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魏延徐盛攻潼关中

　　几日下来，魏延也有些焦躁起来。他在帐内踱步，对徐盛道：“钟繇这老儿，果然沉得住气！俺这招，看来效果有限啊！”

　　徐盛沉吟道：“钟元常非比常人，寻常计策难动其根本。将军，或许…该考虑真正的强攻了。或者，另寻他法？”

　　魏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强攻是必然的！但不能像之前那样蛮干。钟繇不是防着关后小路吗？俺就偏要在这条路上做文章！”

　　他再次召来斥候营统领，详细询问关后那条樵夫小径的最新情况。得知钟繇果然加强了戒备，几乎难以通行。

　　“难以通行，不代表不能通行！”魏延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文向，俺需要你麾下最擅长山地攀援、胆大心细的死士！不需要多，五百人足矣！”

　　徐盛似乎猜到了魏延的想法，神色凝重：“将军是想…再次奇袭？”

　　“没错！”魏延斩钉截铁，“但不是为了直接夺关。五百人，就算成功攀上关后，在守军有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打开关门。俺要他们做的，是制造混乱！是放火！是佯装大军已从后方杀到！”

　　他详细解释道：“待这五百死士潜入关后，寻机在守军营地、粮草囤积处四处放火，并大声鼓噪，制造恐慌。与此同时，俺亲率主力，在正面发动前所未有的猛攻！关内一旦火起，守军必然军心大乱，首尾难顾！届时，便是俺们破关的最佳时机！”

　　徐盛思索片刻，觉得此计虽险，却也有成功之机，关键在于那五百死士能否成功潜入并制造足够大的混乱。

　　他肃然道：“盛，这便去挑选最悍勇机敏之士！只是…此行九死一生…”

　　魏延大手一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告诉他们，若能成功，活着回来的，人人官升三级，赏金百两！战死者，抚恤三倍，其家小由主公奉养！”

　　“诺！”

　　就在魏延紧锣密鼓地准备这冒险一击之时，潼关之内，钟繇也并未坐以待毙。

　　他深知久守必失的道理，而且关内粮草虽足，但若被长期围困，亦非长久之计。

　　他也在苦苦思索破敌之策，或至少，如何能更有效地拖延时间。

　　“朱将军，”钟繇对朱灵道，“魏延连日骚扰，其意在疲我。我军不可一味固守，或可伺机出击，挫其锐气？”

　　蔡阳沉吟道：“刺史大人，敌军势大，贸然出击，恐中其诱敌之计。然…若只是小规模反击，打击其嚣张气焰，或可一试。比如，趁其夜间骚扰，兵力不多之时，派精兵出关，迅猛突击，斩获其一部即回！”

　　钟繇眼中一亮：“此计可行！可精选五百悍卒，由一骁将统领，伺机而动！然切记，不可恋战，一击即走！”

　　“末将愿往！”蔡阳主动请缨。

　　于是，潼关攻防的双方，都在酝酿着新的动作。一场更加激烈、充满变数的斗智斗勇，即将在这天下雄关之下，再次上演。

　　是夜，月隐星稀，寒风呼啸。魏延按计划，再次派出一支千余人部队，前往关下鼓噪，发射火箭，做出夜袭的假象。

　　关墙之上，守军经过多日骚扰，已有些习惯，虽依旧戒备，但紧张程度不如前几日。

　　然而，这一次，有所不同！

　　就在关下鼓噪声最为密集，火光将关前照得通明之际，潼关关门突然洞开！

　　蔡阳亲率五百身穿黑衣、口衔枚的精锐死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涌出关门，借着夜色的掩护和己方鼓噪的掩盖，迅猛无比地直扑那支正在“表演”的魏延军！

　　“杀！”蔡阳一马当先，长刀如匹练般斩出！五百曹军死士如同猛虎入羊群，瞬间便将措手不及的魏延军冲得七零八落！

　　这支魏延军本就是为了骚扰，并非真正的攻坚部队，骤然遭此突袭，顿时大乱，死伤惨重，狼狈后撤。

　　蔡阳谨记钟繇将令，并不追击，砍杀一阵，缴获了些许旗帜兵器，便迅速收兵，退回关内，紧闭关门。

　　整个过程，不过一刻钟时间，干净利落！

　　消息传回魏延大营，魏延气得暴跳如雷：“好个钟繇！好个蔡阳！竟敢偷袭俺老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没想到，自己玩了一辈子鹰，反被鹰啄了眼。

　　徐盛劝慰道：“将军息怒，小挫而已，无伤大局。反倒说明，守军并非铁板一块，亦有出击之意。我军正可借此，将计就计！”

　　魏延冷静下来，眼中凶光闪烁：“将计就计？没错！他们敢出来，俺就敢埋了他们！明晚，照常骚扰！但俺要在外面，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蔡阳那夜成功的逆袭，如同一针强心剂，让连日来被魏延“疲敌之计”折磨得精神萎靡的潼关守军，士气为之一振。

　　关墙之上，士卒们腰杆似乎挺直了些，眼神中也重新燃起了战意。

　　甚至有人私下议论：“魏延匹夫，也不过如此！蔡将军一出马，便杀得他们屁滚尿流！”

　　然而，主帅钟繇却并未被这小小的胜利冲昏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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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关楼，远眺魏延大营那看似因受挫而略显沉寂的营寨，眉头反而锁得更紧。

　　他了解魏延，此人性如烈火，睚眦必报，绝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此番沉寂，恐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蔡将军，昨夜虽胜，然不可不防魏延报复。”

　　钟繇沉声对身旁的蔡阳道，“彼辈狡诈，或许正欲借此骄我等之心，诱我再次出击，而后设伏歼之。传令各部，戒备尤需加强，未有将令，绝不可擅自出关！”

　　蔡阳虽觉钟繇有些过于谨慎，但亦知老成谋国之道，抱拳应道：“末将明白！已严令各部，紧守关隘，不得浪战。”

　　与此同时，魏延大营中军帐内，气氛却是炽热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徐盛坐在一旁，冷静分析：“钟繇老谋深算，经此一遭，恐更难诱其出关。”

　　“不出关？由不得他！”魏延狞笑一声，“他不出关，俺就逼他出关！或者，让他以为俺们要全力攻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正面来！”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潼关之后那条险峻的樵夫小径上：“文向，还记得俺之前说的五百死士吗？计划不变！但时机，要改一改！”

　　他详细阐述新的计划：

　　“明日晚间，俺亲率大军主力，大张旗鼓，摆出不惜一切代价、连夜强攻潼关的架势！

　　云梯、冲车、井阑，全部推到阵前！鼓声要给俺敲得震天响，火光要给俺照得半边天亮！

　　做出俺魏延因前夜受辱，恼羞成怒，欲拼死一战的姿态！”

　　“钟繇和蔡阳见俺如此疯狂，必然认为这是俺的报复性进攻，会将绝大部分兵力，甚至可能包括关后的一部分守军，都调到正面来防守！”

　　“而就在俺正面攻势最猛烈，关上守军注意力最集中之时——”

　　魏延目光锐利地看向徐盛，“文向，你亲自率领那五百死士，以及你麾下最精锐的三千攀援好手，从那条小路，给老子摸上去！这一次，不是佯动，是真打！不惜一切代价，打开缺口，抢占一段关墙，接应大军入关！”

　　徐盛闻言，神色凝重。此计风险极大！正面强攻必然伤亡惨重，而奇袭部队在敌人有备的情况下攀援险峻小路，更是九死一生。

　　但若能成功，确是打破僵局最快的方法。他深吸一口气，抱拳道：“盛，愿亲率死士，为大军开路！只是正面压力…”

　　“放心！”魏延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俺老魏别的不敢说，打硬仗、吸引火力，那是一等一的！保管让钟繇老儿觉得，俺把全部家底都押在正面了！你只管放手去干！”

　　“诺！”徐盛不再多言，转身便去挑选死士，准备器械。他知道，这将是一场决定潼关归属的惨烈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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