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去信曹操占大义

　　徐康深知，此次北上介入徐州之事，凶险异常，对手是那个历史上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着称的曹操。在绝对的力量和盛怒之下，单纯的道德谴责显得苍白无力。但有些话，徐康必须说在前头，既是为了占据道义制高点，也是为了给曹操，也给天下人划下一条底线。

　　临行前，徐康在书房中亲自研墨，铺开上好的蔡侯纸，略一沉吟，便挥笔疾书。这封信，他写得毫不客气，直指核心：

　　“孟德将军台鉴：

　　惊闻尊翁罹难，惨遭横祸，闻之亦感痛惜。人伦之大，莫过父母，将军骤失至亲，心中悲愤，康虽远在江南，亦能体察一二。将军欲寻仇凶，讨还公道，此乃人子本分，康无意置喙。徐州陶谦，御下无方，致生此变，其罪难逃。将军纵是兵临城下，擒杀陶谦满门，清算其麾下失职官吏，亦是两国交兵之常事，康虽不以为然，却也无由干涉。

　　然，康有一言，如鲠在喉，不得不发！将军之仇，在张闿，在陶谦，或在徐州不作为之官吏，然与徐州百万黎庶何干？彼等升斗小民，终日碌碌，所求不过一餐温饱，一身安宁。彼等未曾害汝父，未曾掠汝财，与将军更有何冤何仇？

　　若将军因一己之愤，迁怒无辜，效仿昔年项羽屠城旧事，挥刀向手无寸铁之百姓，则康试问将军，尔等行径，与那见财起意、杀害尊翁之贼寇张闿，又有何本质区别？莫非仅因将军手握雄兵，刀锋更利，便可肆意妄为，而百姓势单力薄，便罪该万死？若恃强凌弱、滥杀无辜便是道理，则张闿当日杀害尊翁，亦不过是恃其手中之刀耳！依此逻辑，天下持刀者皆可互杀，又何谈复仇，何谈公道？

　　将军乃世之枭雄，聪明睿智，望能明察此理。报仇雪恨，康不管；清算罪魁，康亦不管。但若屠戮平民，血流漂杵，致使泗水为之不流，则我徐承业，虽力薄兵微，亦不得不管！届时，休怪康提兵北上，与将军阵前一论短长！

　　言尽于此，望将军慎之，戒之！

　　徐康 顿首”

　　写罢，徐康吹干墨迹，命影卫以最快速度，务必亲手送至曹操军中。徐康知道，这封信极可能激怒曹操，但徐康就是要用最尖锐的语言，刺破那层虚伪的借口，将“屠城”的野蛮本质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安排妥当后，徐康亲率王飞、刘星的稚虎营，李兴、周泰护卫的精锐以及在广信述职的黄忠，迅速开赴江北重镇历阳。

　　抵达历阳大营，只见旌旗招展，军容鼎盛，扬州众将出营相迎。

　　“末将等，恭迎主公！”魏延、文聘、周仓、陈鹏等将领甲胄鲜明，声震云霄。

　　徐康翻身下马，亲手扶起黄忠：“诸位辛苦了！江北防线，赖诸位之力，稳如磐石。”

　　入得中军大帐，徐康即刻升帐议事。他首先下达了一道调令：“传令，即刻征召吴郡太守石韬（广元）前来历阳，出任此次北上大军军师，参赞军机！”

　　石韬为人沉稳，精于内政军谋，由他担任军师，可补王飞、刘星等年轻将领在战略层面的不足。信使立刻领命飞马而去。

　　随后，徐康特意召见了一人——原黄巾渠帅，如今已在扬州军中担任校尉的管亥。管亥自被黄忠生擒投降后，因其勇力过人，被安排在扬州军中效力，受黄忠节制。

　　“末将管亥，参见主公！”管亥入帐，单膝跪地，声音洪亮，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他毕竟是降将，且出身黄巾，面对徐康总有些底气不足。

　　徐康走到他面前，目光平和地看着他：“管亥将军，请起。在扬州军中，可还习惯？”

　　管亥没想到徐康会先问这个，愣了一下，忙道：“回主公，黄忠将军待末将甚厚，军中弟兄也……也未曾歧视。有饭吃，有衣穿，比当年……好太多了。”

　　“那就好。”徐康点了点头，语气转为郑重，“过往之事，如云烟消散。我徐康用人，不问出身，只观其行，量才而用。将军勇武，乃军中翘楚，日后当建立功业，封妻荫子，方不负男儿之志。”

　　管亥闻言，胸膛一挺，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感激：“末将……末将必誓死效忠主公，以报不杀之恩与知遇之情！”

　　“此次北上，意在救援徐州百姓，免遭屠戮。你随军同行，可有异议？”徐康问道。

　　管亥昂首道：“末将愿往！主公为救百姓不惜与曹操为敌，此等义举，管亥佩服！愿为前驱，万死不辞！”

　　“好！”徐康赞许道，“有你这等猛将相助，我心甚安。下去准备吧，随时听候调遣。”

　　管亥大声应诺，步伐铿锵地退出大帐，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当晚，徐康在历阳大营设下宴席，犒赏扬州诸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热烈。

　　徐康端着酒杯，走到魏延、文聘、周仓、陈鹏这一桌。魏延见状，立刻起身。

　　“文长，”徐康看着这位历史上以胆大傲气着称的将领，“我北上之后，历阳及扬州江北防线，责任重大。你勇猛果决，善于捕捉战机，但要记住，你的首要之责是‘守’，是‘稳’！不可因我北上，便轻敌冒进，予袁术可乘之机。遇事多与仲业（文聘）、子固（周仓）商议，明白吗？”

　　魏延虽然心高，但对徐康极为敬服，抱拳肃然道：“主公放心！延虽渴望随主公北上杀敌，但更知守土有责！必谨遵将令，与文将军、周将军同心协力，确保江北寸土不失！若袁术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徐康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沉稳持重的文聘：“仲业，你老成持重，熟悉江北地理人情，文长勇烈，子固沉稳，陈鹏机敏，你四人需精诚合作。江北，我就交给你们了！”

　　文聘深深一揖，语气坚定：“聘，必不负主公重托！”

　　周仓也瓮声瓮气地保证：“主公放心，有俺周仓在，定帮文长将军看好家！”

　　宴席之后，众将各自回营整军备战。徐康站在历阳城头，望着北方漆黑的夜空，那里是徐州的方向。

　　曹操现在应该接到我的书信了吧，不知孟德兄你会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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