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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先生想默默无闻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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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天光初露,徐康便已起身。徐康仔细整理好衣冠,束发戴巾,选了一身素雅而不失庄重的深青色儒服,力求给那位清高的士子留下一个稳重知礼的印象。

  徐康命李叔带上早已备好的、用锦盒装着的郑重拜帖,以及精心准备的重礼,一行人便前往柳志下榻的那处略显偏僻简陋的客舍。

  至门前,但见木门虚掩,院落寂静。李叔上前,轻叩门环,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多时,门扉“吱呀”一声轻启,露出柳志那张带着些许倦容却眼神清亮的面孔。他见到门外仪仗,微微一愣。

  徐康即刻上前,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拜帖,躬身一礼,姿态放得极低,声音清朗而恳切:“晚生下邳徐氏子弟徐康,久慕先生高名,昨日偶闻清论,仰慕不已,特冒昧前来拜见,望先生不吝赐教,允晚辈入内一叙。”

  柳志目光在徐康身上停留片刻,见徐康虽年纪尚轻,但举止从容有度,眼神清澈而坚定,不似寻常纨绔,又见其礼数周到,便也抱拳还了一礼,侧身让开:“徐公子不必多礼,寒舍简陋,若不嫌弃,请进。”

  入得室内,陈设果然简单,一床一桌,几卷竹简堆叠案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丝清贫的气息。分宾主落座,徐康示意李叔将礼物奉上。

  柳志看了一眼,并未表示什么,也不寒暄客套,直接问道:“柳某一介寒士,当不得公子如此重礼。不知徐公子今日莅临寒舍,究竟所为何事?” 语气平淡,带着一丝疏离。

  徐康神色一正,再次拱手,开门见山:“先生快人快语,晚辈亦不敢虚言。昨日于酒肆之中,偶闻先生纵论天下,剖析时局,鞭辟入里,字字珠玑,方知先生乃身怀经纬之才,有匡世济民之志的真名士!晚辈心生仰慕,故而冒昧前来,是想诚挚聘请先生,随我返回江东会稽家中,担任我的授业恩师,传道授业,朝夕请教。”

  果然,柳志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袖袍一拂,语气转冷:“哼!徐公子!柳某虽贫,却非趋炎附势、任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之辈!你以重礼相聘,看似礼贤下士,实则与那些欲圈养名士以自高的豪强何异?若无他事,便请回吧!”说罢,面露愠色,作势欲起送客。

  “先生息怒!晚辈绝非此意!”徐康急忙起身,再次深鞠一躬,态度极为诚恳,“小子岂敢轻慢先生!实是……实是因家中变故,如今仅剩我一人独力支撑门户,族中事务繁杂,商贾产业亦需打理,不得不在外奔波,却又深感学识浅薄,难当重任,故而求知若渴!然而身不由己,无法长久滞留襄阳聆听教诲,方才出此下策,恳请先生屈尊随行。此心天地可鉴,若有半分轻慢之意,叫我徐康天打雷劈,绝无善终!” 徐康言辞恳切,甚至带上了重誓。

  听闻徐康道出家中情形,竟是独自支撑家业的孤儿,柳志脸色稍霁,怒气消了几分,但语气仍旧淡然:“原来如此……念你年幼持家,确属不易,且情有可原。罢了,此事就此作罢,不必再提。” 柳志摆了摆手,示意此事揭过。

  徐康知道,常规的理由和礼数已无法真正打动这位心高气傲的寒士,必须亮出真正的底牌和共同的志向。

  徐康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柳志,语气变得沉稳而有力:“先生,请恕小子斗胆再问一句。您身负经天纬地之才,胸藏安邦定国之策,难道就甘愿在此襄阳城中,空耗岁月,看着这天下局势一步步糜烂,最终只能着书立说,或终老于这陋巷之中,默默无闻了一生吗?”

  “哦?”柳志挑眉,这次并未动怒,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玩味,重新打量了一下徐康,“依你之见,柳某……该当如何?难道要我去投靠哪位州牧,做个摇唇鼓舌的说客?”

  “先生明鉴!”徐康知道关键时刻已到,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黄巾之乱虽暂平,然朝廷为快速平叛,准许州牧郡守自募兵马,此乃取祸之源!中央权威已然旁落,强枝弱干之势已成!再看当今天子……”

  徐康略微停顿,压低声音,“……龙体欠安,人所共知。储君年幼,主少国疑。一旦宫车晏驾,雒阳有变,各地那些手握重兵、渐成尾大不掉之势的州牧、刺史,谁能安分守己?届时,政令不出雒阳,天下必生大乱!群雄并起,绝非虚言!”

  徐康顿了顿,仔细观察柳志神色,见其已收起轻视之心,凝神静听,眉头微蹙,便继续深入剖析:“退一万步讲,即便无人主动掀乱,然自桓灵以来,政令失序,世家豪强兼并土地愈演愈烈,无数百姓失去田产,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怨声载道。今日之太平,不过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虚有其表!民犹水也,可载舟,亦可覆舟。下一次民变,恐怕规模更甚,来势更凶,比黄巾之乱更为酷烈!先生,天下大变已在弦上,您……还要在这里空等那不知在何处的‘明主’,或是那渺茫的举荐机会吗?”

  徐康向前一步,言辞愈发恳切而充满诱惑力,仿佛在描绘一幅宏大的蓝图:“先生!何不将目光投向江东?那里远离中原旋涡,北有长江天堑,内有山川之利,正可积蓄力量,静观时变。您可随我前往,悉心教导于我,传我经世致用之学,教我治国安邦之策;我则奉您为师,倾我全部家资,招揽四方豪杰,抚恤流民,积蓄粮草,打造兵甲。你我同心,外抚蛮越,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进可提一旅之师,北向以匡扶社稷,涤荡寰宇;退亦可保境安民,割据一方,成就一番事业!这,岂不远胜于此地空耗才华,对着浊酒慨叹,最终默默无闻,与草木同朽?”

  柳志听完这番纵横捭阖、直指核心的论述,并未立刻回答。柳志沉默着,目光锐利如刀,反复审视着徐康年轻却异常沉稳的面庞,仿佛要穿透皮囊,看清这个少年人内心深处真正的图谋与器量。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之声。良久,柳志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精光,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探究:“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与魄力?这番天下大势的分析,绝非寻常少年所能言!”

  徐康看着柳志眼中闪烁的意动光芒,心知火候已到八成,但还必须抛出足以让对方彻底下定决心、托付身家性命的最终筹码。

  徐康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线,确保仅限柳志一人听闻:“先生,若小子再告知一事……自黄巾乱后,小子便深感乱世将至,人力最为宝贵,故未雨绸缪,于会稽郡句章县外的深山之中……”

  徐康略作停顿,观察着柳志骤然收缩的瞳孔和变得无比锐利的眼神,才一字一顿地缓缓道出,“……已暗中聚拢、收养无家可归之孤儿,至今已逾千数。不仅教其识字明理,更聘请武师,授以行伍战阵之法,日日操练不辍。此辈如今虽尚年幼,然他日成长,稍加历练,便是你我将来在这乱世之中立足、进而图谋发展的根基!此事关乎我等身家性命,非志同道合、可托付性命之师,康,今日绝不敢轻易言也。”

  柳志听罢,瞳孔巨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又缓缓恢复。柳志死死盯着徐康,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少年。书房、孤儿、私兵……这已不是简单的招揽,而是潜龙在渊的格局!柳志心知,徐康将此等隐秘和盘托出,自己已无退路,要么答应,成为核心幕僚,要么……柳志不敢细想。况且,柳志心底深处那不甘寂寞的火焰,也着实被这宏大的布局点燃了——他真想看看,眼前这位心思深沉、胆魄过人、又懂得未雨绸缪的少年人,将来究竟能在这即将倾覆的天下,搅动怎样的风云!心意既定,柳志整了整神色,肃然起身,郑重地整理好有些褶皱的衣冠,拂平衣袖,然后对着徐康,便是深深一拜,语气沉凝:

  “公子在上,胸怀大志,深谋远虑,非常人所能及。柳志……愿效犬马之劳,追随公子,共图大业!请受柳志一拜。”

  徐康见状,心中大喜,但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慌忙上前双手搀扶:“先生!先生这是折煞小子了!晚辈如何受得起您这样的大礼!快快请起!”

  徐康非但不受,反而后退一步,避开柳志的正拜,整理衣冠,对着柳志同样郑重地行了一个弟子拜见师长的大礼,腰弯得很深:“不!先生学究天人,肯屈尊教导,是小子徐康的荣幸!先生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柳志哪里敢受这一拜,这等于坐实了“师”的名分,于君臣之序不合。

  柳志急忙侧身避开,抢上前一步扶住徐康的双臂,不让他拜下去,语气坚决而带着一丝惶恐:“公子万万不可!此礼悖于君臣之道,尊卑有序,柳志如今是您的幕僚臣属,断不敢受师礼!公子日后若有疑问,我必当尽心竭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您解惑,助您决策。但这拜师之名分,还请公子再也休提,否则柳志唯有告辞离去。”

  徐康沉默片刻,知道这是柳志在坚守为臣者的本分和界限,虽觉不能名正言顺地执弟子礼有些惋惜,却也理解其顾虑,只得顺势应下,叹息道:“如此……实在是委屈先生了。在我心中,您永远是我的老师。”

  柳志神色一松,再次抱拳,恭敬回道:“能得公子信重,追随左右,参赞机要,已是柳志之幸,何来委屈之说?”柳志话锋一转,立刻切入正题,展现出幕僚的本色,“不知公子此次前来襄阳,除招揽柳志外,还有何要事?柳志既已决定追随公子,自当为您分忧筹谋。”

  徐康脸上略过一丝歉意,说道:“实不相瞒,先生。此来襄阳是途经,主要目的是要去往南阳郡,招募一位勇冠三军的勇士。此人姓黄名忠,字汉升,能文能武,尤善射箭,有百步穿杨之能,更兼有统御之才,实乃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他膝下仅有一独子,名唤黄旭,体弱多病,缠绵病榻多年。我先前派去的人在南阳遍寻良医,也未能将其治愈。黄汉升爱子心切,曾放话说,唯有医好他独子的病,才肯出山,屈就我那里的武教师一职。我此行,便是要亲自去看看那孩子的病情,看看是否还有转圜之机。若只是因炎症引起的咳喘发热等症候,我近日研习医术,或尚有几分把握可以一试;若是其他疑难杂症,或病入膏肓,恐怕……就只能想办法去寻访神医华佗,看看能否创造奇迹了。不知先生对此事,有何见解?我们该如何行事,方能增加招揽黄汉升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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