”

  “遵命,王爷!”

  侍卫面无表情,动作干脆利落。

  转瞬间,徐丰年四肢尽折,痛嚎不止,随后被迅速捆缚,麻绳深深勒进皮肉。

  他不断嘶喊,声音凄厉如兽,却无人为之动容。

  “杀了我!有种现在就杀了我!”

  徐丰年被铁链吊在城门之上,烈日灼身,已整整七天。

  风吹日晒,尸身未腐,却早已不成人形。

  百姓围聚城下,指指点点,唾骂声不绝于耳。

  对一个自幼锦衣玉食、呼风唤雨的世子而言,这等羞辱,远比一刀毙命更痛彻心扉。

  此刻的徐丰年,只觉五脏俱裂,神志恍惚。

  “赵寒!你若是个男人,就给我个痛快!”

  “这般折磨,算什么英雄?算什么王爷?!”

  他嘴角不断涌出血沫,声音嘶哑如野兽哀鸣,话音未落,便被王府侍卫拖着脚踝,一路拖离城墙。

  身后,赵寒冷峻的声音如刀锋划过:

  “七日之期一到,若北凉无人来迎,便以此刀斩其首级,送还北凉。”

  徐丰年双目圆睁,瞳孔剧烈颤抖,嘴里喃喃重复:

  “他会杀我的……他真的会杀我……”

  四周一片死寂。

  众人脊背发凉,冷汗涔涔而下。

  终于明白赵寒先前那番话的分量——

  杀或不杀徐丰年,全看北凉王徐啸愿不愿低头!

  倒抽冷气之声此起彼伏,有人几乎站不稳脚跟。

  “曝尸七日,无人来接,当场斩首!”

  “麻绳捆身,凉刀加颈,这位世子真是作到了绝路上。”

  “老天爷……逍遥王竟真敢把北凉世子挂在城头?他不怕徐啸提兵南下吗?”

  “这是摆明了要逼北凉动手啊!难道真要开战?”

  “未必。

  依我看,还有转圜余地。

  若是真想撕破脸,何须等七日?直接杀了便是。

  如今留一线活口,分明是两王角力,看谁先低头。”

  “可见逍遥王心中怒极,可仍留三分余地,不然哪容他多活一日?”

  人群沉默,目光齐刷刷落在赵寒身上。

  只见他指尖轻弹,一道劲气打入跪伏于地的剑九黄体内。

  老人浑身一震,喷出一口黑血,气息微弱如游丝。

  赵寒神色平静,语气淡漠:

  “你还能活一天。”

  “去北凉,告诉徐啸——想要儿子活着回来,派人来接。

  过时不至,人头落地。”

  剑九黄仰头盯着赵寒,眼中尽是不甘与悲愤:

  “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逍遥王,你会后悔今日所为。”

  说罢,强撑残躯,踉跄起身,一步步挪向王府外。

  众人望着那佝偻背影,心头沉重如压巨石。

  今日之事,环环相扣,步步惊心,早已超出寻常权斗范畴。

  风暴将至,天地将变。

  赵寒轻轻拍了拍手,侍卫立刻上前,迅速清理现场血迹与残痕。

  他唇角微扬,朗声道:

  “些许琐事,不必挂怀。”

  “今日大婚吉日,诸位尽兴便是。”

  司礼官高声唱喏:

  “请王爷与两位王妃,行合卺之礼!”

  宾客们望着谈笑自若的赵寒,心中敬畏翻涌如潮。

  “恭贺王爷!”

  喧闹声再起,鼓乐重鸣。

  逍遥王府内,喜庆如常,仿佛方才种种惨烈,不过是清风拂面。

  那些权贵名流、江湖豪客,此刻再不敢轻视此人。

  来时,不过抱着结交之心,图个将来便利;

  如今,却是打心底里生出惧意。

  举手投足间平息风波,镇压全场。

  门下高手如云,军威森严,手段狠辣却不失章法。

  这般势力,莫说一派一门,便是朝廷亲王,也难有如此气魄。

  武当折戟,吴家蒙尘,风波未平,如今又直面北凉。

  而最令人揪心的,还是接下来——

  北凉王是否会出手?

  徐丰年可是他的嫡长子,世人皆知徐啸溺爱此子,哪怕犯下大错,也从不曾严惩。

  如今儿子被悬于城头,命悬一线,以徐啸那般暴烈性情,岂能忍下这口气?

  这一局,注定不会善了。

  众人纷纷暗下决心:暂不离去,留在荒州静观其变。

  如此风云际会,若错过,岂非终生遗憾?

  更重要的是——谁能掌握第一手消息,谁便能在即将到来的乱局中,抢得先机。

  这件事一旦传开,恐怕会引发离阳境内各方势力的震动,甚至波及到其他王朝。

  想到此处,席间许多宾客已坐立难安,毕竟并非人人如赵寒那般,能在这风浪中心泰然自若。

  乔峰遥望那位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眼中难掩震撼:

  “此番前来赴宴,真是开了眼界。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世间竟有这般俯瞰天下的奇才?我虽未见过人屠徐啸,但今日一见逍遥王,方知我大宋那些宗室亲贵,不过是一群碌碌无为之辈!”

  “倘若朝中有人有他一半手段,又怎会被大辽压制多年,不得翻身!”

  他虽身世已被证实为契丹血脉,可自幼长于中原,心之所系,仍归大宋。

  只是如今的大宋,早已无他立足之地。

  只得漂泊江湖,四海为家。

  可他心中也不愿投奔大辽——真到了那一天,夹在两国之间左右为难,岂非更令人痛苦?

  “或许……留在离阳,才是更好的出路。”

  乔峰默默思忖着。

  他决定等这场风波过去之后,再做定夺。

  另一边。

  师妃暄心头起伏不定。

  原本只是想先来逍遥王府看看,即便见不到徐丰年也无妨,却不料撞上如此一幕。

  对她而言。

  有喜,亦有憾。

  喜的是,意外发现了赵寒这个难得的人才。

  憾的是,自己千辛万苦寻访的真武转世之人,竟如此不堪。

  “不过也好,逍遥王带来的惊喜,足以弥补一切遗憾。”

  她眸光闪烁,如星子落水。

  赵寒今日所作所为,与她心中理想的明君形象完全吻合,甚至更为出众。

  “但眼下他面临的局势,也极为棘手。”

  “嫡长子被如此羞辱示众,北凉王岂能咽下这口气?必定倾尽全力营救徐丰年。

  他手中三十万铁骑,纵使受制于北莽,无法尽数南下,其威慑力依旧不可小觑。”

  “更何况,北凉王府借听潮亭网罗了多少武林高手?这股暗藏的力量,同样不容忽视。”

  师妃暄心中盘算着。

  她在北凉逗留多日,对其内情了如指掌。

  但她并不认为赵寒此举是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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