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荆州出兵

　　徐康那句“将这江东、岭南之地，真正打造成足以支撑我等理想的铁壁铜墙！”的话音刚落。

　　一阵极其急促、甚至带着破音的战报声，如同冰水般泼入了这炽热的气氛之中。

　　“报——！！！”

　　只见一名身背插着三根红色翎羽的信使，在亲卫的搀扶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入议事厅。

　　他甲胄蒙尘，嘴唇干裂，脸上满是汗水与尘土混合的泥泞，甫一进入，便扑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一份封着火漆的紧急军报，声音嘶哑欲裂：

　　“主公！荆州八百里加急！刘表……刘表以麾下大将文聘为主帅，蔡瑁督水军策应，发兵五万，号称十万，已出巴丘，水陆并进，直扑零陵！太史慈将军因缺乏战船，已紧急收缩防线，依托湘水布防，恳请主公速派战船支援！”

　　徐康接过急报，“李兴，带信使下去休息，好生招待！”

　　徐康看罢太史慈派人星夜送来的急报，脸上非但没有众人预想中的凝重，反而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从容。

　　徐康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那份记载着荆州五万大军动向的绢帛，先递给了身旁的柳志。

　　待众人都大致了解了军情，徐康才缓缓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荆扬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零陵的位置，声音清晰而沉稳：

　　“诸君，子义的急报，大家都看过了。荆州军来势汹汹，文聘、蔡瑁，也算得上刘景升的左膀右臂。”

　　徐康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强大的自信，“然而，子义在信中言之凿凿，他麾下三万五千儿郎，足以让这五万荆州军有来无回！”

　　徐康环视众人，目光灼灼：“何以如此自信？只因我交州、扬州之兵，非同往昔任何一支军队！自稚虎营始，我军便以远超大汉以往军队的标准严苛操练，军纪如山，体能充沛！”

　　“更关键者，我不惜重金，以肉食供养军士，使得我麾下儿郎，个个膂力过人，耐力持久，冲锋陷阵，锐不可当！”

　　“恶来的山岳营是专职山林战的军队，如此在讨伐董卓时以步军硬抗吕布率领的骑兵。”

　　“何况专职陆战的精锐，两万精锐，便可正面击溃荆州五万之众，此非虚言！何况子义手握三万五千虎贲？”

　　徐康的手指从零陵滑向洞庭湖方向，语气带着绝对自信：“如今唯一的顾虑，在于水军数量。然，质远胜于量！我们的战船，集交州、江东工匠之大成，运用新式技艺，船体更韧，航速是荆州那些老旧楼船的至少两到三倍！船上更配备了小型投石机，可远距轰击，以及新式拍杆，近战可碎敌舰！蔡瑁引以为傲的荆州水师，在我新式舰队面前，不过是江河里的笨重乌龟，绝非蛟龙之敌！”

　　徐康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麾下众将，最终定格在凌操和典韦身上，决然道：

　　“故此，我意，不仅要援，更要以攻代守，一战定乾坤！”

　　“凌操！”

　　“末将在！”凌操霍然出列，眼中战意熊熊。他参与了对吴郡的征战，对新式战船的威力有着切身体会。

　　“命你即刻率领江东水军主力，携所有新式战舰，溯江西进，驰援子义！你的任务，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寻歼蔡瑁水军！利用速度与火力优势，将荆州水师主力歼灭于洞庭湖口！夺取大江与洞庭的控制权！”

　　“末将领命！定叫那蔡瑁葬身鱼腹！”凌操声音洪亮，充满信心。

　　“恶来！”徐康看向早已按捺不住的典韦。

　　“俺在！”典韦声如闷雷，跨前一步，地面仿佛都震了一震。

　　“命你率山岳营全体，并一万精锐步卒，随凌操水军一同出发！渡过湘水之后，与子义合兵一处，给我正面击溃文聘的陆军！记住，我要的不是击退，是歼灭！打出我军的威风来！”

　　“哈哈哈！主公放心！”典韦咧嘴大笑，摩拳擦掌，“俺这双戟早就饥渴难耐了！定把文聘那小子的脑袋拧下来给您当酒壶！”

　　徐康最后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的长沙和武陵区域：“一旦水陆两路皆捷，敌军主力尽丧，尔等便不必回师，乘胜追击，顺势给我把长沙、武陵二郡拿下！我倒要看看，那首鼠两端的张羡，还敢不敢再骑墙观望！我要让刘景升不仅丢了零陵、桂阳，连他的荆南门户，也要为我所控！”

　　部署已定，徐康看向柳志、石韬等人：“诸位，对此方略，可有异议？”

　　柳志抚须沉吟片刻，开口道：“主公对敌我优劣洞若观火，此策胆大心细，依托我军之强，攻敌军之隙。志，并无异议，唯望凌将军、典将军旗开得胜！后勤粮秣，志必竭力保障，不负前线将士浴血！”

　　石韬也点头道：“攻其必救，以强击弱，正合兵法。若能速胜，则荆州震动，刘表短期内再无能力组织如此规模的反扑，我可争得宝贵时间，全力消化新得之地。”

　　“好！”徐康大手一挥，“既然如此，凌操、典韦，即刻点兵出发！”

　　“诺！”二将轰然应命，转身大步而出，甲胄铿锵，带着凛冽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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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荆州刘表得知徐康已取下扬州丹阳和吴郡，急忙召集文武和各世家大族代表前往州牧府议事：“诸位，江东剧变！徐康小儿，已迫降陈元悌，尽取丹阳！其麾下黄忠，亦踏平乌程，诛杀严白虎，吴郡……已全境易帜！”

　　“什么？！”

　　此言如同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厅内顿时一片哗然，荆州的核心文武——蒯良、蒯越、蔡瑁、张允，以及几位重量级的世家代表，皆面露惊容。

　　蔡瑁霍然起身，他是刘表妻弟，执掌荆州水师，性情最是骄悍，此刻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分：“主公！徐承业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昔日窃据交州、会稽，尚是疥癣之疾，如今丹阳、吴郡入手，犹如恶蛟入海，猛虎归山！其整合江东之后，下一步兵锋所向，必是我荆襄九郡！零陵、桂阳恐永为我荆州之痛矣！”

　　蒯越（异度）神色凝重，抚须缓声道：“德珪所言，绝非危言耸听。徐康此人，行事迥异寻常割据之辈。其手段酷烈，清算豪强如犁庭扫穴；又善蛊惑，轻徭薄赋以收买民心。观其在丹阳、吴郡所为，若待其彻底消化此二郡，根基稳固，兵精粮足，届时挟新定江东之威西向，我荆州何以自处？必须趁其新政未固，人心未附，丹阳、吴郡尚需时日安抚之际，以迅雷之势，夺回零陵、桂阳，将战火阻于荆南之外！”

　　这时，坐在下首的一位身着锦袍、气度雍容的老者清了清嗓子。他是庞季，代表荆州本土实力最为雄厚的世家势力之一。

　　庞季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州牧，蒯异度、蔡都督所言，实乃老成谋国、洞见危机之论。那徐康在交州、丹阳推行之政，名为‘仁政’，实为掘我士族根基之暴政！清查田亩，核验隐户，此乃断我辈世代传承之命脉！若容其铁蹄踏入荆襄，我等百年家业，祖宗心血，岂不尽付东流？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老夫在此表态，我襄阳庞氏，愿献粮八千斛，助军资！并可供壮丁五百，充为义从！”

　　庞季话音一落，旁边另一位代表宜城世家的官员立刻接口：“庞公高义！我宜城各家亦愿同心戮力，共御外侮！愿出粮五千斛，驮马百匹！绝不能让徐康那套祸乱纲常之法，玷污我荆楚之地！”

　　“我等附议！”

　　“请州牧速发王师！”

　　世家代表们群情汹涌。他们或许对刘表并非全然忠心，但对徐康那套可能彻底颠覆现有权力和财富结构的政策，却怀着最深的恐惧。这份恐惧，此刻化作了最直接的支持——出钱出粮出兵，只为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一直沉默的蒯良（子柔）见火候已到，缓缓起身，他的声音沉稳，带着更深的思虑：“主公，诸位，出兵势在必行。然徐康能连克大郡，其势如虹，不可力敌。我荆州欲竟全功，当效仿古人合纵之策，联结四方，共制此獠！”

　　刘表目光一凝：“子柔有何妙策？”

　　蒯良走到厅中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手指精准点向几处：

　　“其一，北连袁公路！”蒯良手指豫州，“袁术骄狂，对扬州刺史之位早有不臣之心，更对江东富庶垂涎三尺。可遣能言善辩之士，携重礼往说之。告其徐康若尽得江东，必北向争雄。邀其同时出兵，攻打徐康江北之历阳，令徐康首尾难顾！即便袁公路不肯倾力南下，只要其大军压境，便能牵制徐康大量兵力于江北。”

　　“其二，西和张公祺！” 蒯良指移向汉中，“张鲁割据汉中，信奉鬼道，然其对巴蜀乃至我荆州西部并非无意。可许以盐铁钱帛，请其出兵骚扰益州巴郡，或至少陈兵边境，做出东进姿态。如此，可令益州自顾不暇，无力趁我东顾之时袭我后方。”

　　“其三，南抚诸蛮！” 蒯良手指点向武陵、零陵南部广袤山区，“五溪蛮部，勇悍难制，向来不服王化。可遣熟悉蛮情的使者，赐以金帛、官爵，鼓动其在徐康新得之零陵、桂阳南部作乱，袭扰粮道，焚掠乡邑，使太史慈后方不宁，分其兵势。”

　　最后，蒯良总结道：“如此，我荆州主力出襄阳，下荆南；北有袁术牵制徐康江北主力；西有张鲁遥制益州；南有蛮族扰乱敌后。徐康纵有通天之能，亦难四面周全！此乃四面合围，使其疲于奔命之策！届时，收复荆南，易如反掌！”

　　蔡瑁听得血脉偾张，大声请命：“主公！蒯别驾此计大善！末将愿亲率水师精锐，封锁洞庭，断太史慈与江东联系，并护送大军南下！定要将那太史慈首级献于帐下！”

　　厅内主战之声已成鼎沸。世家出于恐惧而支持，武将渴望军功而请战，谋士运筹帷幄而定策。所有的力量，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必须在徐康彻底消化猎物、獠牙毕露之前，给予其致命一击！

　　刘表看着群情激昂的部下，想到徐康扩张带来的切肤之痛，以及世家们提供的实质性支持，终于下定了决心。刘表猛地一拍案几，霍然起身，脸上恢复了作为一方诸侯的决断与威严：

　　“好！诸公既同心协力，我刘景升又何惜此身，与那徐康小儿一决高下！”

　　“蔡瑁、张允听令！”

　　“末将在！”蔡瑁、张允慨然出列。

　　“命蔡瑁为主将，张允为副，统帅我荆州水军主力，克日启程，控扼洞庭，封锁湘资沅澧诸水，策应陆军，务必切断零陵与江东之联系！”

　　“文聘听令！”

　　“聘在！”一员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大将沉声应道，正是刘表麾下最为信赖的大将文聘。

　　“命你为陆师统帅，精选步骑五万，打出十万旗号，水陆并进，直扑零陵！务求速战速决，收复失地，扬我荆州军威！”

　　“蒯越！”

　　“越在！”

　　“由你总揽后勤粮秣，并负责联络袁术、张鲁及诸蛮事宜，此战成败，尔责甚重！”

　　“诸将各司其职，本州牧，誓破徐康！”

　　“谨遵主公之命！誓破徐康！” 众文武轰然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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