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徐庶、庞统

　　随着徐康统治的稳固，以及他“唯才是举”、“招贤纳士”的名声愈发响亮，原本持观望态度的荆襄本土士人，也开始逐渐打破沉默，试探着向这座新兴的权力中心靠拢。这一日，总领内政与人事的鲁肃，面带喜色地前来禀报。

　　“主公，近日有两位荆襄才俊，通过招贤馆递了名帖，表达了欲效力将军府的意愿。此二人，肃已初步接触，确有不凡之处，特来向主公举荐。”

　　“哦？”正在批阅文书的徐康抬起头，饶有兴趣地问道，“能让子敬亲自举荐，想必非是庸才。不知是哪两位贤士？”

　　鲁肃捋须笑道：“第一位，名叫徐福，字元直，年约二十七八，乃寒门出身，颍川长社人民，早年因避祸游学至荆襄。此人虽出身不高，然胸有丘壑，熟读兵书，对天下大势颇有见解，言谈间机锋暗藏，沉稳干练，是个务实之才。”

　　“徐福？徐元直？”徐康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惊喜。这不就是那位历史上为尽孝道不得已投向曹操，却终身不为设一谋的徐庶徐元直吗？其忠诚与智略，可是经过考验的！

　　他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另一位呢？”

　　“另一位来头不小，”鲁肃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乃是襄阳庞氏子弟，名统，字士元，年方弱冠。”

　　“庞统庞士元？！”徐康这次几乎是脱口而出，脸上的惊喜之色更浓。凤雏！与诸葛亮齐名的凤雏先生！没想到这么年轻就主动来投了？

　　鲁肃见徐康反应如此之大，笑道：“主公也知此二人？”

　　徐康收敛神色，点头道：“略有耳闻。听闻那徐元直乃忠义智谋之士，庞士元更有‘南州士之冠冕’之称，虽年少，却才华横溢。只是……”

　　他想起关于庞统相貌的记载，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听闻庞士元相貌……颇为独特？”

　　鲁肃闻言，脸上笑意更浓，甚至带着几分忍俊不禁：“主公明鉴。那庞士元才华确实惊人，与之交谈，常觉其思路天马行空，见解深刻，令人叹服。只是这相貌嘛……嗯……确是与寻常俊秀士子迥异，浓眉掀鼻，面色黝黑，形容有些……有些古朴。若非其谈吐不凡，真容易以貌取人。”

　　徐康哈哈大笑：“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徐康用人，只看才德，不问美丑。子敬，你安排一下，我明日便在府中亲自见见这两位大才！”

　　“肃遵命！”

　　次日，将军府偏厅。徐康特意吩咐布置得较为随意，备好了清茶点心，旨在营造一个轻松交谈的氛围。

　　首先被引进来的是徐庶（徐福）。他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袍，面容端正，目光沉稳，举止间带着一种经历过磨砺的从容与谨慎。

　　“草民徐福，拜见镇南将军。”徐庶行礼不卑不亢。

　　徐康亲自起身虚扶：“元直先生不必多礼，快请坐。早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双方落座，徐康并不急于考较，而是先从荆襄风物、民生琐事聊起，语气温和，态度诚恳。徐庶初时还有些拘谨，但见徐康毫无架子，言谈切中实际，渐渐也放开了些，对答如流。

　　当话题转入天下大势与军略时，徐庶的才华便开始显现。他对北方曹操、袁绍的矛盾分析透彻，对江东、西川的利弊也看得分明，尤其难得的是，他提出的几条巩固荆益、防范北方的策略，都颇为务实可行，并非空谈。

　　徐康听得连连点头，心中暗赞：果然名不虚传，是个能做实事的干才！

　　交谈到最后，徐康看着徐庶，忽然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元直先生，我观你谈吐见识，绝非池中之物。若他日，你至亲之人陷于敌手，敌以亲人性命相胁，逼你做出违背本心与忠义之事，你当如何自处？”

　　徐庶闻言，浑身猛地一震，豁然抬头看向徐康，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他沉默良久，脸上闪过挣扎、痛苦，最终化为一片决然的平静，他站起身，对着徐康深深一揖，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

　　“将军……慧眼如炬，竟能窥破庶心中最大隐忧……若真有那一日……庶，宁可与至亲共赴黄泉，亦绝不负主公知遇之恩，行不忠不义之举！此心，天地可鉴！”

　　他这番话，几乎是默认了徐康那隐含的洞察。徐康看着他眼中那近乎悲壮的决绝，心中感慨，这就是徐元直啊！历史上他“一言不发”，并非无谋，而是将忠诚与孝道的痛苦挣扎深埋心底。

　　“先生请起！”徐康上前扶起他，郑重道，“我信先生！此类事情，我绝不会让其发生！先生之才，我渴慕已久，若先生不弃，愿拜先生为军议校尉，暂于子敬麾下参赞政务，熟悉情况，日后另有重用，如何？”

　　军议校尉，品级不算最高，但能接触核心政务，正是积累资历、展现能力的好位置。徐庶见徐康不仅完全信任自己，还考虑得如此周到，心中感动莫名，再次躬身：“徐庶，愿效犬马之劳！”

　　送走满怀激动与士为知己者死决心的徐庶后，徐康对接下来要见的这位“凤雏”更是期待。

　　不多时，鲁肃引着一人走了进来。徐康定睛一看，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只见来人年纪确实很轻，不到二十的样子，但相貌……着实“惊艳”！正如鲁肃所言，浓眉如帚，鼻梁有些塌，面色黝黑，还留着些稀疏的短须，组合在一起，充满了“抽象”的艺术感。

　　然而，与这颇具冲击力的相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双眼睛——明亮、锐利、充满了自信甚至可以说是狂傲的神采，仿佛能洞察人心。

　　“襄阳庞统，拜见徐将军！”庞统的声音倒是清亮，行礼也还算规矩，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和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审视意味，都透着一股“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值得我效忠”的架势。

　　徐康强忍住笑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严肃而真诚：“士元先生请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呃……风采非凡！”

　　庞统大喇喇地坐下，自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直接说道：“将军不必客套。统游学四方，所见诸侯甚多，然能入眼者寥寥。闻将军招贤纳士，不拘一格，故特来一见。却不知将军之志，究竟何在？”

　　好家伙，上来就直接考较起主公来了！旁边的鲁肃都替他捏了把汗。

　　徐康却不以为意，反而欣赏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他收敛笑容，正色道：“吾之志？扫平群雄，终结乱世，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使我汉家文明，光耀万邦！此非虚言，乃吾毕生所求！”

　　庞统目光一闪，追问道：“然今将军坐拥四州，兵精粮足，北有曹袁相争，可谓良机。下一步，当如何行止？是先北图中原，还是西取汉中，亦或稳固内政？”

　　徐康心中了然，这是要掂量自己的战略眼光了。他也不藏私，将之前定下的“固本培元，西进北图”战略，简明扼要地阐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夺取汉中、经略关中、谋取凉州获取战马、重开丝路的战略构想。

　　庞统听着，眼中的狂傲渐渐被认真和思索所取代。

　　待徐康讲完，他沉吟片刻，忽然抚掌笑道：“妙！将军之策，深得缓急轻重之要！先固根本，西取地利，北待天时！而非如俗辈般急于求成，直扑中原泥潭！仅凭此策，便知将军确非池中之物！”

　　他站起身，竟绕着徐康走了一圈，上下打量，嘴里还啧啧有声：“嗯，面相也不错，有雄主之姿，就是……身边还缺个能统筹全局、奇谋百出的军师啊！”

　　鲁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庞士元，也太……太不拘小节了吧！

　　徐康却被庞统这番举动逗乐了，笑道：“那依士元之见，何人可当此重任？”

　　庞统猛地停下脚步，指着自己的鼻子，昂然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将军，您看我庞士元如何？”

　　他脸上满是自信，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徐康看着他这副“求夸赞”、“求重用”的狂生模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庞士元！这份自信，当世罕见！我欲设军师祭酒一职，位在诸军师之下，却可参议所有军国要务，专司奇谋诡策，查漏补缺！士元可敢任之？”

　　军师祭酒，地位超然，权限极广，尤其“专司奇谋”更是给了庞统极大的发挥空间。这任命，不可谓不重！

　　庞统闻言，小眼睛顿时亮得吓人，他收敛了那副狂态，郑重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徐康长长一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主公知我！统，飘零半生……呃，虽只弱冠，亦觉未逢明主！今得遇主公，委以重任，统必竭尽驽钝，献奇策，助主公扫平六合！若不能助主公成就大业，统愿以此头谢罪！”

　　看着他明明年纪不大，却偏要做出老气横秋、赌咒发誓的样子，徐康和鲁肃都忍俊不禁。

　　“好！我要你头颅何用？我要的是你的奇谋妙计！”徐康笑着将他扶起，“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镇南将军府的军师祭酒！望你与元直、子敬、孝直、公瑾等人，同心协力，共铸辉煌！”

　　“统，领命！”庞统昂首挺胸，那“古朴”的脸上，洋溢着找到归宿的激动与昂扬的斗志。

　　一日之内，徐庶来投，凤雏归心。徐康麾下的谋士团，实力再次暴涨，变得更加星光璀璨，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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